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洛学”教育思想与教育论著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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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先生语二上(4)

和叔任道担当,其风力甚劲,然深潜缜密,有所不逮于与叔。蔡州谢良佐虽时学中因议州举学试得失,便不复计较。建州游酢,非昔日之游酢也,固是颖,然资质温厚。南剑州杨时虽不逮前,然煞颖悟。林大节虽差鲁,然所问便能躬行。刘质夫久于其事,自小来便在此。李端伯相聚虽不久,未见佗操履,然才识颖悟,自是不能已也。

介父当初,只是要行己志,恐天下有异同,故只去上心上把得定,佗人不能摇,以是拒绝言路,进用柔佞之人,使之奉行新法。今则是佗已去,不知今日却留下害事。

昨春边事权罢,是皆李舜举之力也。今不幸适丧此人亦深足怜也。此等事皆是重不幸。

李宪本意,佗只是要固兰会,恐覆其功,必不肯主之下事。元丰四年取兴、灵事。

新进游、杨辈数人入太学,不惟议论须异,且动作亦必有异,故为学中以异类待之,又皆学春秋,愈骇俗矣。

尧夫之学,先从理上推意,言象数言天下之理,须出于四者,推到理处,曰:处曰添二字。“我得此大者,则万事由我,无有不定。”然未必有术,要之亦难以治天下国家。其为人则直是无礼不恭,惟是侮玩,虽天理一作地。亦为之侮玩。如无名公传言“问诸天地,天地不对,弄丸余暇,时往时来”之类。

尧夫诗“雪月风花未品题”,佗便把这些事,便与尧、舜、三代一般。此等语,自孟子后,无人曾敢如此言来,直是无端。又如言文字呈上,尧夫皆不恭之甚。“须信画前元有易,自从删后更无诗”,这个意思,古元未有人道来。

“行己须行诚尽处”,正叔谓:“意则善矣,然言成尽,则诚之为道,非能尽也。”尧夫戏谓:“且就平侧。”

司马子微尝作坐忘论,是所谓坐驰也。微一作綦。

伯淳昔在长安仓中闲坐,后见长廊柱,以意数之,已尚不疑,再数之不合,不免令人一声言而数之,乃与初数者无差,则知越着心把捉越不定。

吕与叔以气不足而养之,此犹只是自养救无疾,如道家修养亦何伤,若须要存想飞升,此则不可。

徐禧奴才也,善兵者有二万人未必死,彼虽十万人,亦未必能胜二万人。古者以少击众而取胜者多,盖兵多亦不足恃。昔者袁绍以十万阻官渡,而曹操只以万卒取之;王莽百万之众,而光武昆阳之众有八千,仍有在城中者,然则只是数千人取之;苻坚下淮百万,而谢玄才二万人,一麾而乱。

以此观之,兵众则易老,适足以资敌人,一败不支,则自相蹂践。至如闻风声鹤唳,皆以为晋军之至,则是自相残也。譬之一人躯干极大,一人轻捷,两人相当,则拥肿者迟钝,为轻捷者出入左右之,则必困矣。自古师旅胜败,不能无之。然今日边事,至号疏旷前古未之闻也。其源在不任将帅,将帅不慎任人。阃外之事,将军处之,一一中覆,皆受庙算,上下相徇,安得不如此?元丰五年永乐城事。

杨定鬼神之说,只是道人心有感通。如有人平生不识一字,一日病作,却念得一部杜甫诗,却有此理。天地间事只是一个有,一个无,既有即有,无即无。如杜甫诗者,是世界上实有杜甫诗,故人之心病及至精一有个道理,自相感通。以至人心在此,托梦在彼,亦有是理,只是心之感通也。

死者托梦,亦容有此理。有人过江,其妻堕水,意其为必死矣,故过金山寺为作佛事。方追荐次,忽其婢子通传堕水之妻,意度在某处作甚事,是诚死也。及三二日,有渔人撑舟以其妻还之,乃未尝死也,盖旋于急流中救活之。然则其婢子之通传是何也?亦是心相感通。既说心有感通,更说甚生死古今之别天祺自然有德气,望之有贵人之象,只是气局小,太规规于事为重也。昔在司竹,常爱用一卒长,及将代,自见其人盗笋皮,遂治之无少贷。罪已正,待之复如初,略不介意人观其德量如此。

