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骂的似乎都要缺氧了,这地方实在危险,身子一直晃个不停,我赶快张开双臂,保持着平衡,不敢看下面,也不再说话,只是狠狠的瞪着端木风。他却在我伸开双臂那刻蹙起了眉。
一片雪花在我眼前落下,本止住泪的我,一下子眼眶又红了,突然万分的委屈,委屈自己怎么就遇上他那么个混球?躲着他了还不行?他还自己找上门,可恶的家伙。
许是走了神,脚下一下子空了一半,再惊觉时,我已摇摇欲坠,端木风却喊道:“丫头,不想摔死就说句好听的,我救你下来。”
“混蛋。”我脱口而出一骂,紧跟着坠了下去,不是我不想求饶不想活,是气的忘了,直到掉下去才惊觉他方才说的话,可为时已晚。
我似一只落雁,展翅翱空,雪花洋洋洒洒,我便自雪中扑朔而下,却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身子愈发沉重,坠着,我猛的砸了下去,却如同上次一样,是软软的,又好似比上次还要软,还要温暖,被一双大手拖着,揽着,嗅着令人舒心的味道。
我猛地睁开眼睛,却对上了最讨厌的脸,端木风用着从未有过的异样眼光看着我,眸中似多了几分柔意。伫立雪中,他双臂拖着我的身子,横抱着我,我双手抓着他的臂肩,怔愣的瞧着他的眼睛,他的容颜,怎么一个人可以那么好看?
远远的,废墟场入口处,已站满了人,应说是堵满了人,全都一窝蜂的扎在那,不可置信的瞧着眼前一切,都是些好事之人罢了,见五皇子竟扛着个女人走,还骂不还口,谁不稀奇?并且这五皇子此刻竟抱着他最厌恶的女人,还被那个女人一下子推倒,两人双双摔在地上。
“该死的,为何推我?”端木风疾言厉色,双手还抓着我的腰,我也怒吼道:“你个混球,谁推你?我是要下去,被你抱着很恶心的,懂不懂?白痴。”
端木风当即暴怒,一手抓着我的腰,一手抓着我的腕子,咬牙道:“该死的,你说谁白痴?还想挨揍?”我一面挣扎着他的钳治,一面回骂道:“说你白痴还用问?”
“该死的,有种再说一遍。”我毫不犹豫的回道:“说了我没种,你个白痴。”
好白痴无脑的对骂,我也不知为何要陪他继续,却在下一秒,我悔死了不听话的嘴。
“呜呜呜……”我的声音此刻只剩这样,因被那突如其来的双唇堵住,端木风反身将我按在他身下,两只手抓着我的两只腕子,不准我动,竟霸道的强吻,气的我眼睛都绿了,就是挣脱不开他。
混球,可恶,可恶到死的家伙,我无数次的咒骂他,用凛冽的目光杀着他,可他却无动于衷,我越是反抗,他越是吻的狠。舌尖生生的撬开我的唇齿,生疏的在我口中打转。可恶的家伙,明明不会接吻,还硬要学霸道,知不知道我很难受?知不知道我有多委屈?
想着想着,泪就下来了,我也不再做无用的挣扎,只是落泪,看着我哭,他眉头蹙了一下,竟松开了我,待他身子起来一半时,我立马反应过来狠狠朝着他身下踢了一脚,只听他一声痛骂:“该死的,混蛋。”
端木风捂着小腹,呲牙咧嘴,怎么歪了呢?为何不踢的正一点?给他断了根。倒是我也不敢多呆,撒腿就跑。
跑了没几步,我便看到前方一群人呼啦的一拥而散,我的心顿时沉了,那么丑的样子居然被人看了个满,这下会被传成怎样?更是恨起了端木风。
我回头向后瞧了眼,他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似要生吞活剥了我,想活命?快逃。
“该死的,以为你跑的了吗?可恶的女人。”听着端木风的声音,我身上的凉气自骨头里散出,跑的愈发快了,却倒霉源源不断,脚下一颗石子而已,竟也能将我绊倒?
我整个人被绊了个横地铺,脚下痛的钻心刺骨,端木风这会已到我跟前,我完全听得到他的粗气声,一定气的快爆炸了。
先不管他,赶快起来才是真,可身子怎的一下子那么重?浑身痛的骨头都碎了,被冻得也有些僵,急的我眉头皱了又皱,好不容易坐起来,才惊觉,脚崴伤了,可关我骨头什么事?为何全身都痛?
似乎是见我不对劲,端木风收起了怒气,蹙眉有些担忧的看着我,问道:“臭女人,摔傻了?快点起来。”
我倒是想起来,我起的来吗?
“喂,别在这装可怜,本皇子不会因此就饶了你。”
气煞我也,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再回头用手托着自己的脚,怎么也得起来,免得被他瞧不起。
“啊……”奈何,我刚撑起一点身子,便痛的再次摔在地上,女人是水做的,果然没错。见我又哭了,还用手捂着脚,端木风突然变得惊慌了:“丫头,怎么了?”
