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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前任祭司

“老竹头!你居然趁我打电话的时候,动我的棋子!”

“瞎嚷嚷什么!我没动!是你记错了!”

本来还在下棋的两个老头,突然拉扯起对方的衣服,唾沫横飞的怒骂着。

周围的村民赶忙将两人拉开,好言相劝道:“两位消消气,大不了重来一盘嘛。”

身穿短袖青色衬衫的老头怒道:“屁!这已经是第三次重来了!老竹头,你要是输不起就别玩了!”

“你说谁输不起!吃我一拳!”

“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还偷袭!”

被叫做老竹头的老头,突然挣脱开来,直不楞登的挥出一拳,青衫老头猝不及防下,竟忘了躲避。

“老爷子您都一把年纪了,就别动手动脚的了,有话好好说。”

钟天胧挡在青衫老头面前,轻描淡写的挡下那一拳,笑道:“不就是一盘棋嘛,至于嘛。”

“好你个老竹头,吃我一脚!”

钟天胧摇了摇头,往后一退,青衫老头被顶了个趔趄,勉强稳住平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两个老头齐声道:“你小子谁啊?!”

“噢,我是来借宿的游客。”

周围的村民闻言,眼睛一亮,围着钟天胧打转,啧啧称奇道:“呦呵!还真有外来人敢走过那条路啊!”

钟天胧疑惑道:“欸?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村民打算解释时,那个小女孩急忙挤进来,拉起钟天胧的袖子,使劲往外拽。

“没什么!你不是累了嘛!我家就快到了!”

本来还在围观的村民,纷纷让出一条道路,似笑非笑的看着钟天胧的背影。

小女孩埋怨道:“那两个老头整天就因为一些芝麻绿豆点小事掐架,你瞎掺和什么呀。”

钟天胧失笑道:“我也是回想起同村的两位长辈,有些情不自禁。”

“嚯呦?没想到你还是个农村人。”

“勉强算是吧,话说还没到嘛?”

“急啥呀你,喏!这不是到了嘛!”

果不其然,在小女孩的引领下,钟天胧终于来到了她家的门口。

风格质朴的砖瓦小屋,屋后种着一棵桃树,而大门左侧则立着两根杆子,杆子之间,系着一条麻绳,上面挂着几件衣服。

小女孩掏出钥匙,说道:“先把钱结了,我去跟我妈说一声,今晚加菜。”

“如此甚好,接好!当我赏你。”

小女孩接过钱,放进裤兜里,忽然一个转身,撒开脚丫子跑了出去。

钟天胧把手支在嘴边,大喊道:“你该不会是打算携款私逃吧!你门还没······”

“你自个熟悉熟悉环境!我马上回来!”

钟天胧倚在门框上,淡淡道:“门都没开,你让老子熟悉个屁环境。”

周家村的石板路上,走着两个妇女,彼此之间,也尽说些家长里短的八卦。

一个大婶往后一瞥,叫道:“欸,这不是小舞丫头嘛,你跑那么快干嘛呀!”

“嘿嘿,杨大婶,你知道我妈在哪吗?”

“噢,你妈不就在后山的小山坡上嘛,你找她有事?”

小女孩挠着头,笑道:“我家来客人了,我得去告诉她,叫她多准备几个菜。”

“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点哈。”

“嗯,我理会的啦,拜拜!”

杨打婶看着风风火火的周舞,叹道:“周舞这丫头也挺不容易的,父亲常年在外,她妈时不时还得出去打工,也真是苦了她喽。”

一个身穿花衬衫,脸色红润的妇女则笑道:“我看小舞她跟祭司的孙子玩的那叫一个亲呐,说不定以后还能吃到他俩的喜酒呢。”

“你说话有谱没谱啊,小心祸从口出!”

“切,我看祭司她老人家心里也转着这主意,早早帮小群物色了一个机灵能干的小媳妇。”

杨大婶见妇女越说越没溜,不禁摇了摇头,也不再搭茬。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二人扭头看向身后,就见钟天胧满脸带笑,笑容中透着谦和,加上那副眼镜,还真有谦谦君子的意味。

若是他不发一语,敛去笑容,还能平添几分冷傲,绝对能使不少花痴少女为之倾倒。

只可惜下一秒就破功,钟天胧又道:“就是一个跑起来跟脱了缰的野耗子似的小女孩。”

“······”

身穿花衬衫的妇女,伸手指向那条小道,说道:“你沿着这条路直走,只要见到后山的小山坡,就肯定能找到她。”

“噢,多谢,恕我冒昧的说一句,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还穿花衬衫,就不知道害臊嘛。”

妇女闻言,额头青筋暴起,就在她打算开口时,钟天胧已经飞快的逃跑了。

一旁的杨大婶捧腹大笑道:“哈哈,亏你还自诩当世快嘴李翠莲,现在终于吃瘪了!”

