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小道上,钟天胧抱着膀子,看着踌躇不前的周大才。
“老周啊,你该不会是拉裤子里了吧?”
周大才啐了一口,说道:“你懂了什么!我这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挡住了!”
一旁的小绫挠了挠头,茫然的飘来荡去,说道:“可是我咋没事呢?”
“这样吧,你们去找那个小女孩,我先回那小屋等你们。”
话音刚落,周大才的身影逐渐变淡,消失在空气中。
“啧,也只能这样了。”
钟天胧摊了摊手,刚迈开步子,就看见正好下山的周小群、周舞,而她母亲赵春蕊正拨开树杈,臂弯处挂着一个木盒。
钟天胧抱怨道:“你叫我熟悉环境,连门都没开!是不是打算让我撬锁啊!”
周舞尴尬道:“抱歉,是我忘了。”
赵春蕊疑惑道:“小舞啊,这位是?”
“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客人,喂,这是我妈!”
赵春蕊眉头一皱,不满道:“小舞!不可以没礼貌!”
周舞撇了撇嘴,说道:“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钟天胧插口道:“大姐你好,我叫钟天胧,是来这里观光的游客。”
赵春蕊笑道:“你的事,我听我家小舞说了,没关系,你就到我家住下吧。”
“那就多谢大姐啦,那三百块钱你可得收好哈。。”
“小舞!你居然还跟人要钱!”
周舞身子一抖,委屈道:“这可是他的住宿费呀。”
赵春蕊斥责道:“既然人家来咱们家住,那就是客人,哪有跟客人拿钱的道理!把钱交出来!”
周舞还想辩驳几句,刚一对上赵春蕊的眼睛,立马就蔫了,耷拉着脑袋,将那三张钞票递出。
“既然能到我们这做客,那就是缘分,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钟天胧瞥了一眼眼泪汪汪的周舞,心中一软,说道:“既然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
周舞一愣,当她看见钟天胧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时,骂道:“贱人。”
赵春蕊展露微笑,说道:“你还没吃午饭吧,走,我这就炒几道家常菜给你尝尝。”
说着,赵春蕊又对周小群说道:“小群呐,你也来吃吧。”
“不啦,赵阿姨,我还是回家吃吧。”
赵春蕊刚想说些什么,衣兜里忽然传来手机来电的铃声,赶忙掏出来按下接听键。
“嗯,好的,我明白了。”
赵春蕊扭头看向周舞,还未开口,周舞抢先道:“又要去工厂是吧,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对吧,你赶紧去忙吧。”
“对不起,小舞。”
赵春蕊摸了摸周舞的小脑袋瓜,叹了口气,把盒子放到周舞手中。
“实在抱歉,中午的这顿饭······”
钟天胧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赵春蕊饱含歉意的点了点头,加快脚步,率先走出小道。
林荫小道上只剩下钟天胧、周小群和周舞三人,这时,一声不怎么和谐的咕噜声从钟天胧的肚子里响起。
周舞走到钟天胧身旁,明知故问道:“肚子是不是饿了呀?”
钟天胧眯起眼睛,说道:“说吧,小舞姐。”
周舞嘿嘿笑道:“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这盒子里有鸡肉和鸭肉,就看你的表现了。”
“啧,要多少?”
“除了我的那三百块钱!再加二十块吧。”
“行,成交。”
旁边的周小群瞥了一眼盒子,刚想说话,就被周舞严厉的瞪了回去。
不多时,三人穿过略感阴凉的林荫小道,期间,钟天胧磕掉了一根鸡腿,当然他也不会吃独食,掰了两根鸭腿分给周小群二人,不过只有周舞吃的津津有味。
而周小群则抓着那根鸭腿,皱着眉头,犹豫再三,最终选择让给周舞。
钟天胧抹掉嘴角的油渍,说道:“对了,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噢?什么问题?”
钟天胧指向远处的参天大树,说道:“那棵是什么树?”
