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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将星陨落(1)

听到帐外是哲别的声音,郎啸天心知没法再瞒下去,只得一把夺下长枪,无奈道:“不错,她在这里。”

门帘掀动,哲别弯腰独自钻了进来,随从则被他尽数挡在了帐篷外。郎啸天见他面无血色,忙问:“安答的伤势如何?”

“还死不了!”哲别阴沉着脸,来回打量着瓦莎和郎啸天二人。郎啸天见他面色不善,连忙解释:“安答别误会,瓦莎公主碰巧摸到我的帐篷中,而绿珠碰巧又是她的侍女,所以······”

哲别抬手打断了郎啸天的话,“你不用解释,你们汉人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安答若是看上了我的女人,尽管开口就是,一个女人哲别还不会放在心上。不过现在这女人不仅刺了我一刀,还偷偷溜到你的帐篷中,若我就此放手,将士们会怎么看?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搁?我可以大大方方送给你,却决不能容她私自逃到你这里!”

郎啸天苦笑着摇摇头,“安答你误会了,唉,你把她带走吧,不然我真说不清了。”

哲别点点头,突然一击掌,两名随从立刻应声而入。哲别向瓦莎一指,“把这母狗给我带回去!”

两名随从立刻把瓦莎公主架了出去,哲别冲郎啸天一拱手,也转身退了出去。待他一走,绿珠突然“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郎啸天的小脚哭道:“将军快救救小姐,蒙古人一定会杀了她的!”

绿珠手臂刚好勒住了郎啸天小腿受伤处,痛得他直抽凉气,又不忍把她一脚踢开,只得急道:“快放手!你快放手!我答应你就是!”

“谢谢将军!”绿珠终于放开了手,接着连声催促,“你快去救她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郎啸天不禁为难起来,心知哲别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求他放了瓦莎简直是自讨没趣,再说瓦莎也算嫁给了哲别,自己怎能干涉别人夫妻间的事。绿珠见他迟迟不动,忙拉着郎啸天的手急道:“你已经答应过我的,你是大将军,说话不能不算数!”

郎啸天苦笑着摇摇头,“好吧,我去问问,你在这儿等我,千万别离开我这帐篷。”

从帐篷中追了出来,见哲别率随从押着瓦莎正要离开,郎啸天忙追了上去:“安答留步,不知你打算怎么处置瓦莎公主?”

哲别脸上闪过一丝冷厉:“自然是照惯例,赏与全军共乐。既然她不愿做我哲别的女人,就让她做全军的女人好了。”

郎啸天浑身一震,神情蓦地就变了,只觉胸中陡然激荡起一种久违的冲动,低头默然半晌,他终于抬起头,对正要纵马离去的哲别沉声道:“安答,请把她赏给我吧。”

哲别勒住马,有些意外地回过头:“你说什么?”

“求安答把瓦莎公主赏给我吧。”郎啸天说着,单膝跪了下去。哲别脸上阴晴不定,俯视着郎啸天冷冷道:“既然安答开了口,哲别无不从命。不过按军中惯例,任谁也不能独占两名以上的女人,你既然想留下这母狗,就要把她那名侍女交出来。”

郎啸天一怔,没想到蒙古军中还有这等“公平”的惯例,正不知如何决定,就听身后有人高喊:“我愿意代替小姐,将军就把我交出去吧。”

话音刚落,绿珠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到郎啸天身边,与他跪在了一起。哲别冷冷地打量着二人,淡淡道:“安答,这两个女人你可以选择留下一个,也只能选择留下一个。”

郎啸天犹豫起来,心知自己的决定主宰着两个女人的命运。一个是哲别强塞给自己的战利品,虽然自己并没有接受的打算,但既然收下就有保护她的责任,尤其绿珠的天真和单纯,让郎啸天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保护她的冲动。一个虽然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女人,甚至还是哲别名义上的老婆,自己本不该过问也不打算过问,就如同对待那些被送到蒙古军中的钦察女人一样,郎啸天一直采取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但在真正面对她们中的一个,尤其在得知她将要遭受的命运后,郎啸天只觉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自己,使自己不惜与兄弟翻脸,甚至不惜挑战蒙古军队的“公平”!

