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什希望用这一旗帜获得美国社会各阶层的广泛认可,扩展共和党的选民支持基础,并扭转在民主党政府执政八年时间内共和党趋向极端保守的僵化形象。由于目前美国国内经济发展态势良好,国际上没有重大危机需要面对,因此选民所关心的问题大多集中于教育、社会保障、环境保护、社区安全等领域,中间派选民遂成为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在这些与选民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领域中,任何极端的政策都不会太得民心。所以小布什以温和保守主义的代表人物的形象定位自己,加强同民主党争夺中间派选民的砝码,并希望以此获得传统上民主党影响较大的中下层选民的好感。
Δ三千宠爱在一身
小布什是2000年大选的风云人物,自他参选伊始,便被视为问鼎白宫的头号种子选手,而且受到美国媒体和舆论的普遍关注与偏爱,其民意支持率也长时间的保持领先地位。事实上,小布什的竞选优势是不言而喻的。
首先,小布什拥有深厚的政治背景。尽管小布什在竞选中竭力淡化这一点,并且认为自己的政治成就主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才能来获得的,而不是依靠家族声望。但事实上布什家族堪称政治豪门:小布什的祖父普雷斯科特·布什是美国参议员,他的父亲乔治·布什是这个国家第41届总统。无论是经商还是从政,布什家族的政治背景都对其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在得克萨斯投资石油业时,小布什最可靠的投资者是他的朋友和他家族的朋友,而他这次参加总统竞选也得到他著名的家庭及其具有影响力的朋友的支持。小布什的胞弟杰布·布什现任美国第四大州——佛罗里达州州长,加上小布什自己就任的美国第二大州得克萨斯州,这使得全国近1/8的选票已基本划归小布什名下,为其竞选奠定了坚实基础。杰布的妻子是拉丁美裔人,因这层关系,为小布什扩大在拉丁美裔选民中的影响有利。
小布什的一位关键性的筹款人汉斯·普里彻——为自动化工业发明太阳能屋顶而致富的商人——是1992年随同布什总统访问日本的商业代表团成员。在这次访问中为自己公司签下了一份获利颇丰的合同,他也是布什家族联系紧密的一位朋友。1998年2月,当小布什最终下定决心准备参加2000年美国总统竞选后,普里彻在他位于得克萨斯的10,000英亩的大牧场中举行了一次狩猎会,邀请了一打以上的共和党中重量级人物,将小布什介绍给这些财力雄厚的大亨。戴上牛仔帽,穿上牛仔靴后,这些大亨们观看了小布什在一所本地高中礼堂内对一些童子军和他们坐在观众席上的父母亲发表的演讲,他们围坐在普里彻的壁炉旁边对小布什提出各种难以招架的问题,然后交易达成了。每一个人都兴致勃勃的去打鸟。小布什幽默诙谐,精力充沛的作风大大赢得了这些商业巨子们的好感。他们都是中年的成功的白人男士“我们看着彼此,心里都想着同一件事。”一位华尔街的银行家回忆道。这件事就是如果小布什决意参选,这些大的资金募集者会确保他有充足的金钱资源去赢得胜利。
除了极少的几点之外,小布什几乎是父亲的翻版,他上过的学校,他加入过的俱乐部,他对棒球的狂热,他作出的成为军事飞行员的决定,他的石油事业和政治生涯几乎都与父亲如出一辙。而现在小布什又极有可能成为下一届美国总统,因此布什父子也极有可能成为美国历史上继19世纪亚当斯父子(约翰·亚当斯1797—1801年在任,约翰·昆西·亚当斯1825—1829年在任)之后又一对父子总统。小布什说,他从来都是自己作出抉择,步其父后尘的说法令他感到“不舒服”,他感慨地说道:“做乔治·布什的儿子真是有利有弊。”
其次,小布什获得共和党领导阶层及主流派人物和组织的广泛支持。面对2000年大选共和党所面临的严峻形势,共和党实力派人物吸取过去八年由于力量分散及社会主张极端保守而使自身力量削弱的经验教训,一致倾向于小布什为最佳人选。因为在他身上不仅具有传统共和党保守主义禀赋的积累和传承,更兼具别人所匮乏的兼收并蓄温和务实的作风以及与各阶层选民的亲和力与感召力。许多共和党人士认为,小布什有能力拓展共和党的选民支持基础,扭转共和党在选民中“不宽容”的“极右现象”。小布什不仅得到二十余位温和务实的现任共和党州长的倾力相助,又深得国会两院共和党党魁们和半数以上议员青睐。甚至共和党中右翼颇具影响力的一些人物,如“基督教联盟”的前主席也声援他。据报道,各州州议会的共和党议员们都纷纷组团前往得克萨斯州州府向小布什表示效忠,半年以来人数逾千。如此广泛的支持令其他共和党候选人相形见绌。
