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欧洲]中世纪教育思潮与教育论著选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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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学者的生活和性格》选读(1)

(第一章)学习的目的

一个有学问的人要考虑有多少耻于向别人学习的事情。一切学习包括:天赋能力、判断、记忆和应用。但是,当对有学问的人进行吹棒时,这些品质就不会有长进。每个人要通过自己的研究对别人有益,特别是学者要远离有害的恶行、奉承、荣誉,以及无价值的自信和愚蠢。

我们已经结束了关于人文主义文学的研究,现在让我们谈谈受过这样教养的人应如何做。他如何安排他的剩余时间的生活,是否把他在工作中获得的知识和经验与自己和别人分开。他对那些与他具备同样知识和训练的同事负有什么责任,他如何接受他们对他的评价,他如何把他的贡献寄托于文学,并把它们传给后代。

他不需要再按顺序一个一个地详细论述它们,但不要认为这是重复早已讨论过的东西。他要把他学过的学问结合起来研究,如当学习间的联系性学习第三部分时,要与第一部分结合起来再考虑,当学习第六部分时要结合第三部分再考虑等等。因为一切学习之间都有联系和密切关系。我们这样做,是因为这在当前很需要、很有用。此外,它还可减轻目前精力的消耗。学者永远渴望学习,并没有设想他们已达到学习的顶峰。塞尼卡说得很透彻:很多人已获得真实学问,但是他们还不相信他们已经获得了它。所以卢斯立斯说,假如我们相信格言:“活到老学到老”,一个人必须不断进行学习,就像对任何事都无知一样。因为在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表明他能占有人生的全部。所以,人渴望学习,对向别人学习决不要脸红,为什么向别人学习要感到羞耻呢?人类向动物学习了很多事情也没觉得羞耻。但是,人们的学习不能过度,从而有损于大脑,特别是我们要注意健康,因为健康保护着我们。

反对学者的骄傲当有学问的人知道他们的心智、判断和知识超出别人时,成别人以为他们是这样时,他们怀着傲慢的思想,好像在他们生活中的人们都是牲口——从而发展了惊人的骄傲。

使徒保罗说:这是被知识弄得趾高气扬了,可是他们是被爱所教诲我们知道的与我们不知道的相比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的。智慧的追随者要转而看看自己,难道他需要任何证据,甚于蕴藏在自己良心中的回答吗?他要在头脑里考虑很多事情,哪些被他已意识到、但还不理解的,而别人对它已理解并且不怀疑。他怎样常常在头脑里幻想,他怎样常常出错,他怎样常常被欺骗,他离开真理是如何的远,假如没有很大的原因和理由。苏格拉底,被希腊人一致称为最聪明的人认为:“他和任何人都无知”这一伟大言论一直占据着哲学家们的思想。假如有人正确地考虑这件事,就会发现:“我们没有比知道宗教的义务更可靠的事了。”德奥弗拉多斯的正确主张值得赞扬:“我们确切占有的知识,比起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还是很少的一部分。”这方面再说下去就超出我们的目的了。假如有人逐个地检查事物,并严格地予以考查,知识的那些漂亮称号不是就开始显得无价值了吗?语言异于词之处是什么?知道拉丁文、希腊文、西班牙文、法文有什么重要,假如这些语言的内容被抽出来的话?雄辩术和修辞学是获得如织的方法,其本身没有知识,让大自然教我们比教师要好。

所有哲学都依赖于意见和结论的可能性。但这不是细致地展开这个问题的地方。那么,我们将赞同你们知道的一些可靠的和确定的东西。但是你们是否已认识到这些知识对你们的恩惠是别人给的吗?为什么别人的长袍你穿着合适,就使你的头脑骄傲呢?假如你你所有的知识,哪些不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呢?

获得了什么好东西,它是别人的;假如它是坏的,那是你自己的。因为,假如你学得好,那是上帝赐给你的,你要感谢它;假如你不归功于它,而通过学习把所获得的光荣都属于你自己,这是很错误的。我不反对,有学问的人是有学问的,同时比别人聪明,否则他不可能如此。但是,我希望他要记住,他是从哪里获得这样的聪明的,那只有归功于上帝。从谁那儿获得的,这是个契据。假如他看到别人钦佩他,他不要自满,这是危险的,也不变让他的眼睛看着地,这样人们就会给他荣誉,称赞他,好像他以自己的功绩完成了他的工作。约伯说:这是一个人吻自己的手,是最不公正和最否定上帝的事。

博学者包括四种因素:天赋智能、判断、记忆和应用。普雷(Pray)告诉我,前三者,什么时候不是来自上帝?假如把称赞付予有学习都包括哪些因素学问的人,那只有在最后的因素中去找。这个因素是最低的和最少的。一个人如何能有健康的身体,不迟钝、不麻木,难道这不是上帝的恩赐吗?那么,有学问的人还有约伯(Job),《圣经》中的人物,以忍艰劳而着称。

