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文坛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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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1981年(6)

说起自己的幼年和童年,浩然兴致特别好,他饶有兴味地给我讲了许多前所未闻的生动有趣的人和事,妈妈,姐姐,舅舅,分家,童养媳,姐姐要出嫁,他撕咬嫁妆……要完成这部书,一要断然谢绝其他约稿,二要断然不参加其他文学活动、座谈会、游览等活动和社会活动,三是少写信件 。浩然甚至想到了书的封面自己题字,一定会写得好,他用右手在左手上比画了几次,满有信心。

浩然说,在这里就不打算写什么了,搞《残迹》心情不佳,等于在阴雨天拍照片,效果会不好。他有一个新的构思,写“我”要上岛,一个军队干部托带一个孩子,揽下后,上船“我”晕得厉害,后悔多管闲事,万一孩子在船上出事怎么办。恰一个小姑娘带着这孩子,如亲姐姐。遇雾,中途停在一个小岛,不能走了。小姑娘把“我”和孩子让到家住,她只有个嫂嫂和侄子在,父亲在陆地上,母亲去世了,嫂嫂嫌她多管闲事……歌颂这个小姑娘。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的袁殿池来了,因雨停在广鹿岛。浩然担心挂念,遂想出这么个短篇。他说来一次海岛,总要有点纪念。他说等袁殿池把《月亮河》的校样带来,就有事情干了。

晚饭时,我要离岛,大家备酒、加菜为我送别。邓友梅举杯站起说:“为世宗老弟完完整整地回沈阳干杯!”我很感动。浩然、林斤澜、张长弓、王栋诸兄依次与我干杯。

饭后,与浩然、金河和春风文艺出版社的几位同志在一起说到适时开一个文学创作座谈会,对提高《春风》的威望,对体现黄海笔会的价值,极有益。

1981年7月28日

连绵大雨,动不得身,各岛无船,只好硬着头皮等待。

上午,浩然来同我一起看、改河北师大中文系赵秀忠的一篇一万多字的评《山水情》的长文。浩然说,这个无名小卒,说了很多我心里的话。我们一段段、一句句地推敲,尽力抹去那些不准确的评语,如“突出作家”改为“优秀作家”。对这样一个学生,使点劲就帮助他上去了。浩然说,中国多需要懂得生活、懂得艺术的评论家呀!顶名空头的评论家太多了!我们紧紧张张地工作着,到中午干完了这件事。王栋说,赵秀忠这篇评论和浩然的《书迷》一起在他办的《百柳》上发。

午饭后,因说水浑,无人去游泳。浩然、王栋、张长弓、吴文泮、祝乃杰和我去看大海,因小道被水淹没,没能过去,约定下午3点以后再去。

王栋兄买了午餐肉和鲐鱼罐头,金河买了菜和曲酒,邀了浩然、张长弓、祝乃杰,晚近8点在小餐厅为我送行,浩然执意让我坐在中间,坐在浩然、长弓中间。王栋先说了祝酒词,然后,从金河到乃杰、长弓和我,依次说劝酒词,最后浩然说收尾词。

战士许维刚给我们拌了个黄瓜。整整一瓶酒喝个精光。我取来一瓶,他们不让打开。但我还是打开,为小许敬酒,他在我游泳出了险情时,与吴文泮一起把我救了,我永远感激他。

彭荆风给每个人拍了一张小照。

1981年7月29日

一早就到司令部值班室问船的事,今天雾大。

早饭后,长弓、王栋、金河、浩然、乃杰,依次来我的房间,我谎称与船运大队政治处副主任刘继赴谈事情,把他们全撵走了,免得干扰和打搅他们太多。

听说10点20分从獐子岛开出了班船,高兴得我和刘继赴差点到外面放两个二踢脚!我们悄悄到小车班等车,司机吃饭未回。不一会儿,浩然、祝乃杰、刘明德赶到了小车班,埋怨我走不告诉他们。浩然同我又具体地谈起春水来大连的事。

在码头上等了好久,仍然不见船影儿,原来从獐子岛开出的班船,在半路上抛锚了。我们只好扫兴而归,继续等待,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好消息。

