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着一袭绛红色旻烟罗质地的芊秋裙,唇上的胭脂也是这种色调,称得她白肌胜雪容颜光鲜,不是每个女子都撑得起这一身红,玲珑就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有味道女子,举手投足间还略带一丝妩媚,媚而不俗简直我见犹怜。
玲珑都看得两眼发直,拽了拽一旁的琉璃。
“快看,那红衣女子好美。”
琉璃和珍珠靠了过来,琉璃扫了一眼台上,当她看到那个红衣女子时却在暗暗地皱眉。
珍珠则向小婕招手。
“那个是谁?”
小婕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自豪地笑了一笑。
“那是我们醉仙楼的头牌鸳鸯呀,已经得了两季花魁了呢。”
“你觉得合不合适?”
玲珑看向琉璃,却见琉璃摇头。
“她是个清倌。”
其实珍珠也觉得这女子非常合适,是传说中肖墨喜欢的调调,但是如果真要去引诱肖墨那女子哪还能保住清白?
玲珑思考了片刻也点了点头,但仍是不死心。
“这上面看得不真切,我去下面逛逛。”
琉璃本想拦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玲珑打开门冲了出去,她只能赶紧跟着。
云翊和赤影不约而同地走到窗边朝下望去,见玲珑几下就跻身到底下看客中的最前排。
云翊看了眼刚才玲珑所说的那个红衣女子鸳鸯,单论样貌的确是不俗,但总感觉得哪里怪异,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样才看得清楚嘛。”
玲珑转头对着琉璃嘻笑着。
从近了看,玲珑越发觉得这个鸳鸯美极了,珍珠琉璃她们也美,只是这种美的感觉不一样,而且多了一股味道,但是又说不出来多了什么。
第一场胜的人果然是那个鸳鸯,第二场就是比画技了,就是让那十位佳人现场作画,然后让在场的人品评,呼声高的人自然能通过比试,最低的人就要下台了,先前那场算是友谊赛,这场就要开始淘汰了。
鸳鸯画了一副寒梅雪鹰,梅枝张牙舞爪的伸张着,却有一只雪鹰停在上面,略显霸气却不失雅观,画面饱满却不外泄,总之玲珑觉得上面那十个女子的画,就鸳鸯的画看了最顺眼。
显然不止她是这么认为,所以鸳鸯呼声最高的通过了这场比试,第三场就剩下七个人,比的是琴艺。
玲珑总觉得听人弹琴会让人昏昏欲睡,最起码听云翊弹琴是这样的,云翊年少时也曾学过琴艺,当然偶尔也会弹个一两曲给她听,但是她每次都听到一半就会很不争气的睡着了,至此以后云翊便不再弹琴给她听了。
因这七个人里有三人不会弹琴,所以不会弹琴的人也可以选择唱曲,于是乎玲珑还是靠在琉璃身上,站着睡着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到了鸳鸯开始弹奏时,她就醒过来了,而且到一曲终了都没睡着过,还赞叹鸳鸯的琴弹得好,唱得也好。
鸳鸯选择了自弹自唱,歌声婉转如黄莺,词曲也选得甚为曼妙,让玲珑整个都沉浸其中,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可到了别人表演时,她听了一小段,又开始嗜睡了,一直到别人都表演完了,她才被琉璃摇醒了。
最后一场,舞艺,这是每个艺妓必学的,也是最考验功底的,毕竟学舞跟学武一样,都是从小练的。
竞争到最后只剩下了晚香楼的头牌茗欢和筑花楼的头牌涟漪,当然还有那红衣女子鸳鸯。
茗欢跳的是一段水袖舞,婀娜多姿的身段加上水袖的飘逸,玲珑看了很喜欢,突然想有空也去学上一学。
涟漪舞的是一段绿腰舞,轻盈的旋转,柔媚地一回眸,翩翩如蝴蝶,玲珑觉得她跳得更好,突然有点担心起鸳鸯来了,不知道她会跳什么舞?
鸳鸯还是那一身红衣,手中却多了一把红梅纸扇,摇曳着身姿舞起,盈袖半遮面,裙摆飘飘身柔似无骨,时而眼神明媚时而略带俏皮,让台底下的男人们纷纷看呆了,连那些姑娘也一样。
玲珑张着的嘴也合不上了,听说这鸳鸯一直洁身自好,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与她结交一番,可心里还是觉得可惜,像肖墨那种色胚就应该用这种猛药,她们原本来这就是找这个美艳绝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头牌。
果然,到了最后鸳鸯当选了花魁。
望着鸳鸯顾盼倩兮的脸庞,玲珑突然闯了上去,像个登徒子似的勾起了她的下巴。
“鸳鸯姑娘,可有闲情陪公子我小酌一杯。”
鸳鸯看了玲珑一眼,轻蹙眉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的手,温言细语道。
“公子,奴家今天累了,可否改天再作陪。”
谁知玲珑摇摇头不依不饶,硬是将手搭上了她的肩上。
“不,本公子就要你今天陪。”
想躲开玲珑的纠缠,鸳鸯缩了缩肩膀。
“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奴家了。”
台下的男人见惯这种风月场所男人对女人的调笑,没人觉得有任何不妥,反倒还乐哈哈地希望大胆地玲珑能破了鸳鸯这顶清倌的高帽子。
琉璃皱眉看着台上玲珑与鸳鸯拉拉扯扯,尤其那鸳鸯一口一个奴家让她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正想上去把玲珑给拉下来,但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干嘛?放手!
玲珑想甩开云翊抓在她手腕上的手,可是却怎么也甩不掉。
“放手。”
云翊冷着张脸将她从鸳鸯身边硬拉开来,然后冷眼看了下琉璃。
“她喝醉了,我先带她走了。”
玲珑闻言觉得莫名其妙,她哪有喝醉,于是开口辩驳。
“胡说,我清醒着呢,琉璃你说,我喝醉了吗?”
琉璃瞥见云翊危险的目光,竟然不自觉地点了头。
玲珑讶异地瞪着琉璃说不出话了,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力气突然比她大上数倍的云翊把她拽出了醉仙楼。
琉璃当然知道玲珑没喝醉,但玲珑离开这她非常乐见其成,望着玲珑一副要吃掉她的样子,琉璃觉得好笑。
“那位公子没事儿吧?”
鸳鸯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琉璃侧身向她看去,原本嘴角的笑意骤收,冷漠地问了一句。
“你叫鸳鸯?”
只见鸳鸯嫣然一笑微微颔首。
“是,奴家是叫鸳鸯。”
又是奴家,忍住身上被激起的那股恶寒,琉璃看了眼周围,垂涎鸳鸯美色的嫖客们正盯着她们,琉璃只是幽幽地开口。
“虽不想知道你是鸳还是鸯,但还请你离我远点。”
说完话琉璃逃似的迅速举步离开。
望着琉璃的背影,鸳鸯竟开心地笑了起来,可那笑声却尤为诡异,因为那是一个男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