书城文学菊花清
4256800000036

第36章 安逸世界

如今,掩映于深巷小街中的VenierdeiLeoni宫,虽然已撤去众多的家具装饰,整个宫中布局依然遗存着极深的居家感觉。宁静的庭院内,枝叶青绿葱荣,生意盎然,几乎可以想象斯人依然在此流连徘徊,凝眸观望近处大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贡多拉。河面上波澜微漾,点点的阳光在波尖闪烁跳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腥味,应和着地中海甜蜜芬芳的阳光。

特别喜欢馆内展出的一幅由出生于十九世纪末的意大利画家GiorgioMorandi作于1916年的一幅静物画“罐子与水果盘(BottlesandfruitBowl):灰蓝色天空般的远景,两个淡淡灰白色的罐子,与一如贝壳般展开的果盘,立足于深深浅浅的褐色中,穿越天地之间。“在旧时的国度!——/一切有序和美丽,/奢华、宁静和安逸。”这幅笔触清淡优美的油画,被公认为乃Giorgio首幅属大师级的作品。

离开威尼斯前,特地前往旅馆静腻的后庭花园中闲坐,随身带着一本由英国作家加斯盖尔夫人(MsGaskell)所撰写的《夏洛蒂·勃朗第的一生》(TheLifeofCharlotteBrontё)。那是一本非常着名的传记作品,二十世纪初期的版本,在英国查歌灵斯道上的CecilCourt里购得。

绿荫浓盖下,小小的后花园静寂无人。一方八角形的水池中,细细涌出的喷泉,淅淅沥沥,如江南四月的蒙蒙雨丝;周围青绿森森的树荫里,是不绝的鸟鸣歌唱;间或有一枚彩色蝴蝶,从花丛中翩然飞过,粉红、深红的夹竹桃正从上到下迭替开放。仰头可见茂密的枝叶间,星星点点的蓝天,与间或飘然而过的白云。在这里读书,心也是静的,仿佛可以超脱凡尘,进入方外的境界。

(原刊于三联书店《竞争力》杂志2008年第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