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翊他们坐下后,玲珑见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陪酒姑娘,就回头冲站在一边的老鸨招了招手。
“那个大娘,也给我们来几个姑娘,挑好的上。”
老鸨讶异了,原本她还以为她们是来寻夫滋事的,可是她们就这么镇定地坐了下来,居然还跟她要姑娘作陪,还得要挑好的?
她们四个虽穿着男装挂着胡子,但老鸨混迹欢场几十年,看姑娘的本事还是有的,一眼就能看出这四个姑娘样貌可是一等一的,和她们一比,她这醉仙楼除了要参加花魁比试的鸳鸯,哪里还有拿得出手的。
老鸨为难地看向度仲白,花魁比试可是一会儿就要开始了,楼底下还有那么多人在,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贪图点小钱而闹出什么乱子,把她多年的老主顾们给得罪光了。
已经喝了七杯酒下肚的瑶棋见老鸨仍站着不动,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把一叠银票塞进老鸨怀里。
“要姑娘,还要几碟小菜,多来点酒,银两没问题,姑娘要比那几个美,酒快给我上,一定要比对面漂亮。”
瑶棋讲的话已没有了条理,但老鸨还是听懂了,转头刚好见度仲白冲她点了下头,老鸨立刻会意笑着退出了厢房。
“啧,男人是不是都一样,就像矢老头那样,非得妻妾成群的。”
珍珠看着一桌子的菜,瞟了眼坐她正对面的薛栌榆。
琉璃摇头。
“我爹就只爱我娘一个。”
还至死不休,因痴成狂了。
玲珑看了眼她们俩。
“那数我爹最花心喽。”
想起父皇后宫有三千美眷,而她母妃却只能独守着冷寂的宫殿,在她幼时母妃只会把那份痴盼情伤用无情的外边遮住,现在守得云开月明又如何,还得应付后宫那么多深宫怨妇。
玲珑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呛了一下,辣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瑤棋坐了下来,看着玲珑摆摆手嘟囔。
“你说的是父……亲吗?他才不花心,你别胡说,他说过他最爱我母......亲了。”
父皇说过他最爱母后,如果不是为了巩固帝位,他断断不会娶其他女人入宫,他还说会把太子之位给月博,要给他们姐弟留下最好的月国江山,所以他才派她一直锲而不舍地呆在度仲白身边,等度仲白爱上她然后娶她,又怕度仲白太花心会走出自己的视线,就一直赶走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她真的好累。
度仲白拦下瑶棋再度举起的杯子,玲珑这才发现度仲白不知何时已走到她们俩中间,他一把横抱起瑶棋,冲着玲珑点了个头后转身走出了厢房,刚好老鸨带着姑娘们来了,度仲白从她们旁边绕了过去。
老鸨转头望了度仲白他们一眼,又回过头继续冲玲珑她们花枝招展地笑。
“姑娘们给您带来了”,拉过跟在她身后的四五个姑娘中的一个,“啾啾,你们一定要好生招待几位公子。”
玲珑看了下那个为首的啾啾,再看了眼后面的那几个,点了点头朝老鸨挥了挥手。
“不错,不错,你忙你的。”
关上门后,老鸨拿起绢帕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她刚才故意没有告诉啾啾她们几个说要陪的那几个是姑娘家,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云翊眼睁睁地看着玲珑在他们面前左拥右抱,还像个男人似的调笑起了那些女子,有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喝起酒。
“怎么了?啾啾不漂亮吗?”
玲珑见琉璃只是端坐着任啾啾帮她倒酒,便故意问道。
琉璃叹了口气,她对玲珑汗颜了,心想:幸亏玲珑不是男的。
珍珠倒不像玲珑看起来那么风流,却也不像琉璃那样干坐着,她和一个叫做小婕的姑娘倒是聊得很开,而且她从小婕的口中得知,今晚斗花魁将有十名来自不同妓馆的头牌参加,听说里面呼声最高的便是醉仙楼的头牌,一个色艺双绝的清倌,名唤鸳鸯。
夜色如墨,戌时,随着铜锣被敲响,花魁比试终于开始。
玲珑把椅子挪到了窗边,兴致勃勃地趴在窗前往下望。
醉仙楼比试的舞台很大,周边装饰着以牡丹红为主色的布绢花,一条条同色的淮阳纱衬托着一颗吊顶的七彩绢球。
那些来自各妓馆的头牌面前均摆着一张木桌,第一场似乎是笔试,听珍珠说斗花魁的这几个女子都是芙蓉城的名妓,也有往季的花魁。
跟武林大会不同,这些吃青春饭的名妓们不用等上五年十年才斗一次,而是顺应男人的猎奇心,每个季节都有一次比试,春天**魁,依次是夏魁,秋魁,冬魁,就如花盛开于四季,每个季节的花都给人不同的意境。
如若其中有个花魁四季连胜,那就像得了花神的眷顾一般,能得到城主的特许,在芙蓉城各个街区游花车,这不止是能让所在妓馆荣光,更是有机会去除妓籍飞上枝头,但四季连胜哪有那么简单。
笔试,这是在考那些名妓们各自的文采,题目是由芙蓉城最有钱的王员外出的,考的无非就是一些诗词歌赋。
那些女子里有个人引起了玲珑的注意,就是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个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