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呜咽的剑
3118800000005

第5章 心有戚戚

胡桃壮着胆子躲在树丛里,忽然的一声虫鸣,都让她浑身一颤,待了一会实在待不下去,快步朝树三去的方向走,反复安慰自己他不会丢下我的。就好比一个看热闹的人,抽身很容易,这会一旦加入热闹的事情,就不那么安闲自在了。

她依着自己的默念月下行了一里多路,远远见到树三和大乔打成一团,“三哥……”还没出口,却被小乔扣住带到柳树旁,一边是狗蛋一边是胡桃,如果从后面看影子的话,还以为是胡桃拉着她的两个孩子。

小乔默默地看着,时而露出微笑,“攻他左路……用鞭扫昆仑,呀呀,你这招又使得老了”,大乔听到,怒火更盛,“婆娘,闭嘴,看我怎么收拾他。”蟒皮鞭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招招狠辣,然而树三愈发觉得和自己使得软鞭的路数相似,勉强小心应付,苦于手边没有兵刃,边打边退,在灌木林里兜圈子,排步走得踉踉跄跄,但蟒皮鞭的锋芒渐渐弱了一些。树三躲避之余,尚能还上一招半式,虽无危险,大小乔却同是心里一惊,均想“果然是青出于蓝,玉座莲帛将来肯定是要传他。”

小乔从怀里摸出蝙蝠镖,身子一探朝树三打去,镖破空之际“嗡”的一声,树三是排教的长腿排头,探听消息的功夫了得,听音辨位也是好手,马上左右腾闪。

“婆娘,谁叫你帮?!”大乔吼。

“你已经攻了四十九招,额头都冒汗了,你下来歇歇。”小乔心疼道。大乔听了,手上鞭子立马变阵,似团团的黑蛇将树三围在中间,树三一时不知道哪里是鞭子哪里是空隙,又像是一条条的蛇吐着芯子要咬过来,树三印象里小时候师傅和一个师伯切磋,这个师伯仿佛用过,但那时年幼,已记不清了。树三着急向上窜出,而大乔早预知了一样,一掌“无常拂面”横击过来,树三只有硬接,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将树三震出数米。

小乔见状,提前将镖投在树三要落脚的地上,“小心”胡桃喊道,但是已来不及,树三刚着地,一枚镖刺进脚掌,半截露在外面,树三看也不看抬头道:“你怎么过来了,你该躲起来!”

胡桃不知道该怎么讲,眼湖决堤似的泪珠噗噗地掉,在两人之间有一个很远又很近的距离。

“群蛇乱舞,用得好,功力又进了一层”小乔赞许。“哪有,还是你的镖厉害”大乔说完看着树三,封了他几处穴道,拉下他蒙着的黑巾,“咦?果然是贤侄啊。”

“我也说除了马泊陆,还有谁的徒弟能有这般本领,你师父呢?”小乔问。“不知道……”树三答得很吃力,方才对掌,胸口震荡,久久闷痛,脚下的血滋滋地流。大乔弯腰,在小乔耳边耳语了几句,小乔恩呀点头。“贤侄,水土两派不相逢,冲你师傅的面子,咱们就此别过。”大乔拱了拱手。

树三眼前纱巾飘过,卷曲的似鬼的影子袭向面门,脑袋一闷肚里吞下一颗药丸,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树三觉得自己像是在摇摆的船上,上下颠簸,没处安身。

“醒醒,我儿子呢?”石四嫂双手抓着树三手臂,摇着,急促地问。

“被抓走了……”

“往哪边去了?”

树三答不上来,像是被摇晕了一样,看着石四嫂,她发疯一样在山路上奔跑,口中喊着“狗蛋……”。

树三突然一个骨碌从躺着的乱石窝起来,三步两步爬到了山脊,举目远眺,想寻找她的身影,却哪里找得到。回忆起了昨晚,昨晚如梦,那月色同她的眼睛重叠,微微闪亮,美得无法形容,树三的心也被牵动了。想起这些,不禁又浮现出胡桃焦急语塞滴泪的脸颊。

树三顾不得脚底的痛,加快了脚步,仿佛有人追着他,翻山越岭也甩不掉,一路上秋染的野菊花东一块西一块,黄的开的灿烂,白的开的静谧,如同胡桃的那张脸,喜喜悲悲,忍住不去看,目眺着远处露出的海湾像倒挂的眉,就又化作胡桃那双眼神依然在他的眼睛里闪耀。大海的眸子宛如世界的种子,一切都能从这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