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后宫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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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女人战争(1)

来到王府之后,我除了每天去给小玉儿请安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做。侧福晋没有掌管后院各项事务的职责,所以每天大把大把的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的,一般靠做针线活、听戏,和其他女人打牌聊天之类的事情消磨时间。

不知道是慑于小玉儿的威严,还是几个蒙古女人抱成一团一致对外,故意排挤我的缘故,即使我主动去和她们说话,试图融入她们的圈子,结果还是失败了。既然敌视和偏见一时半刻无法消除,我也不能着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天,我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睡醒了,实在无聊,就出去闲逛,渐渐逛到了后花园。天色太早,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花园里的最高处,一座颇具规模,怪石林立的假山前。此时正值冬末,假山上到处都是或薄或厚的积雪,只有尖锐的石棱在外面冷冷地露着。

通往山顶凉亭的石板台阶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我一直走到那座优雅别致,四角悬着风铃的亭子中,然后在石凳上坐下,又开始发呆。眼皮居然不争气地开始打架,渐渐地伏在石桌上进入了梦乡,直到寒冷的天气把我冻醒,打了一个喷嚏,醒了过来,眼见日头已经上了三竿,觉得全身犹如置于冰窖中一般,还是赶紧回去吧。

正当我摇摇晃晃地踩着寸子鞋沿着台阶往下走时,忽然间背后被一双手猛地推搡了一下。

我惊叫一声,一个跟头栽了下去。不知道在台阶上滚落了多少级,最后只觉得后脑重重地撞在一块尖利凸起的石头棱角上,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眼前的天昏地转结束了,一片漆黑,随即没有了知觉……

昏昏沉沉间,只觉得自己的牙齿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撬开,接着一股又腥又苦的汤药流入口中,好难过,喉咙发痒。我猛地抬起身,剧烈地咳嗽着。

有人用手帮我拍着后背,轻声地唤道:“小姐,小姐?您醒了吗,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接着,不远处传来房门开启的声音。我尽管睁不开眼睛,不过隔着眼皮依然能感觉到微微的光亮。

“熙贞,你醒了?”接着,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那手格外的温暖,让我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我晃了晃胀痛无比的脑袋,几经努力,终于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景物渐渐显露出来。窗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耀进来,令周围的景物一片金黄,甚至有些刺眼,我只好把眼睛闭上了。

这时听到旁边的依雪说道:“王爷,福晋她昏迷这么久,肯定一时间受不了这样厉害的太阳光,奴婢这就去找点东西把窗子遮住。”

“好,你快点去吧。”是多尔衮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帷幔遮住窗子之后,室内也跟着幽暗许多,尽管视线还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可以看清多尔衮那张忧虑和关切的面容,和他眼中兴奋与欣喜的光彩,“这回能看清了吗?”

我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脑后一阵阵疼痛,火辣辣的。我努力撑着眼皮望着他,勉强笑了出来,“我没事,很好,除了脑后有点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担心。”

“熙贞,你不要多说话了,现在你刚刚醒过来,不能累着,先喝完药再休息一下吧。”他伸手把旁边柜子上的一只药碗取过来,然后用汤匙一点一点地喂着我,生怕把我呛到。

尽管这药很苦,要照平时我还真的喝不下去,可是这次是他亲手喂我,这药居然也不那么苦涩了。尽管身上仍然很难受,嘴里依然很苦,但心里面还是甜丝丝的,好想从此就在他宽阔坚实的怀里依偎下去,享受着他的温柔,他的怜惜,还有他的关爱。

没多久,医官匆匆赶来,在多尔衮的催促下帮我诊了脉,开了个药方。多尔衮一面吩咐阿娣拿去给药房配药,一面急切询问:“福晋的身体怎么样了?有什么大碍吗?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回王爷,福晋她虽然脑后的伤口不浅,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脑髓,悉心调养月余,应该没有什么妨碍。唯一有恙的是福晋的头部受到了很强的撞震,可能短时间难以下床走动。”

“可她喝了几服药了,怎么还是高烧不退呢?”多尔衮焦虑地抚摸着我的额头,忧心忡忡地问道,“若是一般的发烧风寒,这两三日的工夫也该退热了吧?会不会有其他的病症呢?”

医官沉吟着回答道:“福晋本身受了外伤,一时间难以恢复元气,这发热一时间难以退去。请王爷放心,每隔两个时辰就给福晋服下一剂方才新开的汤药,过了这个晚上,就可以退热了。”

“哦。”多尔衮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头关切地看了我一眼。

“你先退下去吧,本王守护在这里,到了晚上如果还没有退热的话,自然会派人传唤你的。”

“是,王爷。”

医官退下后,多尔衮回过脸来看着我,刚才皱起的眉头此时又舒展开了,而且眉目间还隐含着笑意,柔声安慰道:“熙贞,你放心休息一会儿吧,到了晚上烧退了就没事了。”

我也报之以微笑:“我这人一向福大命大,你看,我从那样高的台阶上跌下来都没有大碍,还能好好地在这里跟你说话,只不过是几天不能下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怕。园丁发现你时,都不晓得你在地上躺了多长时间了,流了一大滩血,都结冰了……怎么唤你也不醒……我十五岁就征战沙场,多少风浪都经历过了,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怕过。”多尔衮说到这里几乎有点动容。

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居然会变得如此容易感情流露,完全没有他平日里的从容平和,我默默地听着他的话语,心里面渐渐涌起一丝酸楚。

正在暗暗地叹息间,他突然神色郑重地问道:“熙贞,你究竟是怎么从假山的台阶上跌下来的?是不是有人推你?”

