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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硝烟四处(6)

第一、立即扣押两个参军。

第二、以城防司令部名义召开紧急会议,抓捕交警局、交警队、宪兵队头头。

第三、随后召开连以上军官会议,动员起义。

第四、随时准备迎候民主联军代表来谈判。

三人按照分工立即行动。

潘朔端通知魏团长火速调来警卫连在师指挥部布下伏兵。

郑副师长安排作战科长通知住在海城县政府的两位参军,以及巡警局长、副局长、交警队长、宪兵队长立即到城防司令部开紧急会议。

马参谋长调动机动分队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把宪兵、特务一网打尽。

潘朔端坐镇师部,掌握局势。

居住在海城县政府的李将军和张将军一直为海城战事担忧。

不一会儿,枪弹声稀落了。又过一会儿,枪弹声完全停止了。李将军瞪起两只老鼠眼非常警觉地说:“老兄,枪声停了,形势不妙。是不是老滇票都撤退了?我总感到要出什么事!”

张将军播了摇肥胖的脑袋故作镇静地说:“不会有什么事,我估计是玉皇山失守啦。现在是处在战斗间隙,共军要攻城也有个调整部队的过程。”

李将军心慌意乱,他走到张将军跟前双手比划着说;“那玉皇山一失守,我们不都成了瓮中之鳖吗?海城就他妈完蛋啦!”

“报一一报告!两位将军,玉皇山失守啦!刚才我已经看到退下来的部队,应督促潘师长夺——夺回玉皇山。”参谋处长肖湘贤气喘嘘嘘一路小跑来向将军通报军情。

“不出我之所料,果然是玉皇山失守。”

到了这个时候,张将军还摇头晃脑自鸣得意。他说:

“我们要马上到潘朔端那里去看看。”

这时电话铃响。李将军接完电话说:“潘朔端通知我们去开紧急会议。”他疑虑重重。“我对老滇票就是不放心,特别是潘朔端那小子,他是魏延长着反骨,别乘这兵慌马乱黑灯瞎火之时向我们打黑枪!”

“老弟,不要疑神疑鬼,潘朔端又不是共产党,现在还不至于对我们下黑手。我亲眼见他把丢失阵地的牛连长给毙了,打共军他是坚决的。只是援军迟迟不到,184师势单力薄抵抗不力罢了。”说着,张将军挪动一下肥胖的身躯。“不过,防着点也对,带上我们的手枪排,如果他行不义,就先把他拿下!”

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

张将军不耐烦地拿起话筒:“喂——你是谁?”

“我是杜聿明。”

“啊!杜长官……我是张——!”

没等他讲完,杜聿明命令:“请你转告李将军,你们俩人必须严厉督促潘朔端,死守海城,不得后退,援兵很快就到。如有差错,我拿你们二人军法从事!”

“是!是!”

杜长官催命,看来,无论如何也得去184师师部啦。

两位将军带几个卫士,乘一辆中吉普向师部开去。

一道刺眼的灯光,突突突——,一辆挂斗摩托车迎面驶来,挡住去路。

嘎—一两车刹住。

从摩托车斗里跳下一个青年军官。他看看车牌号码,认出是将军的车,立即走到车门处敬礼:

“报告将军,潘师长有要事请两位将军前去开会。这是他的亲笔请柬。”说完把信递到车里。

司机打开顶灯,两位将军看过请柬,确认是潘朔端亲笔信,继续催车前往。

李将军的怀里像揣个兔子,总是蹦蹦跳跳。他自言自语地说:“今晚是凶多吉少哇。”

“我看也未必。”张将军倒是很坦然地说:“准是同我们商量怎么执行杜长官死守命令的事。”

汽车拐个弯,很快来到师部门前。

潘朔端出门相迎:“二位将军请里边议事,卫兵们请在外面用茶。”

两位将军刚进里屋,外面大门嘭——关死了。立即冲出几个卫兵,卡住两个将军的脖子。下了枪,押到了地下室。

外边的卫兵们正在悠闲地吸烟喝茶,突然伏兵四起,一把把短枪顶住脑门。警卫排安排长高喊:

“不许动!两个将军已被关押,你们赶快放下武器!”保命要紧。卫兵们乖乖地把枪放在桌子上。这时,卫士中一个中尉大喊一声;