深深地吸了口气,郎啸天抓住了想要把自己献出去的绿珠,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抬头迎着哲别冷厉的目光肃然道:“她们两人,我都要留下。”

哲别神情木然,四周的蒙古战士却开始骚动起来,有人甚至大声质问:“郎将军,哲别将军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若要独占两个女人,莫非是想挑战全军将士?”

哲别突然抬起手,把众人的喧嚣压了下去后,他盯着郎啸天警告道:“按照军中惯例,一次战役中谁若独占了两名女人,军中任何人都可以出手抢夺,安答你要三思。”

郎啸天最后看了绿珠和瓦莎公主一眼,慢慢站起身来,眼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不用考虑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们。”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兵刃出鞘声,蒙古战士纷纷拔出了武器。却见哲别突然拔刀望空一指,阻止了众人进一步的行动,跟着他抬腿从马鞍上落下来,横刀对郎啸天淡淡道:“瓦莎公主是我哲别的女人,就让我先来抢回自己的女人吧。”

郎啸天苦笑着拔出了腰刀,暗叹自己竟成了强抢兄弟妻室的恶汉,真是世事难料啊。心中正自感慨,就见哲别用刀一指:“我知道你小腿有伤,不过我胸口也中了一刀,现在咱们也算公平对决。只要你能胜过我手中马刀,这个母狗我就白送给你!”说完他横刀向四周一划,环顾众兵将道,“我哲别若败,就把自己女人白送给郎啸天,任何人不得再行抢夺!”

众兵将虽然对哲别的命令有些不甘,不过一想到哲别的武艺众人也就没有异议了,哲别是蒙古军中不败的战神,自从追随成吉思汗以来,十多年大小数十百战,还从来没有人能在公平对决中与之相抗。况且这一战不仅关系到一个女人,更关系到男人的名声和面子,他这一出手自然会全力以赴,拼死相搏。

蒙古兵将自觉地勒马后退,留出一片空地,郎啸天拍拍绿珠的手让她退开,然后拔刀对哲别一举:“安答,请!”自从加入蒙古军后,他已经把剑换成了刀,这种蒙古马刀比起剑来,更适合在马背上劈刺砍杀。

哲别一声轻喝,双手握刀急冲过来,人未至,刀锋已经横扫而出,势若狂风陡至。郎啸天刀横胸前,迎上了哲别迅猛而至的刀锋,只听一声巨响,数点火星如焰火般一闪,顿时照亮了二人紧绷的脸孔。就在火星闪烁的一刹那间,二人已连拼了十几刀,最后错身而过,横刀凝立。

郎啸天感觉小腿上的伤已经迸裂,左腿渐有些行动不便,不过哲别显然更难受,方才那十几刀全力对劈,也震裂了他胸前的伤口,有血迹慢慢从他的革甲中渗了出来,这让他脸色更加惨白,握刀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郎啸天见状心中有些不忍,不过一想到瓦莎公主一旦落入他手中会遭受什么样的命运后,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斗下去。

“看刀!”哲别一声轻喝又冲了过来,场中响起二人刀锋相击的铿锵。郎啸天虽然左脚行动不便,但这并不影响他出刀的速度和力道,而哲别的伤对他的出手影响更大,他的刀锋已远不如平常时候迅捷有力。

数十招一过,哲别终于拄刀于地,连连喘息。郎啸天见他胸口已经为鲜血染红,忙低声道:“咱们身上都有伤,改日再战吧。”

哲别一翻眼:“你交出她们中的一个,咱们就可以收刀罢战。”

郎啸天不再说话,再次挥刀扑了上去,二人翻翻滚滚又斗了十几招。郎啸天越战越勇,而哲别却越来越勉强,这到不是郎啸天的武功高过哲别,而是哲别伤在胸口,对刀法的影响更大罢了。

二人虎视眈眈相互打量着,都在寻找对方的致命弱点。就在这时,只见几匹快马呼啸而来,老远就听速别额台在高喊:“将军,侦骑有紧急军情回报!”

“讲!”哲别转向来人方向,只见一名神情疲惫的侦察游骑从马鞍上滚落下来,喘着粗气对哲别禀报道:“哲别将军,有一支大军正向这个方向火速赶来,现在离咱们的驻地已不到一百里。”

哲别一惊:“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俄罗斯基辅公国、契尔尼戈夫公国和加利西亚公国的联军,人数在八万以上。”

“俄罗斯怎么会出兵帮助钦察人?”哲别有些想不通,“他们不是时常遭到钦察人的骚扰抢劫吗?”

