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呼喝,外间突然风声大作;紧接着又听得阵阵金铁交加之声。屋内众人除了那后到的青衣少年,其余众人心头都是有些惊惧。那无真二人更是面色大变,闻声而辨,外间来的军将修为不浅,已是隐约有了几分宗师气象;又有军卒为阵。兵家煞气加持,寻常奇门中人根本不敢与之争锋。如今来人却与这军将斗了不相上下,当真是非同小可。无真自问也无有这份本事。他看了一眼那后来的少年,见其面色寻常,丝毫不以为意。心中又添了几分焦躁。
就在这时,外间风声越发的大了;隐约还听得雷鸣阵阵。屋内的周三公子虽也惊惧,心中的向往之意却越浓了。他心道:未料得这奇门之辈竟有如斯手段,我只道不过是江湖术士之流,熟知其居然能驾驭雷电,与这般威能相比,我这平素引以为豪的一身武学又算得了什么?这回回去无论如何也得寻个法子,也学的这般本事才好。
他这里心里琢磨,其余众人却是丝毫不敢大意。魏长生此时早已蓄起了全身劲力与双掌,死死的盯住了那青衣少年;只要他有丝毫异动,立时就是雷霆万钧。而廖云亭更是紧紧握住了名振江南的神意刀,亦是全付精神的警戒着这青衣少年。而无真无牙两人不知何时取出了两杆长幡,这幡上一黑一白,其上密布蝌蚪符文;不停的游动。寻常人若是盯住看的久了,就会迷失精神。
此时为众人所围的青衣少年依旧不以为意,面色寻常;甚至犹有余暇的饮了一杯酒。这时候,就听得外间隐约传来一声惨叫,随即风雷之声顿止。众人心下犹疑;一时也不敢出门查看。对于武林中人而言,对面厮杀起来;大家各凭本事,自是不惧。而这般有些诡异的情形,却是武林中人最为惧怕的,因为防不胜防。
又过了一阵,外间忽的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即便是隔着一重门,屋内几人也能听出那人受了极重的内伤。无真与无牙对视一眼,正要开口。就听外间那人呼喝道:“还不快快与某家开门,真要看着某家死在此处不成?某家死了,你周家的镖也就保不住啦,他奶奶的;未料如今这些个妖人倒也颇有几分本事。”声音依旧粗豪,只是却有几分中气不振;少了许多豪放之意。
无真对着无牙使了个眼色,开口问道:“未知来得是哪位将军,还请通名。我等此时身有重任,不敢妄动;未知外间情形如何?还请将军海涵。若是今日我等得脱此难,定与将军当面请罪,此时却是得罪了。”话音未落,就见无牙一摇手中黑幡,顿见那幡上的符咒都化作一股黑气充出;直扑门外。众人只觉那黑气过处,传来阵阵腥气;让人闻之几欲作呕。周三公子在众人之中修为最浅,闻得这阵腥味,立刻就是面色一白。全身都软了下来,提不起丝毫劲力。
这时此前一直无有动作的青衣少年忽的叹了口气,右手微抬,清喝一声:“凝!”就见那势不可挡的黑气随即就转了个弯,直奔少年而来。少年右手一抓,就只见那股黑气就化作了一团黑色的弹丸,直溜溜的在少年手中打着转。与此同时,无牙的面色却是变得惨白;禁不住的后退了数步方才站稳脚跟。
见得这般情形,魏长生与廖云亭也随之出手。纵然心知不敌,也好过坐以待毙。魏长生的双掌此时已是大如蒲扇,直扑这少年中门。而廖云亭的神意刀也如行云流水一般,直削少年的面首。他这一式蓄满全身劲力,精气神早已达到巅峰。自付这一式就是他当年的授业恩师也绝不可能接得下,这少年纵然有几分神异;也不见得就强得过自家师尊。
少年却对前后夹击视若无睹,,又好似被这般场景吓呆了一样。不做丝毫抵挡,魏长生的双掌轻易就轰塌了少年的胸膛;廖云亭的刀也顺利的割了少年的脑袋。二人正值震惊之际,却见那少年的尸身无有一丝血迹;慢慢的瘪了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张人形的黄纸。
见此情况,廖魏二人心头大骇;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得如此情形,寻常江湖幻术倒也常见;但是如此神妙的却是闻所未闻。在二人心中,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而无真见状,虽然也是惊骇;但是仍能镇定。他开口道:“借物化形,化假为真?阁下如斯高人,何必与我等为难?左右不过是凡俗之物,与阁下这般修为的并无多大益处;纵是取了这物事,日后也自会有高人向阁下讨回;何不就此放手,只当与我周家结个善缘。日后阁下行走红尘之际,也多有方便。阁下意下如何?。”话音落下,却迟迟无人应答。无真叹了口气,对着魏廖二人说道:“烦请二位大侠将屋外的将军抬进来,我等立刻回转江南,一应后事,自有人打理。某却要去看看某那师弟,此番他却是首创不浅。”
二人此时心中诸多疑虑,却也晓得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当下躬身应是。而无真却来到了自家师弟身旁,只见无牙此时已是七窍流血,虽然仍自强撑站立;但显然已是受创甚重。毕竟为人破了性命交修的法宝。无真给无牙度了真气,心里又自沉思:天下奇门,我兄弟二人虽是不入真流;但世间能如此轻描淡写的破去我二人法宝的也只是有数几人。化假为真?这般手段的高人与奇门之中也是有数,这般高人几乎从来不入红尘,为何会对凡俗之中的物事用心?
正想时,却不料那里周三公子又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