在此基础上,小布什囊括了众多神通广大之辈组成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班子。小布什竞选班子平均年龄只30岁,其中有3位获得罗兹奖学金的学者,还有3位从前的美国最高法院文书。多数人为了加入竞选班子而愿意降低薪金。但是,一个获胜的竞选班子的成员通常在政府获得一官半职,甚至可能在白宫工作。而最值一提的,也被美国舆论冠以“共和党候选人的秘密武器”、“共和党的超级明星”、“小布什的超级智囊”许多称谓的是小布什的外交政策顾问,是45岁的黑人才女康多莉萨·赖斯。赖斯是一名皮肤黝黑的非洲裔美国人,26岁时就获博士学位,曾有“神童”之誉。1989年,她出任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苏联问题分析员,参加过多次美苏裁军谈判,经历了苏联解体和东欧巨变,在外交上积累了丰富的理论和实践经验。1993年,她离开国家安全委员会后又回到斯坦福大学,成为斯坦福“最年轻,第一位女性,第一位非白人”教务部长,这是一个仅次于校长的重要职位。赖斯是老布什的苏联问题首席顾问。对赖斯的才识和工作能力老布什极为赏识。1989年老布什在会见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时,不无自豪地向戈尔巴乔夫介绍了他的得力助手:“这是我的首席外交顾问赖斯,我了解的苏联情况都是她告诉我的。”小布什在外交问题方面缺乏经验,是他的薄弱点所在。去年,小布什因答不出巴基斯坦等热点国家和地区领导人的名字而出丑。而有了赖斯作他的助手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赖斯能言善辩,处事果断,不仅能巧妙回答记者那些刁钻古怪而令小布什深感头痛的外交问题,从容为小布什解围,而且还不乏女性幽默。小布什也趁机虚心“恶补”外交常识,他的几乎每一篇外交政策讲话都浸透着赖斯的心血。而且赖斯独有的女性魅力还为小布什拉来了不少选票,特别是不少妇女和有色人种因为喜欢赖斯而支持小布什。
再次小布什竞选资金充沛。金钱是美国总统大选的敲门砖和发动机,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参选者根本不可能在竞争手段繁多,竞争程度空前激烈的总统大选中立足。共和党内先后有13人表示要参与总统竞争,但最后正式加入预选的只有6人,筹集资金严重不足是其放弃竞选的决定性因素。比如多尔夫人只筹集到80万美元,与小布什的6700万美元相比真是太可怜了,这导致她被迫退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竞争。有了金钱,小布什致力于在全国建立一个庞大的竞选网,他花了36万美元在全部51个州甚至关岛设立了竞选办公室。可以说,如果乔治·W·布什能够在预选中击败约翰·麦凯恩,并最终赢得11月份举行的总统选举,那么金钱是最大的且惟一的因素。1999年,小布什已筹集到惊人的巨款6700万美元,是麦凯恩所筹集资金的四倍,超过了民主党候选人戈尔和布拉德利所筹资金的总和。小布什拥有如此充足的资金以至于他可以拒绝接受联邦竞选资金补贴,从而使其竞选资金的筹集数额不受限制。(联邦竞选法规定:接受联邦政府补助的总统、副总统候选人在竞选中使用本人和其家族的资金不得超过5万美元,不接受联邦政府补助的总统,副总统候选人则不受此种影响。)两党各自预选结束后,当获得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对手明确以后,小布什也有足够的资金来保证从这时起到夏天两党召开全国代表大会的时期内的电视广告宣传。从而保证近年来美国大选由于预选时间提前,预选结果较早明朗化而产生的一段为时颇长的“低潮期”中小布什的影响力和领先地位。小布什筹款活动取得令人惊奇的成功,其原因值得深究。除了家族财富和他自己的石油公司及棒球队获利之外,小布什所拥有的高效而极富经验的筹款班子及遍布全美的筹款网络也不可忽视。美国法律规定,大公司不能直接向某一候选人提供政治献金,个人捐献资金的最高金额为1000美元。那么小布什是如何组建有效筹集出这样一笔巨款的呢?小布什的竞选机器被一小群精通“捆绑1000美元”艺术的专家们仔细地操纵着。