1981年7月30日

浩然、王栋、乃杰、金河继续为我送行。我乘“老牛”船(老百姓把吨位很大,行走很慢的航运船戏称“老牛”船),安全到达大连。

晚上6点钟,王素英和庞天舒找到我,我们一起到李世成家看春水。春水到空军招待所去了,我们赶到那里,得知被《海燕》一位叫李默然的女编辑接到家中去了,可能留宿。我们也不能等了。王素英和庞天舒回省作协临时安排的住所,我回要塞区后勤部招待所,和浩然通了话,把情况告诉他。

1981年7月31日

一早赶到李世成家,春水住在这里。上午,与王素英陪春水到老虎滩公园和劳动公园玩。在老虎滩乘了游览船,春水晕船,呕吐了。在公园里,见到了沈阳铁西文化馆组织的业余作者旅游团的雨水和赵春梅等人。

晚饭是在李世成家吃的,老李的爱人和母亲包了饺子,炒了几个菜,备了酒。王素英和春水留在他家住宿,我回要塞后勤招待所,与浩然通了话。

1981年8月1日

乘车去夏家河子。王素英所在的学校就在这里,学校夏季接待游客,变成了商业性质的,宿舍都腾出来了。我找到部队的安主任,在部队住了一宿。走三百米都不没脖儿的浅滩,是游泳最好的地方。我和春水比赛蛙泳,拼全力也没赶上她。我们在一起比赛扎猛子,王素英在水中憋气时间最长。我在春水的辅导下,第一次敢把头伸到水里游泳。

1981年8月2日

一早打电话给浩然,他的意见是多在夏家河子住几天,可不回大连。直接由李世成买好船票到海岛去。不一会儿,要塞区李春田副处长打电话来说,9点钟有601号侦察艇返回大长山岛,让我们坐这条船。9点前赶到四码头。李副处长让租辆车,我说这是生产大队所在地,有马车,上哪去找车啊?李副处长让我找团首长帮忙。我找到罗副政委和安主任,他们非常支持,让司机小韩送我们到四码头。到了那里,见一艘“甲交”已经发动,首长们正在上船。我把王素英和春水送上去,还没来得及告别,船已开动。

我回到要塞区后勤招待所,打电话给浩然。然后去旅警,见到了张云晓副主任,他正忙防汛指挥部的工作。我们说了一会儿话,我赶到李世成家,唠了一阵子,他请我在他家吃了午饭,饭后,一起去买票,他把我送上了火车。

1981年8月3日

昨天火车到瓦房店已晚7点,因洪水不能前行了,换乘大客车,半夜到大石桥,在候车室等到今早6点,又乘火车,回到沈阳已是上午10点左右了。

高兴地读到松涛的信及赠诗,立即回了信。

1981年8月4日

与浩然通话报平安。他说他在“修理”《心愿》那个中篇,春水和王素英帮助他抄。他让我转告吉林作协的付之凡,关于去长春和白城的事,去不成了。

1981年8月7日

付之凡恳请浩然参加丁仁堂组织的去白城活动,说白城方面也仰望着他去。除浩然外,只刘绍棠参加。刘绍棠去了通化,三两日内回到长春。浩然一准去,可以等他。我转告浩然,他犹豫,说刘明德、祝乃杰不放他走,去有困难。再争取一下吧!今天晚上,他和上岛的作家们要参加部队一个歌咏活动,明天要去县讲创作……他说把时间都零碎揪没了。他已给白城拍电报,说20日前再商量,不要等他。他写了信给家里,约老杨出来走走。

1981年8月16日

下午3点17分大连开来的火车晚点一个小时,王大学把程树臻去齐齐哈尔4点钟的车票退了。4点10分,201次列车到站,浩然及春水走出站台,黎明公司的车先把我们三个送到我家,我用便饭招待了浩然父女。晚7点多,浩然回黎明公司,我送他到13路电车站,春水住我家,与海英一个屋。