“我好心给他指路,他居然还指摘起我来!这世上哪有这个道理啊!”

“别气,他也就是说了句大实话,你别往心里去哈。”

“······”

后山的小山坡上,矗立着一棵参天古树,树冠茂密,树叶苍翠,在阳光的照耀下,烁烁发光。

树枝上挂着无数红色绸带,末尾还系着一枚小铜铃,轻风一吹,响起悦耳的铃声。

树身上雕刻一个衣袂飘飘,面容清秀的女子,秀眉微蹙,闭着双眼,似乎有千般愁绪。

一个脸颊消瘦的妇女,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夹着三根未点燃的香,面前的碟子上摆放着小三牲。

“祭司大人在上,村民赵春蕊,供上三牲,诚心祈求我那在外的丈夫,无灾无难!愿我女儿身体健康!”

说着,妇女弯腰拜了拜,然后将香插入面前的土中,随即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呲啦!那三根香突然冒出蓝色的小火星,三缕轻烟,袅袅升起。

妇女心中大喜,连忙又磕了几个头,喜道:“多谢祭司!多谢祭司!”

“妈!咱家来客人啦!多准备···唔!”

周舞见到自己老妈,立马喊了起来,话刚说一半,就被妇女一把捂住嘴。

妇女嗔道:“你这孩子,真不知礼!不能打扰祭司大人,说话要安······”

“那帮王八犊子!居然敢拿东西砸我!反了他们了!老子这就去放狗!非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时,三四个村民正架着一个大嚷大叫的老头,其中一个村民劝道:“老爷子,真把人咬伤,你还得赔钱呐!”

老头不为所动,骂道:“他们算人嘛?!他们配当人嘛?不配!”

村民叹道:“唉,小群,还是你来劝吧。”

周小群拉住老头的衣角,说道:“三爷爷,为那些人气坏身子,不值得呀。”

老头一见周小群,气消大半,神情悲戚道:“我不是气他们砸我,而是气他们的自以为是,气他们忘本呐!”

“忘本?”

老头扭头看向远方的青山,说道:“那座山上的树木,有一半是我和你奶奶那一辈人的心血,而且那些树的意义,远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周舞插口道:“三爷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周小群一见周舞,喜道:“小舞,你怎么在这呀?”

“我来找我妈呀,三爷爷,快说说嘛。”

老头神色黯然,说道:“那时的我还是个小伙子,村子一到黑夜,全村人总能听见凄厉的哀嚎声。”

“前任祭司告诉我们,这是因为惨死的亡灵,怨念不散,长此以往,迟早会殃及村子。”

老头盘腿坐下,说道:“不少村民提议搬迁,但她老人家说了,这地方若是少了阳气压制,迟早会变成一块聚阴地,到那时百鬼肆虐,方圆百里内,必将大难临头。”

村民弱弱道:“那位祭司大人有没有想到什么法子呢?”

老头眼睛一瞪,说道:“当然!她老人家施法将那几只恶鬼引进山里,并将其封印,后来还吩咐我们在那里种上槐木。”

周小群挠着头,不解道:“我奶奶跟我说过,槐木属五鬼木,怨鬼入住树中后,吸取树木的精华!这样真的好吗?!”

老头说道:“当时我们只能依靠那位祭司大人,至于个中缘由,你得去问你奶奶。”

“我奶奶?”

老头看向树上的雕像,说道:“你奶奶没跟你说吗?前任祭司就是你的曾祖母呀。”

周小群目瞪口呆,说道:“我奶奶只跟我说,前任祭司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其他的,就没有说了。”

“原来如此,将仇恨止于我们的那一代就够了。”

老头低声说了一句,周小群和周舞齐声道:“三爷爷,你说什么?”

老头愣了愣,连忙挥手道:“没什么!嘿嘿,现在你们知道那些树的重要性了吧!”

那几个村民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嘟哝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鬼神什么的,就连小孩都不会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