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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山经(1)

华山钱来山

原文

西山经华山之首,曰钱来之山,其上多松,其下多洗石。有兽焉,其状如羊而马尾,名曰羬,其脂可以已腊。

译文

西山第一座大山脉名叫华山。华山东头的山叫钱来山。山上长的多半是松树,山下有很多洗石。有一种野兽,身形像羊,长着马尾巴,名叫羬羊,它的油脂可以治皮肤皴裂。

松果山

原文

西四十五里,曰松果之山。濩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其中多铜。有鸟焉,其名曰渠其状如山鸡,黑身赤足,可以已月暴。

译文

往西四十五里有座松果山。有条濩水流出,向北注入渭河,水中有很多铜。有一种名叫(tóng)渠的鸟,身形像山鸡,黑色的身体,红色的爪子。这种鸟可以用来治皮肤皴裂。

太华山

原文

又西六十里,曰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乌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

译文

再往西六十里,有座太华山。四四方方的山峰险峻陡峭,像被神工鬼斧削成这个样子的。山高五千丈,宽广约十里。鸟兽无法在山上居住。有一种蛇,名叫肥,长着六只脚爪和四支翅膀。一旦出现这种蛇,那天下将会遭受严重旱灾。

小华山

原文

又西八十里,曰小华之山,其木多荆杞,其兽多牛,其阴多磐石,其阳多琈之玉。鸟多赤,可以御火。其草有萆荔,状如乌韭,而生于石上,亦缘木而生,食之已心痛。

译文

再往西行八十里就是小华山。山上长的树木主要是荆棘和枸杞。有野兽出没,但大半是牛。山北有很多可以制作成乐器的磬石,山南有丰富的琈玉。在这山上,鸟类多半是锦鸡,这种锦鸡能灭火。有一种草,名叫萆荔,形状像黑韭草,生在石头缝里,有赤红色的韭草就攀援树木生长。谁要是吃了这种草,就不会患心绞痛,有这种病的人,一吃就好。符禺山

原文

又西八十里,曰符禺之山,其阳多铜,其阴多铁。其上有木焉,名曰文茎,其实如枣,可以已聋。其草多条,其状如葵,而赤华黄实,如婴儿舌,食之使人不惑。符禺之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渭。其兽多葱聋,其状如羊而赤鬣。其鸟多民鸟,其状如翠而赤喙,可以御火。

译文

再往西八十里有座符禺山。山的南坡多有丰富的铜矿,山的北坡也蕴藏着铁矿。山上有一种树木叫文茎。这种树的果实很像枣子,可以用来医治耳聋。山上长的草是一条一条的草,形状像山葵,像婴儿的舌头,开出红色的花,结的果实是黄色的,吃了这种草不再使人感到人生的困惑。符禺水渊源于此,它向北流入渭河。山上生长的野兽主要是一种名叫葱聋的东西。它的身形似羊,但长着一把红色的胡须。山上生长的鸟类主要是民鸟鸟。这种鸟约形状像翠鸟,但嘴壳是红色的。它嘴里喷出的一种液体可以灭火。

石脆山

原文

又西六十里,曰石脆之山,其木多棕枬,其草多条,其状如韭,而白华黑实,食之已疥。其阳多琈之玉,其阴多铜。灌水出焉,而北流注于禺水。其中有流赭,以涂牛马无病。

译文

再往西六十里有座山石脆山。山上生长着棕树和楠树。山上长的是条草,形状像韭,开白花,黑果。吃了这草可以医治疥疮。山的南坡有名叫琈的玉石,山的北坡有丰富的铜。有条灌水向北流入禺水。灌水底有一种赭红色的土,用这种土涂牛马,牛马不会生病。

英山

原文

又西七十里,曰英山,其上多杻橿,其阴多铁,其阳多赤金。禺水出焉,北流注于招水,其中多鱼丰鱼,其状如鳖,其音如羊。其阳多箭,兽多牛、羬羊。有鸟焉,其状如鹑,黄身而赤喙,其名曰肥遗,食之已疠,可以杀虫。

译文

再往西七十里有座山,名叫英山。山上长有杻树和橿树。山北多铁,山南坡多赤金。有条叫禺水的溪流向北流入招(sháo音韶)水。禺水中生长有很多的鱼丰(bàng)鱼。这种鱼形状很像鳖,能发出像羊一样叫声。山的南坡上还生长有很多的箭竹和竹。山上生长的野兽主要是牛和羬羊。山上还有一种鸟,形状像鹑鸟,身体是黄色的,嘴壳是红色的。这种鸟名叫肥遗鸟。吃了这种鸟的肉可治疠病,还可以杀死蛔虫。