“老滇反啦!”就地一滚抽出手枪,抬手正要射击,“砰!”的—声,手疾眼快的安排长一枪打去,那个中尉倒地身亡。

警卫排收缴了卫士们的武器,把—个个捆绑结实,看押起来。

抓了将军和卫士之后,潘师长在安排长等卫兵的护卫下,迅速向师部会场走去。

潘师长一边走着一边思索,惦记郑副师长会场行动是否顺利。他有七分把握,也还有三分担心。他清楚今天抓捕的特务是些豺狼虎豹地头蛇,很难对付。为防万一,他特意安排马参谋长带分队在外围捕捉。

22时10分。师部会议室,郑副师长坐在前面,同陆续进来开会的人打着招呼。

郑祖志。云南陆良人。1906年9月1日生,1925年8月入云南讲武堂,毕业后分配到滇军第2旅第4团任排长、连长、副营长,1939年任550团团长,后任184师副师长。

郑副师长久经战阵足智多谋。他冷静沉稳不动声色,细心观察每个入场人员的举止动态和心理。宪兵队长副队长进来了。紧跟其后的是交警队朱队长赵副队长。县党部,县政府科局以上官员和军警校以上军官50多人先后步入会场。

郑副师长看到人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军警官们腰间别着顶膛子的手枪,有的还不时摸摸枪把,提防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郑副师长有意缓和一下紧张气氛:“弟兄们,今天夜半更深开会,只是因为玉皇山失守,海城防守形势严峻,请大家来献计献策。不过,不用担心,杜长官来电话,新1军两个师增援,现已打过鞍山,我们坚持守到天亮,就可以两面挟击,消灭来犯的共军。具体情况,等潘师长来再讲。

郑副师长撒了弥天大谎,懵得在坐的军政要员信以为真,七嘴八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郑副师长细数台下,只有巡警局王局长没来。这家伙训练有素阴险狡猾,可能有警觉。

原来,接到通知的巡警局王局长顿生疑痘,他打电话找李将军张将军,电话没人接,更增疑虑。他对两位副局长说:“我感到今天的会不对头。我们巡警局是听两位将军指挥的,以往开会都是李将军通知我们,而今天连蒋军都找不到啦。……”

关副局长抢上说:“肯定是出什么事啦,这个会我们不能去!”

孙副局长略有所思地说:“我们是归蒋军指挥,可今天是城防司令部开会,我们有份。如果不去,城防司令潘朔端来查问也不好交待。”

关副局长带有几分气愤地说:“我们还管老滇那一套?”

“不要争执。”王局长说:“孙副局长说得也有道理。请孙副局长先去184师师部会场,我们安排一下随后就到。”

王局长同孙副局长平时有隙,恨不能由他去送死。他目送孙副局长出门。转头对关副局长说:“老关,今晚十有八九要发生重大事变。海城已经不保,咱们带上巡警队立即撤出海城,返回沈阳向杜长官报告。”

王局长集合巡警大队,立即行动。

主持会场的郑副师长暗自着急。巡警队的头头还没到会。此时行动,他们漏网。暂缓行动吧,下面又开始骚动。

有的窃窃私语:“不对头哇,今晚这么重要会议,两位蒋军怎么都没到?”

“唉!潘师长请我们开会,他怎么不露面?”

“巡警局3个头都没来,怪啦?”

“小心点,八成要出事。”

郑副师长一看情况不妙,刚站起来要采取措施。

这时,门外汽车喇叭响。随后潘朔端走进来。后面跟进巡臀局孙副局长。郑副师长同潘师长交换一下眼色,决定马上行动。

郑副师长大声说:“请潘师长讲话!”

潘朔端走到前台环顾全场后说:“弟兄们,今晚召开紧急会议,是要向大家通报军情。共军兵临城下,海城危急。城防各部要听从城防司令部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如有违令者,定当军法问罪!”说罢,高高举起的右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到桌面上。听到这声行动命令,嗖!嗖!嗖!伏兵四起,各个窗口架起机枪,冲锋枪。魏团长举着手枪从后台跃出来,大喊一声:“不许动!缴枪不杀!”

在场的军警官员一看这阵势傻眼了。面面相观,纷纷交枪,警卫连一举解除了50多名校级以上军官的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