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那些青梅竹马的事
3518300000014

第14章 那些青梅竹马的事(14)

那段时间我曾经买签签糖和油炸耙吃,吃得舔口勒嘴的很是开心,兄弟站定,望着我吃,我越发吃得有滋有味,努力把签签糖的香甜吃得淋漓尽致,所谓淋漓尽致,就是用舌头大力地舔,口水拉汁的很是得意,边舔还边望着小唐,目光饱含着人上人的优越感。当然,吃油炸耙就更是精彩了,我大口大口地咬着油炸耙,又被里面的热气烫得呼白气,有时吃得翻白眼,被那美妙的滋味陶醉得几乎要死去。

兄弟望得很认真,望着望着,他会说,老冬,来我给你咬个月亮。所谓咬月亮,那其实是很拙劣的骗人手段,我记得更小的时候自己就经常被大哥骗,譬如我手里拿着个黄耙咬吃着在门口走来走去时,大哥就会蹲在地上对我笑,小冬,拿你的黄耙来我给你咬个月亮。我当然希望黄耙变月亮,可是黄耙落在他手里,他就恶狠狠地一大口就把我的黄耙咬了个非常之大的圆缺,而且他边鼓嘴巴嚼边忍不住笑,看见没?这就是月亮。拿着咬去大半的黄耙,我觉得像倒是像了,可总觉得不对,却又不知道不对在什么地方。

小唐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我已经变得很聪明了,所以就不会上他这个当,所以就对他翻白眼,你又不是没钱,干乃样想骗我的耙耙吃?

小唐望我一眼,突然很愤怒地说,给就给,不给就不给,你闹个啥闹?

他摸着自己长出短头发的脑袋,就那么悻悻地走开,不过他仍是一步三回头地望我手里的油炸耙或者签签糖,表情里充满了向往,就着他的向往,我吃得越发的有滋有味,将签签糖舔得丝丝有声,将油炸耙咬得扑扑的冒白气,那段时间,我的嘴巴里被烫起了果子泡,有点痛,吃饭都吃不好。

我不知道小唐的钱够买玩具了没有,想到他肯定会拿他的玩具来炫耀我,我就忍不住有些担心,如果事情真发展到那一步,我不是就太凄惨了么?他肯定会得意地在我面前舞弄他的新兵器,搞不好他还会给我一下子,而我也没东西反抗,这样的情况就忒糟糕了,敌人在行动,而我却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不是明摆着我的末日要来临了么?

所以我陷入了一个武士应有的恐惧之中,这种恐惧迫使我变得战战兢兢的非常张皇,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找到我的新武器,不至于被他砍得狼奔豕突,这样的想法让我失魂落魄一般的到处乱窜,当然我的手里必然有着签签糖或者油炸耙。

在这种无法控制的思想中,我逛到了邻家女儿的门口,她还是和阿四在一起玩,有时可以看到她们两个手里端着塑料盆到河沙坝洗衣服,更多的时候两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剧,认真得不得了,那天我舔着签签糖走到她家门口时,听见两个家伙正在嘿嘿笑,说是这东西实在太好玩了,耙稀稀的,好柔软,好象一个耗儿。我听得奇怪,于是就探头往门里望去,看见两个少女手里亮晶晶地放着几条柔软的东西,那东西很明显是塑料的,看起来好象里面装满了水,不过它的纫性比较好,竟然没有一丝一滴漏出来。阿四和邻家女儿笑嘻嘻地摸那几条玩意,好象摸几只小狗儿,摸着摸着,两个人还得意地对望,嘿嘿地笑个不住,说这东西这般好那般好,说得我的心也砰然大动。

舔着签签糖,我厚着脸探出头问,喂,小雨点,你手头那东西是乃样?

小雨点和阿四抬头看见我,两个人都翻起了白眼,邻家女儿说,谁会张你?厚脸皮!

阿四也羞着脸说,有的人,不要脸,跑到人家把丑显!

我对着阿四吼,谁不要脸?穿人家衣服才不要脸呢!

阿四红着脸,眼眶里有水光在转动,看样子她想还击,可还是忍住,只是转过头去看电视,其实电视机开都没有开,她看个屁啊看?

我没有理她,只是问邻家女儿,小雨点,你手里是什么啊?小雨点低着头,很得意地说,就算我给你说了你也不晓得。我摸出一支签签糖,放在她的手心里,也就是那亮晶晶的东西旁边。

她一愣,转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我,非常惊讶,这是你给我的蛮?

我的心下涌起一阵温柔,我微笑说,是啊,当然是给你的。邻家女儿望了望阿四,那么她呢?我说,我才不会给她呢。阿四冷笑,你那****糖我才不稀罕呢。

我冷冷望着她,****蛮****,有些人还没得吃呢。

阿四红了脸,望着我,告诉你老冬,我家的签签糖多得狠,拿火车也拉不完,你以为我真的希奇蛮?告诉你,我都吃厌啦,我家那些糖只好给狗吃啦。

我知道她在说假话,因为她家里和我家差不多一样的没几个钱,除了她家屋里的木头和坐在门口的老爹,我看不出有签签糖要用火车拉的痕迹,而且火车好象也不会开到她家门口,因为她家门口是条肮脏的巷子,平时连马车也过不去,怎么可能过火车?所以她很明显在麻醉我嘛,要知道那时我已经比较聪明啦,咬月亮都骗不了我,更何况是火车拉签签糖,嘁!

邻家女儿望着我们吵来吵去,看得失了主张,于是就吼,不要闹啦,我的耳朵都麻啦。

我和阿四于是就没有吵,只是恶狠狠地望着对方,好象一对箭拨弩张的斗鸡,我坐了下来,没有理阿四,重新望向邻家女儿放在小椅子上的亮晶晶玩意。其实那东西过了好多年我才知道,那其实是避孕套装的水袋,也不知道大人们怎么会让她们弄来玩。

邻家女儿这时突然做出一个让我愤怒的举动,她将手里的签签糖递给了阿四,笑嘻嘻地说,我的牙齿不好,吃糖会痛,你吃罢。

阿四没有客气,竟然接了过去,翻着白眼望着我,充满挑衅。

我气得暴跳,问邻家女儿,小雨点,你怎么把我的签签糖给她了?

小雨点奇怪地说,怎么了,你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你管我送给谁,我愿意送,你管得着蛮你!

听了这话,我更加气得须发直立,当然我彼时是没有胡子的,但我想象自己当时应该是那么个威仪才好,所以我就须发直立,愤怒的我竟然一脚踢翻了她的小椅子,那些亮晶晶马上就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地上粘了灰。

阿四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另一只手就恶狠狠地在我的脸上送了一拳,啪的一声我眼前发黑。我想不到阿四的力气这样大,定子这样凶狠,所以我那一拳吃得非常准确,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四又冲上来朝着我的裤裆处恶狠狠的又是扑地一脚,这一下,正好踹中我的裤裆,我马上就拽着嚎叫起来,拖声遥遥的好象杀猪儿,我靠着门哭着嚎,崔老四,你等着我,我一定要找你算帐!

嚎完这句,我就夹着裤裆非常凄惨地走开,好象古代受了宫刑的诗人,或者刚被阉割的新鲜太监,又好象计划生育刚被结扎的婆娘,总之,关于裤裆的比喻实在是太多了,多得我都想不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