众将无言以对,却听被缚于马背上的瓦莎公主突然笑道:“我姐姐是最有实力的苏兹达尔公国君主弗拉基米尔大公的妻子,而这三个公国不过是苏兹达尔公国的属国和盟友罢了,我姐夫随后也必将率大军赶到,定要把你们这帮野蛮人彻底消灭在俄罗斯草原。”

“哦,原来是我连襟兄弟到了,”哲别呵呵一笑,“我到要看看他有没有资格做我的连襟兄弟。”

说完哲别一巴掌拍在瓦莎的坐骑屁股上,那马吃痛,立刻向对面的郎啸天冲了过来,哲别冷冷道:“这一战我赢不了你,这女人你先暂时替我看好,待我打退我连襟兄弟的三只走狗,咱们接着再战。”说完他环顾众兵将,“在本将军未动手前,任何人不得从郎啸天手中抢人!”

郎啸天拉住马缰,绿珠立刻上前把瓦莎公主从鞍上放了下来。见周围蒙古众兵将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郎啸天在心中暗暗叫苦,若非有哲别这话,自己肯定无法在这群饿狼一般的蒙古将士中,保住两个女人的安全。

“立刻集合部队,往后撤出一百里!”哲别说完率随从呼啸而去,众将纷纷回营,去准备撤退的事宜。

在亲兵布特的帮助下,绿珠总算解开了瓦莎公主身上的绳索,然后拉着公主来到郎啸天面前,对他拜道:“多谢将军相救,我和小姐会永远感激将军。”

郎啸天苦涩一笑,心知在撤退途中,蒙古军不可能长久地带着女人,他们随时会把抢来的女人当包袱处理掉,自己救得了她们一时,却救不了她们一世。

“将军,我只知道别人都叫你郎将军,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和小姐?”绿珠调皮地扑闪着大眼睛,眼里满是好奇。

“你们也叫我郎将军好了。”郎啸天苦笑着摇摇头,对不远处的亲兵布特招招手,“去找两套蒙古皮袍给她们换上,我把她俩交给你照看,若有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蒙古少年答应着回帐篷去找衣衫,郎啸天又转向瓦莎警告道:“别再惹麻烦了,你再有什么敌对行动,我也救不了你。等哲别火气过去后,我会求他放你们回家。”

瓦莎公主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一旁的绿珠忙答应道:“我们不会再给将军惹麻烦,多谢将军相救。”

说话间布特已抱了两件皮袍出来,对这瓦莎公主到也没有推拒,立刻把皮袍穿在身上,同时也换上了蒙古皮帽,绿珠也照着她的样子穿上皮袍皮帽。袍子不是很合身,不过二人这一装扮,远远看去就像两个蒙古小兵。

“我把她们交给你了,”郎啸天拍着布特的肩头叮嘱道,“这钦察公主可是头母狼,你要当心。”

“将军放心,我一定会把她们照看好。”布特挺起胸膛,眼里满是自信。郎啸天满意地点点头,“取我长枪和战马来,传令部队收起营帐,准备撤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蒙古大军已经悄然向后撤退,天亮后便撤到了第聂伯河大拐弯处的霍尔季察附近,蒙古大军这才停了下来,哲别立刻向追击而来的三国联军一共派出了十名使臣,并让使臣带去了蒙古军欲与俄罗斯各公国和平共处,共讨背信弃义、抢劫成性的钦察人的建议,不过这建议没有得到俄罗斯人的允诺,不仅如此,他们还砍下了十名使臣的头给哲别送了回来。

第聂伯河畔,十颗血肉模糊的人头被旗杆高高挑了起来,两万名蒙古怯薛军战士在寒风中肃穆而立,眼里均闪烁着兔死狐悲的伤感和恶狼一般的凶光。

“俄罗斯人不仅拒绝了本将军和平相处的建议,甚至罔顾不斩来使的战场惯例,残暴地杀害了本将军派出的所有使臣。”哲别环顾着众兵将,眼里满是坚毅,“不仅如此,俄罗斯人还把十名使臣的人头送了回来,这是向咱们表示,要把咱们赶尽杀绝,不留一人!”

