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又看见乡下妹来找我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随后我的身子抖了三抖。
“口水流到桌子上了。”源笑眯眯的看着我。
“哦,你好。”我只好笑着,赶紧接过老男人递过来的纸巾把桌上口水擦掉。
教室出奇的安静,所有人坐回自己位子,看着我。照理说不该这么安静……
“我是你班主任。”她咧开嘴。
班……主……任……
原来班主任在任何学校都无处不在的是吧。
“好了大家。”她拍拍手,妖娆的走上讲台,“由于你们再一次成功吓走了任课老师,这节课由我来代替……”
底下一片不情愿的吸气声。
“不行么?”美女挑眉,伸出右手握成拳头发出清脆的关节声响,脸上依旧是阳光灿烂,“谁有意见直说,我们找时间单挑……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底下马上没了声音。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暴力式教学法。
在我印象中所有老师都是把简单的知识复杂化,所以源根本就不像老师,她也压根不像在上课……
你有见过一个老师说在三北市场上买菜还要付钱的吗?
你有见过一个老师告诉你说上厕所还分男女和人妖的吗?
“都是给小妖精上的课。”坐在旁边的老男人这么解释,“大概为了提高些素养……很必须的。人类的话可以不听,翘课也没问题,这是允许的。”
他叫苏可亚,是个很好的人。
“你和一个人长的很像。”他说。
“谁?”
“至于是谁……很久的事了。”他笑笑,“那时我还暗恋过那个人。”
“然后呢?”听八卦比听课有趣多了。
“没追到。”他耸耸肩,“就很失望,结果导致现在还没老婆呢。”
“哇哦,然后呢?那女的最后和谁结婚的?”
“死了。”
“呃。”我洋口唾沫。“那……好吧,当我什么都没问。”
他只是笑了笑,在他的眼里我似乎感觉到他那年轻时的梦。
中午的时候我拿着刚发的饭卡想去充点钱。当我把两百元钞票递给窗口里的大妈的时候,那原本低着头的大妈抬头,脸上是长满了白毛……
我后退两步。她比我更惊异的拿着大钞问:“……?”
我这才知道无音的话并不是最难懂的。
她把纸钞还给我。“拜托!有毛主席在上面做证的啊!”我说,忽然听见背后冷嗖嗖的笑声。
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生,十八九岁的模样,穿一件黑色牛仔裤黑色夹克衫。
第一感觉是黑社会。
西方人的面孔上有些冷峻的神色,但渐渐缓和下来,打量我一眼,用不标准的中文问我:“新来的?”
我点头,然后就紧紧盯着他的漂亮的脸蛋不放。我想没准再盯一会儿我的近视就好了。
他伸出右手按在我脸上,很不礼貌的将我往后一推,“转角,财政部,那里。”
他的双手都是戴着黑色的长袖手套,黑色的质料在光下泛出光泽。
我应了一声,转身就去财政部兑换钞票。走了几步,再不舍得回头看在窗口充饭卡的帅哥……
老妈,我看见外国人了。
男人本色,女人本痴。当我屁颠屁颠的冲进财政部迫不及待的想再挖出几个美男来看看,绕过大理石的殿堂,竟发现主任椅上坐着的,竟然是……
我的挖帅哥积极性被无情的打击了。
“怎么会是你!”
对方懒懒的把二郎腿放下,“你猜啊。”
其实我应该可以想到……他又把财政部主任给兼掉了……
“你……”我的手还指着柴二,心想今天吃午饭一定倒胃口了。
“竭诚为妇女服务。”他笑道,“请问要换多少?”
我把纸币扔给他。“哦,是老毛啊。”他从抽屉里换了一叠陌生纸币给我,“在这里还习惯吧?”
“还好啦。”我说,“这里还有外国人的?”
“是一些其他种族的人吧,很多时候语言沟通会有障碍……不过中文还是挺通用的。”
我把头凑上去,压低声音问:“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天机……不可泄露……”
妈的我真想送他一脚。
“其实我也不知道啦,进这里的通常是贵族的捣蛋小孩,至于你……董事亲口说把你弄进来的吧。”
“为什么?”
“鬼知道喽。应该是把你牵进来也就能把小银牵制在这里吧……你是不知道,四年级的那帮混蛋谁都不怕,就怕招惹小银……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啦,比如说学院缺几个打杂的,就从外面吸收一点廉价劳动力什么的。”
“呃,就这样?”
“纯属个人猜想。”
我临走时他要送我榨菜,我想了很久还是拒绝。
午饭是苏可亚陪我吃的,可以说这顿饭吃的……很艰难。
有些种族可以吃很多,有些种族可以一星期才进食一次。所以你可以想象我左边那座像吞大象而右边那桌在品小茶我夹在中间的感受……
隐约听见旁边那桌的人提到行政,我好奇的张望过去,是一个正在狂吃的男生,一个女生在他耳边念叨,“好像董事是发起人诶。”
然后那男生差点噎住。
“是关于改革的事。”苏可亚说,“你应该听说过吧,行政处第二人员奉董事之命要全面整治纪律……应该很困难的吧,学生的脾气都傲得很。”
“那个……第二人员?哪只?”
“简称第二行政,就是那个红毛的,每天板着脸的那个,名字老长一串没人记得住的……”
“半夏?”
“也许是这么叫的吧。通常他是处理重大事件的,比如说两个高年级段的人打架,老师去劝连带老师一起打,然后他就出手……说白了就是打人,被他打还是好的,要是小银出面那就更惨了,没有个断手断脚小银是不收手的。”
我的脑袋里自动生成了当时众人看见我们就跑的情景。
呃,无音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是么。
下午只有两节课,睡完一节对人类来说完全没意义的伦理课,下一节是……射击。
当我费了半天劲还没把弦拉开的时候,苏可亚走过来:“我要翘课……你想跟我去学缚道么?似乎你不适合玩这个。”
“可以随便换课的?”
“对啊……你甚至可以去选修神经科。”他指了指脑子。
其实我觉得这门课更适合柴二去,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榨菜做的。
“不了。”我说,抬起脚支在弓顶,背靠木桩,双手一同将弦拉升……
那个教射击的老师看不下去了,认定我是侮辱了神圣的射击艺术,“对嘛同学,跟你这位大哥走吧……”
“别吵。”我眯了眯近视的眼,当身形扭曲到极致的时候,大弓终于撑满发出紧绷的声响。我很夸张的喊了一声,箭射出去窜出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