“啊……让我想想。”我仔细地在脑海中搜寻着残存的记忆,渐渐想起了背后那双手的猛力一推,“好像……好像的确有人在我背后猛地推了一下,我没有防备,就一下子滚下来了。”我想了想,最后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我肯定是被人推下来的,也许那个人已经潜伏很久了,就等我下台阶时好动手。”

我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叙述了一遍,多尔衮听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背后推你的那个人应该不是潜伏很久的,如果他想伤害你的话,在你睡觉的时候就完全可以下手,何必要冒着暴露的危险隐藏那么久?”

“哦,你这么说来也很有道理。”我心中已经在怀疑一个人了,就是恨我恨得咬牙切齿的小玉儿,否则我还真想不出这王府里还有什么人会对我施如此毒手。

想必多尔衮也正和我一样地怀疑着,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出事后我特地找来各个院子里的下人和侍女们询问过,没有一个人说在事发前后见过谁出入后花园。这样的问话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即使我怀疑谁,也要拿出证据来,不然的话很难服众的。”

我知道他在没有确定一件事前,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不过以他的精明,如何不能查处真凶呢?看来等不了多久,一切就会水落石出的。

“我相信你会找到证据的,我放心得很。”我微笑着说道。

勉强吃了一点食物后,我终于支撑不住昏沉和疲惫,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等到依雪把我唤醒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辰,不过天色倒没有暗下来。我睡得全身无力,并没有一丝退热的迹象,艰难地开口问道:“什么事啊?”

依雪神色有点犹疑:“奴婢本不该打扰主子休息,可是有一件东西,奴婢必须要给主子看。方才王爷出去了,所以奴婢左思右想,还是暂时先悄悄地告诉主子为好。”

“什么东西?”我的心猛地一惊,顿时清醒了很多,因为听依雪说话时的口气,似乎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向我禀报,而且还要避开多尔衮,难道是……

依雪从袖子里摸出一件东西,递到我面前。我伸手接过,展开看了看,原来是一方粉红色的丝绸手帕,上面绣着一株惟妙惟肖的梨花树,连花瓣都十分精巧。嗅一嗅,还有着淡淡的熏香,“这是谁的?”

“回主子,这方手帕是奴婢在主子出事的附近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大家忙着察看您的伤势,并没有注意到,奴婢悄悄地把它拾起藏在袖子里了。”

“哦?”我明白了,我之前上假山去凉亭的一路上都没有见过什么手帕,那么依时间来看,这方手帕的主人一定是那个背后推我,想置我于死地的凶手了。我仔细翻看着这方手帕,按理说古代女子喜欢在绣手帕的同时,也绣上自己的闺名或者所居阁楼闺院的雅称,可是这手帕上除了梨花,什么也没有。

面对我询问的目光,依雪压低声音道:“虽然这手帕上没有主人的姓名,但可以绣梨花的,整个王府里,只有一个人。”

“是谁?”我猛地一激灵。

“正是正房里的那位。”她的声音更低了。

“你凭什么这样判定呢?”我对她如此肯定的口气感到疑惑。

依雪答道:“正房里的那位主儿脾气很是乖戾。她喜欢梨花,让绣娘在手帕上和旗袍上绣了很多梨花。大家都知道她的这个癖好,谁也不敢再在手帕上绣梨花,哪怕连个花瓣都不敢绣,这手帕的主人不是她就没有别人了。”

我默然不语,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依你看来,这件事应不应该报与王爷知晓呢?”

“奴婢正是不敢擅自作主,所以犹豫了好一阵,等王爷走了才想先向主子禀报,想主子自己拿个主意,不过……”

“不过什么?”

“依奴婢看来,这次也是主子的一个大好机会,王爷他肯定想尽快查出这个凶手,以防以后再有人对主子不利。”依雪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我把手帕重新交给她,“你暂且把它收好,先不要对任何人讲起,等我思虑周全之后自然会有用场的。”

“是,奴婢告退。”依雪退下了,顺便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我在昏暗的室内想了很久,事情也许没有表面上看来那样简单,假如我是小玉儿的话,要加害我也不必这样明显,留下这么多的把柄,起码也要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再下手。难道她这般猴急,是失去了理智吗?