竹山

原文

西行五十二里,曰竹山,其上多乔木,其阴多铁。有草焉,其名曰黄雚,其状如樗,其叶如麻,白华而赤实,其状如赭,浴之已疥,又可以已胕。竹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其阳多竹箭,多苍玉。丹水出焉,东南流注于洛水,其中多水玉,多人鱼。有兽焉,其状如豚而白毛,大如而黑端,名曰豪彘。

译文

再往西行五十二里就到了竹山。山上有很多笔直的乔木,北坡有丰富的铁,坡上长着一种草,名叫黄雚,形状如椿树,叶似麻叶,开白色的花,结赤褐色的果实,这种草如果用来洗澡,既可以治疥疮又可以治浮肿病症。有条名叫竹水的溪流流出,向北流入渭河。南坡长着很多箭竹,还有十分多的黑色玉石。山上有条丹水向东南流入洛河。丹水里有很多水晶,还有很多娃娃鱼。山上有一种野兽,形状像小猪,白毛只有尖端是黑色的,毛粗如发簪,兽名叫豪猪。

浮山

原文

又西百二十里,曰浮山,多盼木,枳叶而无伤,木虫居之。有草焉,名曰薰草,麻叶而方茎;赤华而黑实,臭如靡芜,佩之可以已疠。

译文

再往西一百二十里有座浮山。山上长的树是盼树,叶形似枳树的叶,没有刺。树干里寄生着很多小虫。有一种草,名叫薰草,叶形像麻叶,草茎四四方方,开红花黑果。金种草散发出一种香气,佩带在身上,可以治痨疠病。

羭次山

原文

又西七十里,曰羭次之山,漆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其上多棫橿,其下多竹箭,其阴多赤铜,其阳多婴垣之玉。有兽焉,其状如禺而长臂,善投,其名曰嚣。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而一足,曰橐,冬见夏蛰,服之不畏雷。

译文

再往西七十里有座羭次山。有条叫漆水的溪流,向北注入渭水。山上长的树多半是白桵和橿树,山下长有许多箭竹。山北有丰富的赤铜,山南有很多可制成颈饰的玉石。山上有一种野兽,身形像禺,长着很长的手臂,擅长投掷,兽名叫嚣。有一种鸟,形状如枭,脸似人面,只有一只脚。鸟名叫橐(túo)(féi)。它冬出夏伏。人要是吃了这种鸟肉,就不会害怕打雷。时山

原文

又西百五十里,曰时山,无草木。逐水出焉,北海注于渭,其中多水玉。

译文

再往西一百五十里有座山,名叫时山。这座山上寸草不生。逐水从这山上流出,向北流入渭河。逐水中有许多水晶。

南山

原文

又西百七十里,曰南山,上多丹粟。丹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兽多猛豹,鸟多尸鸠。

译文

再往西一百七十里有座山,名叫南山。这座山上有很多细丹砂。山间有条名叫丹水的溪流流出,向北流入渭河。这座山上生长的野兽主要是烈豹,鸟主要是布谷鸟。

大时山

原文

又西四百八十里,曰大时之山,上多穀柞,下多杻橿,阴多银,阳多白玉。涔水出焉,北流注于渭。清水出焉,南流注于汉水。

译文

再往西八十里有座山,名叫大时山。这座山的山顶主要是构树和柞树,山脚主要是杻树和橿树。山的北坡蕴藏有丰富的银矿,山的南坡蕴藏有丰富的白色玉石。有条涔(cén)水流出,朝北流入渭河。还有条叫清水的则向南流入汉江。

嶓冢山

原文

又西三百二十里,曰嶓冢之山,汉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沔;嚣水出焉,北流注于汤水。其上多桃枝钅句端,兽多犀兕熊罴,鸟多白翰赤。有草焉,其叶如蕙,其本如桔梗,黑华而不实,名曰蓇蓉。食之使人无子。

译文

再往西三百二十里有座山,名叫嶓家山。汉水就是从这座山里流出的,向东南流入沔水。嚣水也发源于这座山,向北流入汤水。山上生长的树种主要是桃枝竹和钩端竹,野兽主要有犀兕和熊罴,鸟主要有白雉和锦鸡。山上还生长着一种形状像蕙草叶的草,根的形状像桔梗,开着黑色的花,不结果实。这种草名叫蓇(gū)蓉。如果吃了这种草,会丧失生育能力。

