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一日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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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四卦 姤·牝鸡司晨

【原文】

《姤》①:女壮,勿用取女②。

《彖》曰:姤,遇也,柔遇刚也。“勿用取女”,不可与长也③。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④。刚遇中正,天下大行也⑤。姤之时义大矣哉!

《象》曰: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⑥。

【注释】

①姤:不期而遇。本卦上乾为天,下巽为风,风行天下,经触万物,无物不遇。②取:同娶。③长:长久相处。④品物:各种物。章:明显地成长。⑤大行:大大推行,指大为顺利。⑥后:王。施命:发布命令。诰:同告。四方:全国。

【译文】

姤卦:女人过于强有力,不要娶来做妻子。

《彖》说,姤,就是相遇,是一个柔遇到了五个刚。“不要娶那个女人来做妻子”,是不能与她天长地久。天与地遇合,各种事物都明显地成长。阳刚之爻遇中得正,大行于天下。姤卦的意义是重大的。

《象》说,乾天下面有巽风,就是姤卦。国王看到这个卦象,就把天帝的命令传达到四方。

【心解】

阴阳和谐是宇宙间的正道,二者相互需要,相互支持。然而阴与阳实际上是一种动态的平衡,二者会交替地分别在一定时段内占有优势。当其中的一方占有绝对优势,并试图控制另一方时,就出现了阴阳失衡。从根本上来讲,这算不得好,但也算不得坏。但就特定时段来说,就不好了。

在中国古代,从母系氏族社会结束之后,直到帝王政治解体,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男性掌权。期间只出现了武则天这一个女皇,就被视为不正常了。虽然间或有女人实际掌权,但都在幕后,因为女人们都怕落得个“牝鸡司晨”的“坏”名声。可见,古时不仅男人看不起女人,连女人自己也看不起女人。

“牝鸡司晨”意思是母鸡报晓,比喻女人从政,含有贬意。按中国人的习惯思维,男人控制女人可以,如果女人控制男人就是“乱了纲常”了。这当然是比较落后的思维,但辩证地看来,男人与女人确实是有天然差别的,生活中男女有分工也是应当的,因为这样可以发挥各自的优势。二者应当在差异中达到一种平衡,任何一方独占优势都不好。

【爻辞解析】

初六,系于金柅,贞吉。有攸往,见凶,羸豕孚蹢躅。《象》曰:“系于金柅”,柔道牵也。

此句的意思为,像系在刹车上那样不能前进才正确而吉利。有所发展,就会有凶险。像一头瘦弱的猪,徘徊不前,但却待机而动。《象》说,“像系在刹车上那样”,是要牵制阴柔的小人。像猪一样(含有贬义)躁动不能安静,不停地徘徊,随时准备跳出猪栏。危险在很小的时候,很容易被忽视,但如果放纵它,其危险性就会增大。虽然情感至上的人可能不会同意,但是《易经》似乎是在暗示,感情应当在理性的控制之内,如果失去了控制,让其任意奔流,则不好。

九二,包有鱼,无咎,不利宾。《象》曰:“包有鱼”,义不及宾也。

此句的意思为,能够包容、包住小鱼,没有坏处,不利于处于宾客的地位。《象》说,“能够包容、包住小鱼”,按理说就不至于沦于受人支配的宾客地位。鱼是一种阴柔的小动物,就像女人,或者是感情。为了防止意外或者是感情用事,最好能像包小鱼那样把它包起来才安全,因为这样就可以制止邪恶,避免出现过错。不要让感情控制你,应当保持清醒的理性,保持对事物的分析和判断能力。

九三,臀无肤,其行次且,厉,无大咎。《象》曰:“其行次且”,行未牵也。

此句的意思为,屁股上没有肉,走起路来不稳当,有危险,但是没有大的问题。《象》说,“走起路来不稳当”,但是行动还没有受到牵制,依然可以走。一个人没有伴侣,孤独寂寞,难免生活无聊,不能安适。就像屁股上没有肉,走起路来不稳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但是独身也有独身的好处,“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无牵无挂,行动自由。所以《象》说,“走起路来不稳当”,但是行动没有牵挂,依然可以走。

九四,包无鱼,起凶。《象》曰:“无鱼”之凶,远民也。

此句的意思为,不能包容鱼,就会有凶险。《象》说,没有鱼的凶险,是因为远离了民众。性情刚直而居于阴柔的地位,是没有得到恰当的地位。“小鱼”只有一条,已经被二爻那个“毛小子”夺去了。如果强与之争,凶险是难免的;如果能接受这个现实,静居不争,就会安全,“小鱼”意外地回到身边也不是没有可能。

九五,以杞包瓜,含章,有陨自天。《象》曰:九五“含章”,中正也。“有陨自天”,志不舍命也。

此句的意思为,以杞柳包瓜,内心美好;瓜熟而蒂落,实乃天赐。《象》说,九五的内心美好,是因为得中正之道。“瓜熟而蒂落,实乃天赐”,是实现自己的志向,践行天命。如果你有美德而居于尊位,行中正之道而能够控制局面,有卓越的才能而不故意加以表现,就是非常优秀的。当机会来临时,屈己于人,而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自然会有佳人“从天而降”,与你相应,以真情相合。

上九,姤其角,吝,无咎。《象》曰:“姤其角”,上穷吝也。

此句的意思为,遇到了它的角,这不好,但是没有太大的坏处。《象》说,“遇到了它的角”,已经到了终点。如果太过刚强,直到生命将要走到了尽头,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的生命中的“那一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一生不遇,受人嘲笑是难免的了,但是毕竟也没有受到阴邪之伤,这也算是有失必有得吧。这固然不能说服他人,为自己找回一点儿心理平衡还是有点儿效的。

【卦例析】

唐朝武则天以女性身份称帝,在中国历史上是第一人。她的举动冲破了封建社会的种种陈规和礼法观念,惹得很多大臣与她为敌,就连各地的老百姓也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武则天所面临的阻力和困难超乎想象,但是她还是成功了。从开始垂帘听政,到高宗死后她称帝改国号为周,前后执政四十多年。

武则天让武氏子弟入朝做官,扶植靠得住的势力,其中,她的侄子武三思被封为梁王。武三思不仅讨女皇的欢心,还讨好女皇的男宠,但是武则天却不让他得到大权。

为了在彻底镇压众多的反对者的同时治理好国家,她既重用了酷吏,也重用了贤能的大臣。武则天的用人策略非常高明,她对每一派政治势力都是既利用又限制,不仅让他们各尽其用,而且不让他们的势力过度膨胀,这样大家都为她卖命。

武则天依次宠幸过薛怀义、张易之和张宗昌等男宠。男宠们依赖武则天的庇护,在外面为非作歹,武则天从不追究。有时候,还教唆他们在宴会上戏弄大臣。但是,武则天却从来不把权力交给他们。

武则天前承“贞观之治”,后启“开元盛世”,是唐朝发展的重要阶段。虽然武则天也有她不够完美的地方,后世对此也有种种非议,但是她作为一代女皇,还是很出色的。当然,像清代慈禧那样的女人还是少掌权为好。

有一种观念,认为男人统治女人可以,但女人绝不可统治男人。其实阴阳之间应当寻求一种平衡,哪一方占有绝对优势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