怎么了?我想骂人,可还没等我开口,又被那家伙抱了起来,这次是如此的温柔,骂人也变得温柔了:“笨女人,脚扭伤了你不会开口吗?究竟谁才是白痴?”
不知可是我的错觉?竟瞧见端木风的脸泛起了一丝红霞,何时骂人声也那么小了?他抱着我前行着,我忍不住的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不热啊!倒是我,比他的热。
“占本皇子的便宜你很美吗?”端木风冷不丁的一句话,令我一愣,谁占他便宜了,真是自恋狂。
怎么突然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呢?不知不觉中,这会已走到了长廊上,这是回琉淑殿的路吗?我忍不住问了句:“你要带我去哪?是不是走错路了?从这回琉淑殿的路我还是记得的。”
端木风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女人就是麻烦,话怎的那么多?”
受不起好话的家伙,一句不骂就难受,于是我又扬起了声:“女人麻烦你还抱着我?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谁稀罕你送。”
话是喊出来了,为何觉得更眩晕了?难受的很,端木风本要骂上两句的,却突然止住,问道:“丫头,你到底怎么了?脸为何那么红?你的手怎的那么凉?”
端木风忽然握上我的手,声音好似很担忧,步伐也随之加快,我便昏昏沉沉的自他怀中睡了过去。
“该死的,她到底怎么了?本皇子命令你们,立即让她清醒。”端木风在宣阳殿朝着为床上女人诊治的太医大吼着,来回度步转悠,急的不得了。
“殿下,微臣上次便说,郡主受寒已侵骨,属风湿,平日就要多加小心,若是伤风定会浑身疼痛,外加此刻高烧,更是加重了病疾,待微臣开几副汤药,好好为郡主调理调理。”
太医说完,端木风未理会,而是走到上官灵儿跟前,坐在她身边,满脸担忧的看着,随后说道:“用最好的药材,把她的病给本皇子去干净了,否则本皇子拿你们一个个给她泄愤。”
“微臣遵命,微臣这就去。”太医惶恐请退,临回身还擦了擦额头上汗,这五皇子可是最难伺候的。
屋中除了端木风与上官灵儿,便是一旁候着的小顺子,他是真奇怪,殿下主子不是一直想着整治郡主的吗?这是整治出感情来了?若是如此,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了。
端木风握着上官灵儿的手,眉心收的愈发紧,朝身后小顺子喝道:“多拿几张被子来,她的手冷死了,再把火炉烧旺些。”听着吩咐,小顺子立马应道:“奴才这就去。”刚一转身,端木风又道:“多搬几个火炉来,快点。”
“是,殿下,奴才这就去搬。”
被子由宫女抱来,端木风一层又一层的给她盖着,手不停的搓着她的手,担忧的神色始终未消去。
紫竹见主子一直未回去,急的火烧眉毛,像上次一样,又找到端木安,只是此刻已是日暮黄昏,端木安也不敢再去请太子帮忙,上次这主意还是他找端木轩求救,端木轩给他出的,这次又去了,主意便是长平公主。
为了不被拆穿,长平公主便让端木安与紫竹先回了,一人摆架宣阳殿。
端木风亲自喂上官灵儿喝下药,见她渐渐的发了汗,头上不再滚烫,脸也渐渐恢复了本色,才算稍稍安心。
长平公主一进宣阳殿,小顺子瞧见便要进来通报,却被长平公主拦住,她都没让人通报,他急什么?
殿内一片沉寂,长平公主连奴才都没让跟进来,独自一人向里走,愈发安静,却忽然在要进内室时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女人就是最麻烦最无知的动物,可你为何不一样?胆子比猪还大,又是个爱哭鬼,命也最大,所以,本皇子命令你,赶快给我醒过来,否则有你好看的。”端木风自言自语着,本还嚣张的架势,一下子沉了:“灵儿,你到底何时醒?我不修理你了还不成?本皇子败给你了。”
听着端木风的碎碎念,长平公主实在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武功极好,敏感极强的端木风,也直到此刻才惊觉屋中第三人,刹那间怒目看去,却立马换了另一张惊讶又恼的表情。
“皇姐怎来了?”
长平公主闻声又是一笑,打趣又戏弄的说道:“不来还不知,咱们五皇子也会为姑娘心神不宁了,一反常态的大不正常,灵儿叫的也是真亲,可是要有喜事了?”
端木风脸上“嗖”的一片红,他最恼的,也是最怕的,就是他这皇姐了,自小就把他搂在怀里不松手,不为下人知的还有呢,把他打扮的跟个女娃似的,他可是至今都难忘。
“皇姐大晚上来,就会为看我笑话的?皇姐你是不是也该嫁人了?皇弟我要不也去求父皇给皇姐指个婚?”端木风没好气的说着,自床边起身,坐定茶桌前,若无其事的斟茶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