天帝山

原文

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帝之山,多棕枬;下多菅蕙。有兽焉,其状如狗,名曰溪边,席其皮者不蛊。有鸟焉,其状如鹑,黑文而赤翁,名曰栎,食之已痔。有草焉,其状如葵,其臭如靡芜,名曰杜衡,可以走马,食之已瘿。

译文

再往西三百五十里有座山,名叫天帝山。山坡上生长的树种主要是棕树和楠树,山坡上主要生长着菅草和蕙草。山上生长着一种野兽,身形像狗,名叫溪边。如果将这种野兽的皮制成垫席铺在身下,可以不染蛊毒。山上常有一种鸟出没,形状像鹑鸟,羽毛有黑色的花纹,颈项上的毛是红色的。这种鸟名叫栎(lì)若吃了这种鸟的肉,可以治疗痔疮。山上有一种草,形状像山葵草,散发出一种像蘼芜草那样的香气。这种草名叫杜衡。用这种草制成饲料喂给马吃,可以使马健跑。人吃了这种草,可以治好颈瘤病。

皋涂山

原文

西南三百八十里,日皋涂之山,蔷水出焉,西流注于诸资之水;涂水出焉,南流注于集获之水。其阳多丹粟,其阴多银、黄金,其上多桂木。有白石焉,其名曰,可以毒鼠。有草焉,其状如稿芨,其叶如葵赤背,名曰无条,可以毒鼠。有兽焉,其状如鹿而白尾,马足人手而四角,名曰如。有乌焉,其状如鸱而人足,名曰数斯,食之已瘿。

译文

再往西南三百八十里,有座山。名叫皋涂山。蔷水就发源于皋涂山,流向西流入诸资水。涂水也发源于这座山,但它向南流入集获水。这座山的南坡有很多细丹砂,山的北坡蕴藏有丰富的银和黄金。山上生长的主要树种是桂树。山上有一种白色的石头,名(yù)。这种石头,可以制成毒鼠的药。山上有一种草,形状像槁茇,叶像葵草但叶背是红色的。这种草名叫无条。可以将这种草制成药来毒死鼠。山上有一种野兽,身形似鹿,尾巴白色,后脚如马蹄,前脚似人手,头上长四角。这种野兽名叫(jué)如。山上还有一种数斯的鸟,形状似鹞鹰,但却长着一双人的脚。人吃了这种鸟肉,可以医治好颈瘤病。

黄山

原文

又西百八十里,曰黄山,无草木,多竹箭。盼水出焉,西流注于赤水,其中多玉。有兽焉,其状如牛,而苍黑大目,其名曰。有鸟焉,其状如鸮,青羽赤喙,人舌能言,名曰鹦母鸟。

译文

一百八十里有座黄山。山上不生草木,却有很多做箭用的竹子。盼水发源于这座山,从山涧流出后便向西流入赤水。盼水中有很多玉石。山上有一种野兽,身形像牛,全身黑色,大眼睛。名叫(mǐn)。山中还有一种像猫头鹰鸟,但羽毛是青色的,嘴壳是红色的,舌头像人的舌头,能说人话,名叫鹦鹉。

翠山

原文

又西二百里,曰翠山,其上多棕枬,其下多竹箭,其阳多黄金、玉,其阴多旄牛,羚、麝;其鸟多,其状如鹊,赤黑而两首四足,可以御火。

译文

再往西二百里有座山,名叫翠山。山上生长有棕树和楠树,山下长着很多箭竹。山南有丰富的黄金和玉石,山北有旄牛、羚羊,麝几种动物,山上鸟主要是(lèi)鸟。这种鸟形似喜鹊,羽毛的颜色有红有黑,长着两个头、四只脚,要是饲养它可以用来防止火灾。

原文

又西二百五十里,曰山,是于西海,无草木,多玉。淒水出焉,西流注于海,其中多采石、黄金,多丹粟。

凡西经之首,自钱来之山至于—山,凡十九山,二千九百五十七里。华山冢也,其词之礼:太牢。羭山神也,祠之用烛,斋百日以百牺,瘗用百瑜,汤其酒百樽,婴以百珪百壁。其余十七山之属,皆毛用一羊祠之。烛者,百草之未灰,白席,采等纯之。

