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洛学”教育思想与教育论著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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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教材和教学内容

课程、教材和教学内容是实现培养目标的手段,因此,有什么样的培养目标,就有与之相适应的教学内容和教材,这是由一定阶级的经济和政治的要求所决定的。

为了实现前面所说的培养目标和教育任务,洛学和古代儒家学者一样,都主张以《诗》、《书》、《礼》、《易》、《春秋》等儒家经典为基本教材。认为“治经实学也为学治经最好”。“六经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治之成法也”。这是儒家传统的看法。同时,二程又根据当时形势的需要,最先倡导以《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这四部书为基础教材。二程之前,没有四书这一称谓;自二程开始,把《大学》、《中庸》从《礼记》中单独抽出加以强调,并与《论语》、《孟子》并列,始有“四书”之说。从而创立了新的教材体系“五经四书”和新的知识结构——义理道统。二程之所以把“四书”作为基础教材,这与他们的政治哲学思想密不可分。在二程看来《论语》是圣人言论的集锦;《孟子》是“道”发展为“道学”的信息源《大学》是修身入德之门序;《中庸》可探知古人之微妙。杨时对四书也有类似的看法。他们从这四部书中寻幽发潜,编织出由孔子而曾子、子思传到孟子这样一个儒家道统,并理直气壮地自许为孟子以后道统的发现者和接续者。他们认为,要发扬儒家道统,实现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一套理想,必须兴学尊师,昌明教化,培育人才。而“四书”则是实现这一理想的最基础的读物。二程的这一政治理想、道德理想和生活理想,后来经朱熹大力阐发,并将这四部书详加注释,上升为经典,遂成为宋以后中国封建社会后期学校教育的基础教材。这些教材和内容,不仅在汉民族中传播,到元明清以后还在蒙族、满族等少数民族中使用;后来又流传到朝鲜、日本、越南等国。这四部基础教材,长期流传,具有如此广泛的影响,不仅在中国教育史上,就是在世界教育史上都是罕见的。

“四书”倍受重视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认为四书是学习其他经书的基础和阶梯。在《二程集》中,具体论述学习《诗》、《书》、《礼》、《乐》、《易》、《春秋》的地方比比皆是,但他们有一个总的看法,就是“四书”是学习六经的基础。他们说:“学者当以《论语》、《孟子》为本。《论语》、《孟子》既治,则六经可不治而明矣”。“学者先须读《论》、《孟》、穷得《论》、《孟》自有个要约处,以此观他经,甚省力。《论》、《孟》如丈尺权衡相似;以此去量度事物,自然见得长短轻重。某尝语学者,必先看《论语》、《孟子》”。《宋史》云:受业于周氏的二程,扩大其所闻,“表彰《大学》《中庸》二篇,与《语》《孟》并行,于是上自帝王传心之奥,下至初学入德之门,融会贯通,无复余蕴”。所以朱熹在《性理大全》卷三十九中指出:“伊川先生之学,以《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为标指,而达六经,使人读书穷理”。

教育内容和教材除“四书五经”之外,还应当学习历史。程颐说:“凡读史,不徒要记事迹,须要识治乱安危兴废存亡之理。且如读高帝一纪,便须识得汉家四百年终始治乱如何,是亦学也”“读史须见圣贤所存治乱之机,贤人君子出处进退,便是格物。今人只将他见成底事便做是使,不知煞有误人处”。二程重视历史教学,这是由他们的历史观决定的。象中国古代其他思想家一样,为了论证自己的政治主张,二程也不放过从历史上找根据。他们认为学习历史不能只记琐碎的个别事迹,也不能以成败论是非,而是通过历史的学习和考察明确“圣人之道”即“王道”是历史发展的枢纽:“王道”昌明,国家就兴旺发达;“王道”衰微,社会就危乱不治。纵观历史,三代是“王道”的全盛时期,三代而下,一代不如一代。用程颐的话说“三代以上,莫不由是。自秦而下,衰而不振;魏晋之属,去之远甚汉、唐小康,行之不醇”;到了宋代,仍然“以邪干正”,“王道”泯而不彰。所以二程以“王道”的接续者和发现者自居,大谈要通过历史的学习,认识“治乱安危兴废存亡之理”,掌握圣贤治乱之契机,实现自己的教育理想,培养出能为当时统治阶级所需要的“维持”人才。

所以,在二程的史评中,用历史来论证“圣人之道”——义理,把历史作为镜鉴的思想,是非常明确的。

二程的上述主张,既有自己的独创:以四书为基础教材;又有儒家的传统:以五经为基本内容。二程把自己的创造与历史的传统结合起来,从而创立了新的教材体系——“四书五经”和新的知识结构——义理道统。从此,“四书五经”和义理道统在中国教育史上便具有特殊的地位,影响中国思想界和文化教育界达七百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