我想她应该不是那样的笨蛋,做事做得这样明显,居然还会落下手帕这样的证据,难道凶手另有其人,在推下我后故意把准备好的手帕丢在附近,好嫁祸于人,而手帕正好被依雪发现了。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即使真的是小玉儿做的,手帕也是她一时疏忽,可单凭这个也是扳不倒她的。到时候她可以说是我故意弄出来栽赃陷害她的,我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被多尔衮怀疑,这多划不来。眼前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在这个紧张的节骨眼上,那个想害我的人也不至于敢顶风作案。

高烧总算退去了,不过我的身体还是虚弱得厉害,一连两天也没吃什么东西,一点食欲都没有。

多尔衮坐在炕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我额头上的纱布,问道:“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昨晚换药时我照过镜子了,差不多长合了。估计再用不了三天,就可以拆线了。”我浑身无力,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只是昏昏沉沉很想继续睡觉。

“别睡了,出去走走吧,我扶着你。”他瞥了一眼放在炕桌上的几样点心,叹道,“你怎么又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没等病好,先饿死了。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连饭都不舍得给你吃呢。”

看到他难得的一点幽默,我笑了。其实不管是哪个女人在陷害我、算计我、伤害我,只要有这样一个懂得体贴我、关怀我的丈夫,我就有了安全的后盾,整个人都踏实起来了。于是,我坐起身,攀住他的手臂,故意赖着他,“你喂我才行。我心情一好,就能吃下了。”

“好,我喂你,你可要乖乖吃啊。”多尔衮满眼疼爱地摸了摸我的脸颊,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记,这才探身去拿那盘离他最近的点心。

很快,一小块萨琪玛就到了我嘴里,我慢慢吃着,他却不急着把手收回去。于是我索性吸吮着他的手指,又轻轻咬着,和他开玩笑。

可没想到,这样不经意的戏谑居然令他脸色微微泛红,呼吸似乎也不平稳了,盯着我的眼神也开始火辣辣的,很暧昧,甚至是不怀好意。

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亮的,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发现我这个举动勾起了他那方面的念头,赶忙松了口,朝被窝里缩了缩。

他一点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随便揩了揩手,就伸手进被窝,将我从里面拉出来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根本抗拒不得。更要命的是,他现在简直就是欲火焚身的模样,呼着粗气,一下子趴在我的肩头,对着我的耳后和脖颈就是一阵胡乱亲吻。同时,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揉捏着我的胸部。

我慌乱不已,正准备推开他时,突然发现,敞开的大门前似乎站立着一个女人。眼睛里忌恨和受伤的火光在燃烧着,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永福宫里的庄妃,大玉儿。

我猛地一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皇太极怎么能允许他的一个妃子来多尔衮这里呢?

多尔衮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不然的话我的神色不会这般异常,他急忙回头看去,顿时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僵住了。过了半晌,他才用讷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道:“玉儿……”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他急忙改口道:“庄妃娘娘,你……怎么来了?”

大玉儿仍然呆呆地站立在门口,并没有回答,虽然看不清她面部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的怨恨和受欺骗的悲哀。

她很快压抑住了眼中的火光,用很平静的声音说道:“哦,是这样的,皇上他听说十四爷的新福晋受了伤,很生气,毕竟新福晋嫁到盛京来不足一月就出了事,这可怎么好向朝鲜交代呢?正好姑姑当时也在场,于是当即请求皇上派最好的太医来王府中为福晋诊治,皇上不但应允,还让我和姑姑一道过来探视。”

庄妃缓步走了进来,在离我约有五六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关怀备至”地问道:“妹妹,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我去帮你弄一点过来。”

我尽管心里明镜一般,却顺水推舟地配合着:“谢谢姐姐了,难得你能过来看我,已经是令我感激不已了,岂敢再劳烦你呢?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她依然一副关切的模样,继续安慰道:“没关系的,妹妹你也不必忧心,你肯定会吉人天佑的。”

我点点头,微微一笑:“但愿如此吧。”

这时突然听到大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看来是哲哲带着御医们来了。

多尔衮和大玉儿连忙给哲哲见礼,哲哲显然一愣,然后摆了摆手,“你们起来吧!”

接着哲哲用一种诧异的眼光注视着大玉儿,语气中略微有些责备:“你怎么比我们先一步到了,也不先问问十四爷在不在这里,就冒冒失失地赶过来,这下正好碰上了?”

大玉儿急忙解释道:“姑姑,都是我的不好,因为甚是担心熙贞妹妹的伤势,所以方才姑姑和小玉儿说话的时候我实在按捺不住,就匆忙过来探视一下,也好心安。谁知道十四爷正好也在这里……”

一旁的多尔衮也附和道:“庄妃娘娘前脚进来,您这不就随后到了?”

为了不让多尔衮继续尴尬,我也违心地替大玉儿说话:“娘娘不要责怪姐姐了,她也是一片好心,记挂着我的身子,我还正在向她道谢呢。”

“哦,是这样的啊,那你以后要小心点才是,毕竟做什么事都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哲哲显然不想继续这方面的话题了,于是话音一转,“不是我说话难听,你那个妹妹小玉儿可实在有点不像话,方才她还拦着我不让我进来,好像熙贞是瘟神一样。我既然答应了皇上过来探视照看熙贞,又怎么会连门都不敢进呢?还是庄妃明白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