什么值得吹牛的呢?你可以说,他的工作很好嘛!可是有多少工作好的人,不是通过上帝的善行,允许他们去做的呢?对待称赞,聪明人自觉地沉思,将他与神圣的智慧相比,正如保罗说的:人类的智慧是愚蠢的。假如一个人的头脑里被滴入了一小滴见解,推动了他,同时证明了这种见解是充满了永恒的泉水,那么所有智慧之流是从那里来的呢?于是,他将用谦卑的心崇拜和感谢上帝给了他所有好的礼物,这些礼物比起给别人的要更多和更有价值。于是他愿意作为上带任何意志和工作的工具,因为我们都是上帝意志的工具。没有人有如此的博学和有如此多的实际智慧,为此,他设想上帝需要他来执行他的计划。因为,假如他用心去做,他可以胜过其他人。可是上帝不需要人类的媒介去执行其计划。他用泥土能使盲人睁开眼睛。

用石头他可以唤醒亚伯拉罕的子民。假如你能如此聪明,以上帝所给予的美德去分辨一个人,那么,上帝给予同样祝福的其他人,也能像你那样聪明和能分辨人了。

因此,我们必须向他祈祷,他给了我们所有的东西,他通过我们去做善的工作。我们的学习使我们变好,同时也让我们作上帝的工具使别人变好,虽然将对我们自己不利,但不会出现象不幸的医生能治愈别人,却不能治愈自己的那类事,或者不会像战时的军号手,能激励别人,可在战争中没有地位:也不会有如蜡烛照亮了别人,却毁灭了自己。因此,象托马斯·阿奎纳和其他圣职人们记载的,当我们学习前要祈祷进行学习时,开始先要祈祷。诚然,我们应该祈祷,这样我们的学习会很好,对任何人那无害,同时我们共有好的健康和完善的社会。

假如我们对我们生活的每个行动有所打算,那么我们就需要多方面的学习,就要考虑如何有助于工作。我们不要经常学习,以致除学习的目的不只是在沉思了学习外什么不做,使脑子不受任何约束,不用于有用的目的,而高兴沉思那些空洞的东西和知识。

苏格拉底说过,他没有时间忙于富有诗意的寓言,因为他好像还没有认识他自己,这样,要他研究别人关心的事,是荒谬的。学习结果的多少要以所付报酬的多少来定,这种主张只能降低人的天性,持这种主张的人与学习的本意就相去很远了。他对学问是如此的冷淡,但却热衷于钱。所以,一个有这种要求的人,就把智力研究的热情给抛弃了。因为学习并不承担对任何灵魂有充分的信任,除了那些没有学者不应把报酬作为自己的目的毛病的。人们说:“首先要富,然后再成哲学家”;但是,应该说:“首先要成为哲学者,然后再富”。

因为若首先要富,我们就不愿努力于哲学了,而只存野心于获得财富。这样只顾财富,不顾哲学,那么我们对正确地使用财富就将无知了。但是,一旦我们成了哲学家,以后就会很容易地富裕起来,没有人建议一个人致力于研究哲学,而不推动他去追求实际的智慧。一个穷人应学习哲学,因为他一无所有,这样,他的贫困意识就可以减轻。富人要研究哲学,因为他有财富,这样,可以使他谁应该成为哲学家聪明。一个快乐的人,可能是位哲学家,因此,他可以把他的快乐转向一个正义的渠道。一个不快乐的人也可能是一位哲学家,这样,他就可以忍受他的不幸,并使他轻松些。

真的,每种知识都是具体的,但是大部分人都受其害。所以,无论如何,从事某些职业(例如法律、医药和神学),不能只顾获得多少报酬。有学问的人不要致力于承担国家事务,他应该把学问尽量用于更广泛的领域。他不要想生来只顾为自己,象老哲学家柏拉图所告诫的那样。使徒说:谁要追求当主教,谁就要追求好的工作。让一个好人代替一个坏人的位置,虽然他使自己前进,但没有多少力量和魅力,像别人希望他的那样,这也是不行的。所以,假如他被聘请,他首先要勤奋地观察他的随从的心理,他们是否健康的或可医好的,只要他可以用,就不要拒绝他工作;否则就谢绝他们。柏拉图曾这样做过,因为他无法使那些不可救药的头脑有所康复。大多数王子的心灵很腐败,并陶醉于他们的好命运,这就无法使他们改造得好些,因为他们用粗暴的和无理智的态度对待那些医治他们的人。这些鲁莽人和鲁莽的领导人,上帝将责备他们,把他们抛弃。我们必须关心人们,他们很温顺,因为他们很容易相处,并且他们很乐于报答帮助他们的人。耶稣这样做过,一个王子并不比任何老百姓更有价值。

没有对学问的光荣如此玷污和贬低的了,如象一些一知半解者的轻浮话。这些人经常时人阿谀奉承,特别是对王子和一些新人物,甚至一些长期为人知晓者。但,这是一个正直有学问的人不愿做的。