队伍前的郎啸天只感到浑身发冷,他突然明白哲别派出这十名使臣的真正意图,他们不是要毫无希望地劝说俄罗斯联军退兵,而是要他们故意激怒俄罗斯人,让对方愤然杀人。他们用自己的人头作为哲别激励全军的牺牲,彻底断绝两万蒙古将士任何一丝向敌人屈服求和的念头,以激起将士们困兽般的凶猛。十名使臣血肉模糊的人头让将士们明白,就是投降也只有死路一条。

哲别突然拔出马刀,仰天发出狼一般的嗥叫,两万蒙古战士齐齐拔刀咆哮,吼声如数万头恶狼发出了愤怒的悲嚎,吼声响彻第聂伯河畔,令天地变色。

“前方就是俄罗斯八万联军,”哲别挥刀往后方一指,“可有勇士随本将军击之?”

“誓死追随将军!”两万名怯薛军战士,发出了同一声呐喊。

“好!出发!”

随着哲别一声令下,蒙古骑兵追随着哲别,开始向队列齐整的俄罗斯联军缓缓逼近,在离对方骑阵一箭之遥,蒙古骑兵渐渐加快了速度。以两万攻击八万,这在常人看来简直是疯狂之举,但若不能趁俄罗斯联军立足未稳又劳师远袭之际出击,恐怕就失去了最佳战机。

蒙古骑兵离敌阵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那些俄罗斯骑兵一脸的长毛,零星的箭羽飞入滚滚奔涌的蒙古骑兵中,不时有战马在冲锋的途中摔倒。幸好俄罗斯人的箭法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无法对蒙古骑兵形成有效打击。

“放箭!”哲别一声令下,骑队中的弓箭手立刻射出了第一轮箭羽,狼牙羽箭带着刺耳的呼啸准确落入敌阵,立刻把对方数十名弓箭手射于马下。俄罗斯骑兵阵地后方突然响起了低沉的牛角号声,随着这号角,俄罗斯骑兵潮水般向两边分开,一队装束怪异、衣甲闪亮的骑兵从后方破浪而出,他们手中超长的长矛像森林般竖在空中,隆隆的马蹄声像闷雷一般滚过大地,震得大地也在微微发颤。

勿需哲别下令,蒙古弓箭手的羽箭尽数落在这彪反冲锋的骑队中,利箭射中了那些骑士,却见箭镞纷纷被弹开,并发出金属相碰的“叮当”声,蒙古弓箭手惊讶地发觉,这些俄罗斯骑兵不仅身披的是铁甲,就连面门都有铁面具防护。

“是铁甲军!快退!快退!”郎啸天忙追上哲别高呼,“这是欧洲人的铁甲骑兵,刀枪不入!”

哲别也看出了那些骑兵的与众不同之处,忙勒住奔马举刀想停下部队,但冲击的洪流已经无可阻挡,只见蒙古骑兵转眼间便与迎面冲来的铁甲军撞在了一起,铁甲骑士平端的长矛对蒙古骑兵是致命的打击,由于长矛超长,蒙古骑兵还没靠近对方就纷纷撞在对方的长矛上,立刻被刺了个对穿,有凶悍的蒙古战士侥幸扑到对方身前挥刀砍去,也只是在对方的铁甲上砍出一串火星,根本伤不了对手。甚至他们的战马身上,也披着镶铁的软甲。

铁甲军如同一群皮厚角尖的犀牛扑入了狼群,狼群虽然悍勇凶狠,却对犀牛构不成威胁,只见铁甲骑士在蒙古骑兵中横冲直撞,顿时把蒙古骑兵的冲击队形撞得混乱不堪。

一名铁甲骑兵平端着长矛向郎啸天冲了过来,从他的帽樱和衣饰来看,是一名铁甲军高级将领。郎啸天拍马迎上去,白蜡杆大枪一抖,搭上了对方借战马冲力刺来的一矛,靠着白蜡杆柔韧引开了沉重无比的一击,跟着一抖腕,枪尖顺势扎在对方胸膛上,就听“当”一声脆响,枪尖在对方的铁甲上滑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