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错爱帝王家: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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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此刻,还不能明晓如何保全自身

钟义赫对徐美姝倒也是耐得住性子,要是放在平时,若有人敢在自己听戏的时候打盹儿,那定是一顿狠打,少说也得一个月不让下床,“他们唱得不好,都把你唱睡着了。不如本王给你唱一段?!”

徐美姝忙捂住了钟义赫的嘴,“王爷,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在轩朝,皇子王爷是不允许唱戏的。缘由大抵不过是早些有皇子唱戏,差点就因为这样灭了国。

钟义赫趁机一把抓住了徐美姝的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着,钟义赫又凑到徐美姝眼前,“美姝,看来你很担心本王的安危嘛!”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和徐美姝在一起了。虽说每年都能在宫里见面,可是一年见一次,让有情人也甚是难熬。再者,宫里的见面不过就是匆匆一瞥,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唯独那一次,也就那一次,让钟义赫再也忘不了。

九年前,轩帝登基。徐广作为元勋,自然是国之重臣。轩帝大赦天下,在宫里摆酒设宴,特命徐广带着家眷一同参加。那时的钟义赫还不是王爷,只是三皇子,左不过十三四岁。没有人愿意和钟义赫一起玩儿,这里不得不提钟义赫的母后——当今皇后。皇后的家族在朝中是无人能及的,当年若不是因为皇后,想必这天下是谁也不一定。可也就因为这样,所有人都忌惮着钟义赫。

钟义赫每每只能自己一个人玩儿。轩帝登基那日,是钟义赫这一生最开心的一天。因为终于有人愿意陪着自己玩儿了,可惜却忘记了问姓名。女孩儿穿得是上层织物,多番打听,也只有徐美姝的年龄能对得上。一年后再相见,样貌似乎不同了,可钟义赫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徐美姝,想着女大十八变而已。

却不巧,徐美姝对自己的贴身丫头彩云很是爱怜,吃穿也惯着。那日彩云也随着进了宫,和钟义赫玩耍的便是彩云。

徐美姝哪里知道还有那些插曲,若是知道,早就解释清楚了。

钟义赫见徐美姝没有回应,径直走上了戏台套上了戏袍子:“美姝,你想听哪段?《贵妃醉酒》如何?”

还没等徐美姝说话,钟义赫已经咿呀开唱:“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

“小姐,奴婢给您和王爷准备些许点心..”彩云的话说了一半,就听见盘子碎了一地的声音。

徐美姝看了钟义赫一眼,却见得钟义赫无所谓的样子,真是被皇后宠大了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厉害?!

徐美姝刚要上前拉走彩云,之间彩云直接跑上了戏台子,顺手拿起一件大袍子盖住了钟义赫。

正当台上台下两人都摸不着头脑时,就听院外传来了熟悉的笑声。徐美姝见来者,是徐广和礼部尚书李凯,忙上前用裙摆挡住了一地的糕点,“美姝见过李尚书。”

李凯和徐广也算是知己,并不是因为官场,而是早年间,李凯进京赶考遇到了小偷,本是身无分文就要弃考,却是徐广读到了李凯的诗句,顿时觉得终觅知己,便承担了李凯所有考试费用。

“侄女快起。些许日子不见,更加标致了。听闻雍亲王在此,特来拜过。不知王爷何在?”

徐美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戏台,忙打着圆场,“王爷出恭了。”

自家的女儿最是了解,徐广对于徐美姝的小动作没有放过,转头便见彩云站在戏台上,“不是请了戏班子吗?怎地彩云在上面胡闹?也不怕怠慢了雍亲王?!”

没等徐美姝回话,李凯拉着徐广,“他们年轻人,胡闹着玩儿有何不可?况且王爷若是计较,也定不会让彩云上台了。也不知王爷几时归,我先回宫复命了。大选刚结束,我这个礼部已经分身乏术了。”

徐广本想留着李凯闲聊些时候,却也明白事情轻重缓急,陪着李凯走向了外院,只在转角处回头又看了一眼戏台,顿时眉头紧锁。

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进入院子,彩云才匆匆掀开了袍子,将钟义赫扶了起来,“委屈王爷了,还请王爷恕罪。”

钟义赫无视了彩云的存在,忙脱了自己身上的戏袍跑到徐美姝的身边,“美姝,是被吓到了吗?”

此事非同小可,徐美姝双手互抠着,眼神有些闪烁,看样子父亲知道了。

果然,刚出了院子没多远,管家就叫住了徐美姝,“小姐,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钟义赫正要跟着去,却听管家恭敬地说道,“王爷,老爷说有些物件想让您带进宫呈给皇后娘娘,还请您随老奴来。”

徐美姝捏紧了拳头站在书房中央,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徐广这样默不作声了,上一次是徐知姝的噩耗传来。

“我徐广在朝为官三十年有余,处处谨慎小心,与人相处友善。奈何天意不随我愿!吾儿正源权当是上天戏耍,知姝之死皆因我无德无能保她周全。他们都不顾父母之幸福。现下,唯有一女,原以为此女能够承欢膝下。可惜竟依旧是上辈子做的孽!”

徐广转身,已经是泪流满面,吓得徐美姝跪在面前,“爹,女儿知错了。求您不要这样,您要如何责罚女儿都可,切勿伤了身。”

“若真不是事情的轻重,责罚有何意?”徐广抹去眼泪,看着徐美姝,这样心头肉终有一天要踏进那个华丽的牢笼,他不是在怪徐美姝,是在怪自己,“美姝,你入帝王家已经无法再改变。爹只希望你能够学会保全自身!”说罢,徐广走出了书房。

徐美姝跪在书房里没起身,或许是年龄,或许是阅历,她只知道自己是犯了大错,可是要如何去避免,如何去保全自身,对于自己和将来,都还是那么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