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见刘意竟这般较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看把你给慌的,没人要跟你抢唐心!她即便是在你心底唱歌跳舞都跟我们没关系。我现在也可以代小燕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拿自己和她哪个重要这个问题来逼问你了——可如果是这样,你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回去道歉呗,反正都已熟能生巧了!”刘意得了这么个莫须有的承诺,心情立马愉悦起来,边主动向回走边还向她开起玩笑来:“韩美腿同学,真没想到啊,以前只以为你是最没主见的,可今天一看,你都简直可以去联合国参加维和工作了!”
韩秀听他如此说,撑不住笑了:“那是因为平日你和小燕都太能说了,我见你们说的是既在理又有趣,便也就没必要多嘴了;可你要胆敢欺负上我最好的朋友,那我会立马把你说到吐血身亡!”
刘意讶异地都张开了嘴;并竖起拇指赞道:“嗯,你真乃巾帼中之一朵奇葩也!”
两人顶着烈日、笑着走回。
当刘意和韩秀赶回到光耀饭店时,同学们已走了大半;大概或是溜冰或是踏船去了。未走的一小群人正围在点唱机旁准备K歌。庞燕也身处其中,眼睛红肿肿的。
她第一个察觉到他俩的归来,便回头质问起走向自己的韩秀来:“你这是去哪儿溜达了?我还以为你从地球上消失了呢。”
众人听着这声问,也才注意到他俩。
韩秀笑说:“我确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段时间,可那是因为我去了火星!这不,带回来一个火星人。”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刘意。
刘意当然会意。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得十分表露;故也只得涩涩地笑向庞燕道:“嗨…,好久不见。”
庞燕自然不搭理。一旁的张丹却冷笑说:“呦……,原来火星人都是这么空着手来的,还真阔气!”
那边段萍忙拉着他俩笑说:“你们来的正好,我们正商量着要唱歌呢,人多了更热闹!”
韩秀应声答应。刘意知道庞燕也会开唱,便也就凑合着应景。
马哈在之前庞燕痛哭的时候就已大略知道缘由,现又见刘意折身返回,更是猜着八九;因而便主动过来搂着刘意,眨眼悄笑说:“好兄弟嘛,就要讲义气!这样吧,我把她让给你了!”
刘意理解他的好心,却不满他的说辞,便笑着责难道:“马小宝同学,请端正你的态度,什么让不让的?人家又不是商品,你要真有心就剖出诚意、全力去追,别总拿我这局外人当退缩的借口。”
马哈一听,两眼又闪烁起来。
K歌即将开始,参与的有段萍、裴骄、刘意、庞燕、马哈、张丹、韩秀、吴理。其他人要么像陶龙一样“难以启齿”,要么像陈佩一般“羞于开口”,总之就是不愿意显露出人籁之音。虽说马哈之前还跟张丹吵过一架,但他从来就不懂得记仇,过了那个情绪点便什么都不追究了,竟还时不时地冲张丹挤眉弄眼。张丹对待他倒是和对待刘意一样公允,都是冷眼加冷笑。
段萍制定规则道:“为了增加点意义与趣味,我提议咱们每人唱三首歌,三首大家最好都耳熟能详的能唤起我们久远记忆的歌,一首男生,一首女生,再有一首外文,怎样?”
裴骄忙摆手表示抗议:“哎不行不行!他奶奶的,还要让老子唱女人的歌,真是丢我祖宗十八代的脸!”
段萍随即反驳道:“你祖宗的脸皮就这么薄?让你唱异性的歌,又不是定要你模仿那腔调来唱,你完全可以翻唱出自己的风格来嘛!”
裴骄无话可说。
庞燕又提议道:“还可以多一条限制,就是前面人唱过的不许再唱,哪怕是这歌手的其他歌。即逼迫我们不能总惦念着自己心里的那些老调,也要学会适时地将眼光放到自己并未真正在意过的曲调上来。或许,就是那些被你忽视掉的曲调会更悦耳动听也说不定!”
韩秀忙应声道:“嗯,这也实在很合理。反正有那么多歌手可供选择,没必要总沉浸在一个歌手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刘意有话难言。
规则制定完毕后,班长段萍首先开嗓,点唱了《十年》、《听海》和《My Heart Will Go On》三首歌。在原有的深情悲怆基础上,更添有一种女性的霸气。众人齐声叫好。
接下来是裴骄。他拍拍麦克风,又“喂喂”了两声,就要唱《好汉歌》。众人忙制止:“你算了吧你,这首歌你至少也在班级叫过20多遍了,逼得人耳朵都成录音机了!你难道就不能换首新鲜的?”裴骄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唱了首老歌《朋友》,却尽是土匪气;接着又眼咪咪地唱了首《甜蜜蜜》,自然又是一派男腔;到唱外文歌时,他终于还是不管不顾,将《好汉歌》改为中式英文版怒吼了出来“say go then we go ha,you have I have we all have…”众人又笑又骂,场面一度混乱。
麦克风传到刘意手中。马哈趁机笑说:“这麦克风还能用吗?估计都湿透了!”裴骄听后,就要逮着马哈捶打,刘意尽全力才勉强拦下他。此时他的心思并不在歌唱,而在达意;于是便有意点唱了《暗号》、《那些花儿》、《You Are Not Alone》三首歌。众人听后,很有些失望。虽然他唱得是音韵婉转、情深意长,没太大问题,但没问题便是刘意最大的问题。他们本以为他总该像平时那样,玩些花样噱头,或是即兴改歌词或是临时变声调,像这样中规中矩不苟言笑唱完的倒还真是少见。
刘意又将话筒递给庞燕,在传递的瞬间他故意握紧话筒,感受着那一两秒与她争夺带来的微弱互动。但随即,他就又松开了手。庞燕想了想,点唱了《背对背拥抱》、《开始懂了》、《Dearest》三首歌。声色空灵、沉痛凄美,催人联想、引人泪下。
麦克风本该被传给韩秀,却被马哈急抢到了手。他清了清嗓子,却愁闷个脸,唱了《我爱的人》、《后来》、《I Believe》三首歌。按理说,这些都是极好的苦情催泪歌,马哈的面部表情配合的也很到位,可众人却笑个不止以至笑出眼泪来。这原因就在于他走音走到天竺却还义无反顾地拖拉着腔一走到底。面对众人的弯腰捂嘴,马哈的反应却是一声哀叹:“唉,我的这颗心被伤透了也没人晓得。”
下面是张丹。她唱了《灰色空间》、《梦醒时分》、《发疯》三首歌,既决绝失望又有某种清醒,听罢让人不甚唏嘘。众人也都知道这其中缘由,段萍甚至还带头为她鼓起掌来。张丹自己也不禁下泪。
韩秀为了调节气氛,故意唱了《大城小爱》、《日不落》、《梦的点滴》三首相对清新明快的歌,音调缠柔、轻盈甜美,自不必多说。
最后终于是轮到了憋了许久的吴理。吴理朝四周望望,疑惑道:“咦?大家都唱完了吗?也该要轮到我出场了吗?”
众人不得已,只得笑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