1981年8月17日

上午我和海英陪浩然父女去北陵公园,乘黎明公司于书记四儿子开的面包车,车上还有于书记四儿媳及其孩子等。我和浩然谈到当前的文艺形势。

从北陵到故宫,其他人陪春水去参观,我和浩然铺开手绢坐在人行道面包车尾处,畅谈了一个小时。

1981年8月18日

一早,浩然父女赴长春,他把不带走的东西放在我家。昨天我已与付之凡通了电话。浩然谈到他此行的打算,老杨病在家中,比去年病得厉害。他和春水在长春大约待上几日后再去哈尔滨。具体行程与付之凡商定。他说他将从哈尔滨回北京,待上个把星期,我昨天已与段继和联系上了。浩然说他将与春水在哈尔滨上飞机回北京,然后悄悄回沈阳,干一个月的事情。

1981年9月10日

下了火车打电话给科里要小车接站。电话里,李晓桦告诉我,浩然及其老伴儿中午来机关找我,现在正在兆林家等候我回来呢!我给陈科长和张副社长说了一下,他们也要看看浩然夫妇。我们一同乘环路电车到了一经街。下车见到兆林,兆林说,惠娟已回来,把浩然夫妇接到家中了。我跑上五楼,见到气色很好的浩然及精神尚佳的老杨,老杨正在我家的大床上倚着。她到了我这儿,就很随便了。

因浩然已答应去黎明公司于书记家赴宴,我就不多留了。他说前天从长春来沈,下车时大雨,打电话给我,拨不进来。昨天在老祝家吃饭,陪老杨看了看故宫。不巧故宫不开门,只从门缝儿往里看了几眼。今天搭出版社的车看望他们的小车来我们机关,晓桦告之我去了抚顺,陈科长也不在。他问小宫和兆林谁在。找到兆林家,浩然和兆林一起炒菜做饭。兆林的夫人从学校回来,还买了只鸡。饭后,兆林打电话给机车厂,找到惠娟,惠娟匆匆赶回,把浩然夫妇接到家中。

浩然谈及北行之事,在白城、齐齐哈尔、哈尔滨、长春的一些人与事,谈到他的那个儿童中篇集,全部恢复原来的篇名。谈到孙成武专程赶回。他转达了一路我的许多好友对我的问候。一路上他什么也没有写,最大的收获是陪老杨开心地玩。

我陪浩然到陈广生家看张文苑,并一起下楼拍了照。然后,我送浩然到13路电车站,陈广生和张文苑到我家看望老杨。我和陈、张一起到机关,惠娟和老杨两个包起了饺子。

晚上,在机关食堂,集资宴请张文苑副社长,参加者有陈广生、白劳、王德英、王树和、刘兆林、李占恒、宫魁斌、李英杰和我。宴后,与兆林带车到家,送老杨到黎明公司招待所,因明天早上他们乘飞机回北京。事先,我挂电话到于龙书记家,告诉浩然我们将送老杨回去,我们到时,浩然已回到招待所,姜志义和一位宣传部长也在那儿。

浩然写电车工作人员打人的读者来信见报后,引起很大反响。今天电车领导带着那个打人的小伙子找到他,说小伙子又和乘客吵起来了。因为买票事,表示遗憾。浩然说,我对他要求不高,一是不要有害于人民,二是尽可能有所作为,只这两条。

1981年9月11日

晨,我冒着大雨赶到黎明公司招待所,见到浩然时不到6点钟。我们畅谈到7点20分,谈了许多事情。

1981年9月17日

收到浩然赠书,是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的《浩然短篇小说选》。

1981年12月14日

中午李瑛来电话,我没有接到,他让我回一个电话。我在下午打通了。他说,上海《文汇》增刊罗大成约一篇“我们的诗人”栏目的文章,李瑛考虑到我有过写这种文章的想法,想叫我来写,四至五千字即可。明年第一期上有徐刚写艾青的文章,已发排;第二期发我写李瑛的,要的很急,25日前要寄到罗大成手里。18日要寄给李瑛看一眼。他看过后由他转给罗大成。我答应了下来。

下午,在马路湾阿红家说起这件事,我请他给出出主意。

晚上,与李瑛通电话,谈了五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