人们的大多数,对那些能说和写各式各样的拉丁语的人都认为是有学问的,但不知其不然。那些用华而不实的理由反对假的有学问的人,为自己辩护,好像他们是真正有学问的人,但他们的实质却已表有学问的人不阿谀奉承无知的王子现出来了。当别人还没识破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巧言可能对他们的赞扬涂上了薄薄一层“保护色”。因此,他们谴责拍马的有学问的人和攻击文学职业本身的弊端,这就好像把一个坏王子说成是一个好王子。而且,王子本身若堕落了,他就会相信拍马者对他的赞扬。这样一天一天的下去,他就愈来愈傲慢自大。当他开始这种生活时,就进一步加强了它。他看到他获得如此众多的赞扬,并且在学者的着作来自阿谀承奉之不便中传之后代。他想必须把它确定下来。假如有学问的人还不习惯于阿谀奉承王子,那么后者,一方面高度估价学者,在另方面,喜欢他们无限度地称赞他。正如在古诗中说的。同样,有学问人的责备也是很有力量的。难道一个有学问人的赞许不比最有权威的证言更有力吗?所以,一个王子在其生活中,关心其美德的回报和接受有学问人的赞许,不亚于其他的人。可是现在,王子对此无足轻重。他们认为可以用四分之一或二分之一便士就能买到它,就像买一点儿面包。当环境适合称赞王子时,让称赞少如何称赞王子一些。这样使他们觉得他们宁愿接受告诫和激励他们的行为,而不愿听取称赞他们的声音,好似他们的生活道路已经结束。假如你希望从中得到好处,你就要接受自由的谴责,而没有一点儿痛苦和忿怒。但是假如如何谴责王子你表示敌意,那么你就做不好。因此,你最好把没用的工作去掉。想用奖赏或获得报酬来掩盖无论是权威人士或普通人的错误,都是非常可耻的。因为它促进坏的东西日益发展,而且由于有学问的人的同意,别人就被鼓励跟他们走。

也有人寻求学问,不在于获得金钱,而是要获得荣誉。我想这也好学的虚荣许好一点,但只限于在青少年人。因为这种思想可以有助于他们做出好的行为。但在人生的晚些时候这种动机则是很多坏事的基础和根源。像我在各处指出的,因为我们把看到的东西只置于我们的大脑,而没有进入我们的意识,但意识将判断我们的行动是否公正。我们经常因希望占有光荣而堕落,因为他给我们假的声誉。后来才领悟自己错了。或者在上当受骗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还有这种情况常常出现,即错误估计变成正确的了,这将由时间的推移来证明什么是正确的和可靠的。但必须除掉错误的和空洞的判断。因此,无人相信,他将光荣保持到子孙后代,是通过空洞的荣誉和自称伟大的工作而得到的。当感情激动时,让它平静下来,这样对事务的判断可能比较正确。有很多人生时受到荣誉,可是死后,却被认为是卑鄙的和丢脸的。像我过的,要破坏错误的主张,伸张正确的判断。名声是如此地不确实和如此地靠不住!许多人指望自己不朽,可是并不能保持他终生的声誉。文法学家阿那比恩就是个例子,波林内说他的作品曾被认为是不朽的,但是他的着作甚至连一封简单的信也没有现存的。他们的声誉是如此地不幸,本来他已做了应得到声誉的工作的!欧维德的着作是保留下来了,但是克里西波斯和克兰托尔的却没有。博韦的芬森底的着作完全保存下来了,但李维、波里皮奥斯、瓦罗甚至西塞罗的却没有。如马休所说:“假如一本书流传得很久,它一定有一个(保护)特征。”我们要说,一本书的声誉是如何变化无穷呀!同样的书,在一个时间好似很好,但在另外时间或地力却不受欢迎。很多优秀的发现被自然的力量和后代的勤奋弄得黯然失色,因为后来者的书的声誉遮掩了以往的书的声望,正如高大建筑挡住了光线。

你已获得了名望、奖励和光荣,但你死了后,这些时你有什么好处呢?你没见到在此发生的这些事情吗,只有马,当它在奥林比克运动会的项目中获胜,才被公开赞扬,或见到阿派里兹的画像,才使我们以羡慕的心情来研究和学习。什么是有名望的名字,是西塞罗?

还是亚里士多德?对别人,现在他们光荣如何影响他们,虽然他们一虚荣心与不朽的名誉度在辩论或着作上是杰出的?在生活上,假如超出公众的看法,一个人能感到什么光荣?当他长眠了,光荣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在你活着的时候,别人称赞你,你也高兴听称赞的话,并因此很自负,在这种情况下,能说适当吗?有学问的、雄辩的人(宁可说是轻浮的和头脑空虚的人)——假如你为你的文学作品的报酬去挣得一点称赞,这是公平的吗?但是,若你不去注意别人对你的称赞并决心忠实地服从你自己的良心,并通过它为上帝服务,那么,你将有多少长期和可靠的光荣呵?上帝将称赞你是有道德的人。旁观者将给你正确的判断。保罗说:“论自己称赞自己,谁就得不到称赞”,只有由上帝来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