正叔谓子厚:“越狱,以谓卿监已上不追摄之者,以其贵朝廷。有旨追摄,可也;又请枷项,非也。不已太辱矣?贵贵,以其近于君。”子厚谓:“若终不伏,则将奈何?”正叔谓“宁使公事勘不成则休,朝廷大义不可亏也。”子厚以为然。

俗人酷畏鬼神,久亦不复敬畏。

冬至一阳生,而每遇至后则倍寒,何也?阴阳消长之际,无截然断绝之理,故相搀掩过。如天将晓,复至阴黑,亦是理也。大抵终始万物,莫盛乎艮,此尽神妙,须尽研究此理。

今尺长于古尺。欲尺度权衡之正,须起于律。律取黄钟,黄钟之声,亦不难定。世自有知音者,将上下声考之,须一作既。得其正,便将黍以实其管,看管实几粒,然后推而定法可也。古法:律管当实千二百粒黍,今羊头山黍不相应,则将数等验之,看如何大小者,方应其数,然后为正。昔胡先生定乐,取羊头山黍,用三等筛子筛之,取中等者用之此特未为走也。此尽是器上所定,更有因人而制。如言深衣之袂一尺二寸,若古人身材只用一尺二寸,岂可运肘?即知因人身而定。

既是为人后者,便须将所后者呼之以为父,以为母。不如是,则不正也,却当甚为人后?后之立疑义者,只见礼不杖期内,有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便道须是称亲。礼文盖言出为人后,则本父母反呼之以为叔为伯也,故须着道为其父母以别之,非谓却将本父母亦称父母也。

哲庙取孟后诏云:“孟元孙女。后孟在女也,而以孟元孙女诏者,伊川云:“自古天子不娶小国,盖孟元将校,曾随文潞公贝州获功,官至团练使,而在是时止是小使臣耳。”此一段非元丰时事,疑后人记。

附东见录后

今许大西事,无一人敢议者。自古举事,不能无可否是非,亦须有议论。如苻坚寿春之役,其朝廷宗室,固多有言者,以至宫女有张夫人者,犹上书谏。西晋平吴,当取也,主之者惟张华一人而已。然当时虽羊叔子建议,而朝廷亦不能无言。又如唐师取蔡州,此则在中国容其数十年恣睢,然当时以为不宜取者,固无义理,然亦是有议论。今见庙堂之上无一人言者,几何不一言而丧邦也!元丰四年,用种谔、沈括之谋伐西夏。

今日西师,正惟事本不正,更说甚去就!君子于任事之际,须成败之由一作责。在己,则自当生死以之。今致其身,使祸福死生利害由人处之,是不可也。如昨军兴事务繁夥,是亦学也;但恐只了佗纷纷底,则又何益?如从军者之行,必竟是为利禄,为功名。由今之举,便使得人一城一国又是甚功名?君子耻之。今日从宦,苟有军事,不能免此是复蹈前事也。然则既如此,曷为而不已也胎息之说,谓之愈疾则可,谓之道,则与圣人之学不干事,圣人未尝说着。若言神住则气住,则是浮屠入定之法。

虽谓养气犹是第二节事,亦须以心为主,其心欲慈惠安一作虚。静,故于道为有助,亦不然。孟子说浩然之气,又不如此。今若言存心养气,只是专为此气,又所为者小。舍大务小,舍本趋末,又济甚事!今言有助于道者,只为奈何心不下,故要得寂湛而已。又不似释氏摄心之术。论学若如是则大段杂也。亦不须得道,只闭目静坐为可以养心。“坐如尸,立如齐”,只是要养其志,岂只待为养这些气来,又不如是也。

浮屠之术,最善化诱,故人多向之。然其术所以化众人也,故人亦有向有不向者。如介甫之学,佗便只是去人主心术处加功,故今日靡然而同,无有异者,所谓一正君而国定也。此学极有害。以介甫才辩,遽施之学者,谁能出其右始则且以利而从其说,久而遂安其学。今天下之新法害事处,但只消一日除了便没事。其学化革了人心,为害最甚其如之何!故天下只是一个风,风如是,则靡然无不向也。

今日西事要已,亦有甚难?前事亦何足耻?只朝廷推一宽大天地之量,许之自新,莫须相从。然此恐未易。朝廷之意,今日不得已,须着如此。但夏人更重有所要,以坚吾约,则边患未已也。一本通下章为一段。