单凭直觉,钟天胧感觉到先前的异况肯定跟那树有关,正所谓万物皆有灵,说不定就有一只树妖在作怪。
周舞耸了耸肩,回道:“三爷爷说过,那棵树好像叫什么檀树吧。”
钟天胧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我感觉不像是檀树的样子。”
一旁的周小群插口道:“坛是祭坛的坛,我奶奶跟我说过,坛树大都长得奇形怪状,树龄长,而且还具有灵性,普通人最好别去招惹它。”
“你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嘛,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钟天胧笑吟吟的看着周小群,而周舞不无骄傲道:“小群他奶奶可是麻衣祭司,当然了解这些神神鬼鬼的。”
“所以还专门去烧香?”
“咳咳!你都知道了?”
钟天胧淡淡道:“你当我鼻子是摆设是吧,连香的味道都闻不出?”
周小群挠着头,回道:“这个嘛,以前经常会有村民去祭拜前任祭司,嘿,也就是我曾祖母。”
“前任祭司?”
周小群说道:“是的,那时候可火爆了,十里八乡的人全来了,跪在那棵树下烧香祭拜。”
听到周小群的话,钟天胧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周大才寸步难前,原来是因为那棵受人香火的坛树。
刘老六曾跟钟天胧科普过一些知识,其中就提到过为什么冤魂恶鬼会对寺庙道观避之不及,不单单只是因为有神明镇守。
另一个原因就是,当信徒诚心祈愿时,会产生出了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当这些能量逐渐凝结在一起时,就会变成纯粹的愿力。
而鬼的怨气,一旦遇上愿力,轻则消减,重则灰飞烟灭,自然也就唯恐避之不及。
但对一些修为较高的鬼来说,比如周大才,愿力带给他的影响,也仅仅只是令他无法前进,无法伤及根本。
“那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冷清。”
周小群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忧伤,叹道:“就因为一场大火,一切全变了,周家村分裂,人们因为谣言,渐渐就对周家村敬而远之。”
钟天胧抿了抿嘴,将询问谣言的话咽了回去,回想起现有的情报,而最主要的关键词有两个,火灾和麻衣祭司。
“看来得想办法跟那位麻衣祭司接触。”
就在钟天胧低头思索时,随意的一瞥,就见周小群正在折纸,但满脸纠结,显然并不擅长手工。
钟天胧沉声道:“这是一只耗子?”
周小群严肃道:“不,这是一只小狗。”
“······”
两道笑声接连响起,打破了原本的静谧,惊得原本停在树枝上歇息的小鸟上下翻飞,叽叽喳喳的鸣叫声,不绝于耳。
周小群捂着额头,气急败坏的看着面前爆笑不止的两人,脸色别提多难看。
“喂!笑够了吧!不就是折的不好看嘛!至于嘛你们!”
周舞捧着肚子,眼角带着泪花,说道:“哈哈哈,现在看来手工课老师给你打个良,都算是大发善心了!”
周小群辩驳道:“这能怪我嘛!这狗跟老鼠,本来就能像嘛!”
“你确定?”
钟天胧接过那张折纸,刷刷两下解开,随即轻描淡写的折出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周小群眼睛一亮,说道:“你还会折纸?那个,能不能教我折个脸盆?”
“小朋友,这世上有样东西叫做等价交换,我教会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
周小群愣了愣,语气忽然转冷道:“从你踏进村子起,我就觉得你古古怪怪的!如今还毫发无损的来到周家村,现在又三番四次的到处打听!”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钟天胧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小群,说道:“那你觉得我会有什么目的?”
周小群咬牙切齿道:“回答我!”
“小群,不得无礼。”
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骤然响起,沧桑中透着威严,一个身穿麻色长袍的老太太款款走来。
老太太摸着周小群的脑袋,视线却始终落在钟天胧身上,嘴角勾起,笑道:“道友,是否赏光到老朽寒舍一叙?”
“嘿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