他们用一种类似“传销”的方式迅速募集资金,关键在于他们利用自身的人际关系网编成一条募集链:一个上线发展10个愿出资1000美元的下线,每个下线再发展10个愿出资1000美元的下线。通过这种方法,小布什获得了惊人的170,000个人捐款。事实上,每届总统竞选都是如此,但小布什的筹款班子将这门艺术发挥到极至。小布什竞选网络的支柱是约150名被称为“先锋”的竞选资金筹集者,每一个人“捆绑”的资金总额超过10万美元。共和党背后的财源是一些大的权势集团:例如硅谷的电脑制造商们,化学企业的首席执政官们,华尔街的银行家们。这些富有的共和党商界大亨们一致看好小布什。全美化学工业制造商协会主席弗雷德里克·韦伯为小布什募集了350,000美元,而全美石油协会的雷德·卡夫尼已经募集了超过一百万美元的石油资金送进了小布什的“钱箱”。最为经典的一幕发生在1999年3月份小布什的私人餐厅里,当州长向身边身穿细格子制服的行政官们作了风趣活泼的自我介绍以后,负责小布什筹款工作的唐·埃文斯站起来宣称他希望每一位来宾能捐出有分量的捐款。赫布·柯林斯,一位马萨诸塞州的房地产大亨,举起手来说道:“我将为你在波士顿募集25万美元。”大厅顿时一片寂静,接着人群中有人吹了声口哨,25万美元!在美国最具自由主义精神的城市、令人难以置信。不久,埃文斯身边围上了一群首席执政官们,他们争先恐后地报出巨额捐款。
很明显,这些利益集团如此热心的为小布什筹集竞选资金,与其说是出于对小布什的个人忠诚不如说他们需要一个能够当选的候选人。所谓权钱交易,这充分反映了美国大选“金钱政治”的本质。无论如何,小布什掌握了远远超过其他候选人的庞大竞选资金,为其取得竞选的最终胜利顺利入主白宫增加了一个重要的砝码,使他在激烈的选战中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最后,小布什个人形象清新良好。克林顿政府连续执政已逾7年,目前美国经济处于“高增长,低膨胀”的黄金时期,过去8年中,大多数选民收入增加,生活有所改善;而且去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组织炫耀武力于科索沃,美国作为世界惟一超级大国的声望达至极点。应该说这种背景下举行大选对执政的民主党极为有利。但克林顿总统私德有亏,绯闻缠身,沸沸扬扬,全球皆知,以致险遭国会弹劾,虽奋力挣扎保住总统职位,但政治地位和声望都遭到严重损害。所以民主党各位候选人不约而同都在这一点上与克林顿划清界线。副总统戈尔在借其经济成就之光的同时点名批评现任总统克林顿的婚外情。在共和党方面,由其控制的国会与白宫围绕预算问题争执不休,致使部分政府部门机构史无前例地停摆,府院之争,愈演愈烈;共和党国会一意孤行执意弹劾总统,闹了个两败俱伤,使人为之侧目。一时间华盛顿政坛纷纷扰扰,你方唱罢我登场,闹了个不休不止!大部分选民对华盛顿政治圈产生了厌倦感。相形之下,小布什虽然只有5年多的从政经验,但他个人品德方面无可指责,家庭和睦,夫人劳拉沉稳优雅的气质和贤妻良母的形象深得人心;作为地方官员,他没有卷入华府政治的是是非非,在竞选纲领中强调团结和两党合作。因此,美国公众与舆论都认为小布什是可以重塑美国领导人形象并整顿华府权力机构的上佳人选。此外,与党内主要竞争对手麦凯恩相比,小布什温和的保守主义者形象比之麦凯恩倾向自由主义的作风更能赢得党内主流派的赏识;与民主党候选人戈尔副总统的“呆板严肃”相比,小布什个性更加富有魅力。
为了在青年人中获得认同,布什州长还做了一个风格极其类似美国目前流行乐坛上最成功的、人气最旺的女明星“小甜甜”布里特尼·斯皮尔斯的造型——将他衬衫的底部系在他的腰部之上,露出了肚脐。小布什的发言人解释道:“这使我们更接近青年选民。青少年的心爱偶像比如布里特尼·斯皮尔斯通常都穿着露脐装。这种形象将会使乔治·布什有同样的感染力。我们正力图使青年人参加投票,参与政治。”年轻的一代通常不考虑,或者说对国会山上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愿这种造型能使他们对布什州长和共和党感兴趣。
作为一个“新人”面孔出现在总统大选的跑道上,小布什很容易迎合美国选民“好奇求变”的心理,从而赢得了普遍的好感。小布什也竭力塑造自己美国“新”领导人的形象,他宣称他将使诚实和正直重归政府,并说:“美国需要一位与绯闻不沾边的总统,我就是那个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