范希文前日西举,以虚声而走敌人。今日又不知谁能为希文者。

关中学者,以今日观之,师死而遂倍之,却未见其人,只是更不复讲。

馈运之术,虽自古亦无不烦民、不动摇而足者。然于古则有兵车,其中载粮糗粮,百人破二十五人。然古者行兵在中国,又不远敌,若是深入远处,则决无省力。且如秦运海隅之粟以馈边,率三十钟而致一石,是二百倍以来。今日师行,一兵行,一夫馈,只可供七日,其余日必俱乏食也。且计之,须三夫而助一兵,仍须十五日便回,一日不回,则一日乏食。以此校之,无善术。故兵也者,古人必不得已而后用者,知此耳。

目畏尖物,此事不得放过,便与克下。室中率置失物须以理胜佗,尖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横渠墓祭为一位,恐难推同几之义。同几唯设一位祭之,谓夫妇同牢而祭也。吕氏定一岁疏数之节,有所不及恐未合人情。一本作吕氏岁时失之疏。雨露既濡,霜露既降,皆有所感。若四时之祭有所未及,则不得契感之意。一本作疏则不契感之情。今祭祀,其敬齐礼文之类,尚皆可缓,且是要大者先下始得。今程氏之家祭,只是男女异位及大有害义者,稍变得一二,佗所未遑也。吾曹所急正在此。凡祭祀,须是及祖。知母而不知父,狗酺是也。知父而不知祖,飞鸟是也。人须去上面立一等,求所以自异始得。

自古治乱相承,亦常事。君子多而小人少,则治;小人多而君子少,则乱。然在古,亦须朝廷之中君子小人杂进不似今日剪截得直是齐整,不惟不得进用,更直憔悴善类略去近道,则须憔悴旧日交游。只改节者,便于世事差遂。

此道理,不知为甚?正叔近病,人有言之,曰:“在佗人则有追驳斥放,正叔无此等事,故只有病耳。”

介甫今日亦不必诛杀,人人靡然自从,盖只消除尽在朝异己者。在古,虽大恶在上,一百诛杀,亦断不得人议论,今便都无异者。

卜筮之能应,祭祀之能享,亦只是一个理。蓍龟虽无情,然所以为卦,而卦有吉凶,莫非有此理。以其有是理也故以是问一作心向。焉,其应也如响。若以私心及错卦象而问之,便不应,盖没此理。今日之理与前日已定之理,只是一个理,故应也。至如祭祀之享亦同。鬼神之理在彼,我以此理向之,故享也。不容有二三,只是一理也。如处药治病,亦只是一个理。此药治个如何气,有此病服之即应,若理不契,则药不应。

古之言鬼神,不过着于祭祀,亦只是言如闻叹息之声亦不曾道闻如何言语,亦不曾道见如何形状。如汉武帝之见李夫人,只为道士先说与在甚处,使端目其地,故想出也。

然武帝作诗,亦曰“是耶非耶。”尝问好谈鬼神者,皆所未曾闻见,皆是见说,烛理不明,便传以为信也。假使实所闻见亦未足信,或是心病,或是目病。如孔子言人之所信者目目亦有不足信者耶。此言极善。

今日杂信鬼怪异说者,只是不先烛理。若于事上一一理会,则有甚尽期,须只于学上理会。

师巫在此,降言在彼,只是抛得远,决无此理。又言留下药,尤知其不然。生气尽则死,死则谓之鬼可也。但不知世俗所谓鬼神何也?聪明如邵尧夫,犹不免致疑,在此尝言,有人家若虚空中闻人马之声。某谓:“既是人马,须有鞍鞯之类皆全,这个是何处得来?”尧夫言:“天地之间,亦有一般不有不无的物。”某谓:“如此说,则须有不有不无的人马凡百皆尔,深不然也。”