译文

再往西二百五十里有座山。山临西海上无寸草,遍地玉石。淒(qī)水从这山涧流出后,便向西流入西海。淒水中有很多彩色的石头和黄金,还有很多的细丹砂。

大凡西山第一列山系,自钱来山至山,共十九座山,绵延二千九百五十七里。祭祀华山山神,要行大社礼。人们祭祀这尊山神时,用牛、羊、猪三种牲畜祭祀。而祭祀羭次山,则要行最隆重的大社礼。人们祭祀这尊山神时,用火烛将庙堂照得通亮,将一百头牲畜斋祭一百天,并与一百块美玉一起埋葬。同时还要摆列一百杯烫热的酒,酒杯上要系一百块珪玉、一百块壁玉。其余十七座山祭祀的礼仪都是这样的:用一只纯色的羊祭祀山神,照明用的火烛,用的是未燃尽的百草灰,铺在地上的席是白色的,并用五种颜色镶了边。

钤山

原文

西次二经之首,日钤山,其上多铜,其下多玉,其木多杻橿。

译文

西山第二列山脉的最东端有一座钤山。山上蕴藏有丰富的铜,山下有很多玉石,并长满杻树和橿树。

泰冒山

原文

西二百里,曰泰冒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铁。浴水出焉,东流注于河,其中多藻玉,多白蛇。

译文

再往西二百里有座山,名叫泰冒山。山南蕴藏有丰富的金矿,山北蕴藏有丰富的铁。浴水发源于这座山,它向东流入黄河。浴水中有很多藻玉,还有很多白蛇。

数历山

原文

又西一百七十里,曰数历之山,其上多黄金,其下多银,其木多黄金,其下多银,其木多杻橿,其鸟多鹦母鸟。楚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渭,其中多白珠。

译文

再往西一百七十里有座数历山,山顶蕴藏着丰富的黄金,山下蕴藏有丰富的银。山上生长主杻树和橿树,鸟类主要是鹦鹉。楚水就从这山涧流出,向南流入渭水。楚水中有很多白珠。

高山

原文

又西百五十里高山,其上多银,其下多青碧、雄黄,其木多棕,其草多竹。泾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渭,其中多馨石、青碧。

译文

再往西北五十里有座山,名叫高山。山顶有丰富的银,山下有很多青玉和雄黄。生长的树主要是棕树,草丛中长满楠竹。泾水从这山涧流出后便向东流入渭河。泾水中有很多磬石和青玉,可作乐器。

女床山

原文

西南三百里,曰女床之山,其阳多赤铜,其阴多石涅,其兽多虎豹犀兕。有鸟焉,其状如翟而五采文,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

译文

再往西南三百里有座女床山。山南有赤铜,北有石墨。山中有虎豹和犀牛。有一种鸟,形状像长尾雉,羽毛五彩斑斓,这鸟就叫鸾鸟。只有这种鸟出现,那天下就将太平安宁。

龙首山

原文

又西二百里,曰龙首之山,其阳多黄金,其阳多铁。苕水出焉,东海流注于泾水,其中多美玉。

译文

再往西二百里有座山叫龙首山。山的南坡蕴藏有很多黄金,北坡有丰富的铁矿。苕水就从这流出山涧后便向东南流入泾水。水中有很多美玉。

鹿台山

原文

又西二百里,曰鹿台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银,其兽多牛、羬羊、白豪。有鸟焉,其状如雄鸡而人面,名曰凫徯,其鸣自叫也,见则有兵。

译文

龙首山再往西二百里有座山,名叫鹿台山。这座山的上半部分有很多白色的玉石,下半部分蕴藏有丰富的银矿。山上生长的野兽主要是牛、羬羊和白毛豪猪。这座山上有一种鸟,形状像公鸡,但长着一副人的面孔。这种鸟名叫凫(fú)奚。它的叫声就像在叫自己的名字。什么时候这种鸟出现,天下就要发生战乱了。

鸟危山

原文

西南二里,曰鸟危之山,其阳多馨石,其阴多檀楮,其中多女床。鸟危之水出焉,西流注于赤水,其中多丹粟。

译文

在西南二里有座小山叫鸟危山。山南有很多磐石,北坡长有很多檀香树和楮树。山上还有很多女床花。鸟危水从山涧流出后便向西流入赤水。鸟危山中有很多细丹砂。

小次山

原文

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译文

再往西四百里,有座山叫小次山。山上有很多白玉,山下蕴藏丰富的赤铜。这里有一种野兽,身形像猴,白头红脚,名叫朱厌。这种野兽一出现,天下就会发生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