风肃然起于人心恐怖。要之,风是天地间气,非土偶人所能为也。汉时神君,今日二郎庙,皆有之。

人心作主不定,正如一个翻车,流转动摇,无须臾停,所感万端。又如悬镜空中,无物不入其中,有甚定形?不学则却都不察,及有所学,便觉察得是为害。着一个意思,则与人成就得个甚好见识?一作“无意于学,则皆不之察,暨用心自观,即觉共为害。存此纷杂,竟与人成何见识!”心若不做一个主,怎生奈何?张天祺昔常言,“自约数年,自上着床,便不得思量事”。不思量事后,须强把佗这心来制缚,亦须寄寓在一个形象,皆非自然。君实自谓“吾得术矣,只管念个中字”,此则又为中系缚。且中字亦何形象?若愚夫不思虑,冥然无知,此又过与不及之分也。有人胸中常若有两人焉,欲为善,如有恶以为之间;欲为不善,又若有羞恶之心者。本无二人,此正交战之验也。持其志,便气不能乱,此大可验。要之,圣贤必不害心疾,其佗疾却未可知。佗藏府,只为元不曾养,养之却在修养家。一作“持其志,使气不能乱,”此大可验。要之,圣贤必不病心疾,佗藏府有患,则不尝专志于养焉。”

仁祖时,北使进言,“高丽自来臣属北朝,近来职贡全缺,殊失臣礼,今欲加兵。又闻臣属南朝,今来报知”。仁祖不答,及将去也,召而前,语之曰:“适议高丽事,朕思之,只是王子罪,不干百姓事。今既加兵,王子未必能诛得,且是屠戮百姓。”北使遂屈无答,不觉汗流浃背,俯伏于地,归而寝兵。佗都不言彼兵事势,只看这一个天地之量,亦至诚有以格佗也。

人心缘境,出入无时,人亦不觉。

人梦不惟闻见思想,亦有五岁所感者。

天下之或寒或燠,只缘佗地形高下。如屋阴则寒,屋阳则燠,不可言于此所寒,于此所热。且以尺五之表定日中一万五千里,就外观未必然。

人有寿考者,其气血脉息自深,便有一般深根固带底道理。一作气象。人脉起于阳明,周旋而下,至于两气口,自然匀长,故于此视脉。又一道自头而下,至足大冲,亦如气口。此等事最切于身,然而人安然恬于不知。至如人与人向“你身上有几条骨头,血脉如何行动,腹中有多少藏府”

皆冥然莫晓。今人于家里有多少家活屋舍,被人问着,己不能知,却知为不智,于此不知,曾不介意,只道是皮包裹,不到少欠,大小大不察。近取诸身,一身之上,百理具备,甚物是没底?背在上故为阳,胸在上故为阴,至如男女之生,已有此象。天有五行,人有五脏。心,火也,着些天地间风气乘之,便须发燥。肝,木也,着些天地间风气乘之,便须发怒。推之五藏皆然。孟子将四端便为四体,仁便是一个木气象,恻隐之心便是一个生物春的气象,羞恶之心便是一个秋的气象,只有一个去就断割的气象,便是义也。推之四端皆然。此个事,又着个甚安排得也?此个道理,虽牛马而气之类亦然,都恁备具,只是流形不同,各随形气,后便昏了佗气。如其子爱其母,母爱其子,亦有木底气象,又岂无羞恶之心?如避害就利,别所爱恶,一一理完。更如弥猴尤似人,故于兽中最为智巧,童昏之人见解不及者多矣。然而唯人气最清,可以辅相裁成,“天地设位,圣人成能”,直行乎天地之中,所以为三才。天地本一物,地亦天也。只是人为天地心,是心之动,则分了天为上,地为下,兼三才而两之,故六也。

天地之气,远近异像,则知愈远则愈异。至如人形有异,曾何足论!如史册有鬼国狗国,百种怪异,固亦有之,要之这个理则一般。其必一作有。异者,譬如海中之虫鱼鸟兽,不啻百千万亿,卒无有同于陆上之物。虽极其异,要之只是水族而已。

天地之中,理必相直,则四边当有空阙处。空阙处如何,地之下岂无天?今所谓地者,特于一作为。天中一物尔。如云气之聚,以其久而不散也,故为对。凡地动者,只是气动。凡所指地者,一作损缺处。只是土,土亦一物尔不可言地。更须要知坤元承天,是地之道也。

古者百亩,今四十一亩余。若以土地计之,所收似不足以供九人之食。曰:“百亩九人固不足,通天下计之则亦可。

家有九人,只十六已别受田,其余皆老少也,故可供。

有不足者,又能补助之政,又有乡党周醰之义,故亦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