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一日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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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四卦 大壮·盛而不骄

【原文】

《大壮》①:利贞。

《彖》曰:“大壮”,大者壮也。刚以动,故壮。“大壮利贞”,大者正也。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

《象》曰:雷在天上,大壮。君子以非礼弗履②。

【注释】

①大壮:太壮。本卦的卦象是乾下震上,乾为天,震为雷,是雷在天上轰鸣,其气势雄壮,所以叫做“大壮”。②履:走,做。

【译文】

大壮卦:正确可以得到好处。

《彖》说,大壮,大的事物强壮。乾刚健而雷震动,所以强壮。大壮凭着正确得到好处,是指大的东西正确。从正确和壮大,可以看到天地间的情况。

《象》说,雷在天上轰鸣,就构成了大壮卦。君子看到这个卦象,就要想到不合礼的事情不能做。

【心解】

惊雷在天上轰鸣,其气势是刚健而又雄壮的;当事业处在顶峰时期,人的情绪非常容易滋生自满与骄躁。此时,在人的内心深处,会涌动着像公羊一样冒进的冲动,这种冲动可能会引导着他笨拙地、没有理性地前进,直到耗尽了全部的能量。

强大与健壮本来是好事,但是基于“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的规律,我们要想到:表面上形势一片大好,内地里却潜伏着可能因冒进而导致衰败的危机。形势越好,就越应当有忧患意识,早在战国时期,孟子就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个强有力的势力,可能无人能敌,但最终会被自己战败。

大壮卦是由上面的两条阴线和下面的四条阳线组成,象征着强大的势力为温顺的力量所引导。以阴统阳而达于阴阳和谐,对于我们保持内心的平静,防止骄奢淫逸的产生有很好的启示作用。只有盛而不骄,才能使我们保持充足的能量,尽可能长久地保持强有力的态势。

【爻辞解析】

初九,壮于趾,征凶,有孚。《象》曰:“壮于趾”,其孚穷也。

此句的意思为,足趾强有力,大步前进有凶险,要有诚心。《象》说,“足趾强有力”,诚心却没有了。“足趾强有力”,表明有强烈的前进意图。虽然整体上势力强大而雄健,但是由于尚处于起始位置,不利于轻举妄动。不认真分析形势,不认真衡量自身的能力,就贸然前进,只能消耗掉自身的实力,而不会成功。“孚”是诚信的意思,意谓应当实事求是地分析形势。

九二,贞吉。《象》曰:九二“贞吉”,以中也。

此句的意思为,因为正确,所以吉利。《象》说,九二以正确而吉利,是因为位于下乾的中间。刚健有为而处于恰当的位置,可以行中庸之道,所以吉利。为什么行中庸之道就吉利呢?因为当主体壮大之时,很容易滋生自满与骄躁的情绪,很容易产生冒进的冲动。如果能行中庸之道,就不会狂热,也不会过于自信,这样就避免了轻举妄动,也就吉利。

九三,小人用壮,君子用罔,贞厉。羝羊触藩,羸其角。《象》曰:“小人用壮”,君子以罔也。

此句的意思为,小人利用强壮,君子凭借无为。正确的手段使用不当也危险,就像公羊被关在羊圈里,用角去撞篱笆,结果会伤害它的角。《象》说,小人用强暴,君子用无为。自己身强体壮,又有较显赫的地位,过于刚强,而又不守中正之道,所以有冒险前进的狂热倾向。小人会凭借强势,胡作非为,仗势欺人;如果是君子则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就像公羊被关在羊圈里,用角去撞篱笆,结果会伤害它的角。

九四,贞吉,悔亡。藩决不羸,壮于大舆之輹。《象》曰:“藩决不羸”,尚往也。

此句的意思为,合于正道而吉利,悔恨就没有了。就像公羊用角撞篱笆,篱笆破了,角却没有坏。又好像车箱下面钩住车轴的木钩子那样结实。《象》说,“篱笆破了,角却没有坏”,指的是还可以继续前进。虽说是一个强有力的角色,但是能够以柔顺行事。刚体而柔用,刚柔相济,有一种中和的作用。这就避免了由于过刚而冒进的危险,不会因为过于刚强而做出后悔的事。这里与前面的情形不同,所以爻辞说“就像公羊用角撞篱笆,篱笆破了,角却没有坏”。

六五,丧羊于易,无悔。《象》曰:“丧羊于易”,位不当也。

此句的意思为,“易”有多义:一是率易,二是地名,三是变易。由于某种原因丢失了羊,但是没有悔恨。《象》说,因“易”而丧失羊,是位置不恰当。性情温柔而地位显赫,居中但是不得正。所谓居中,是指居于二爻即下卦的中间,或者居于五爻即上卦的中间。能行中庸之道,这固然是好的,但由于位置不当,“不得正”,即没使阴爻居于阴位或阳爻居于阳位,所以有损失了。但是毕竟是“大壮”,所以虽有损失而没有悔恨,这就是强者的气魄。

上六,羝羊触藩,不能退,不能遂,无攸利,艰则吉。《象》曰:“不能退,不能遂”,不详也。“艰则吉”,咎不长也。

此句的意思为,像公羊用角撞篱笆,不能后退,不能前进,没有好处。要艰苦奋斗才吉利。《象》说,“不能后退,不能前进”,这样不吉利。“要艰苦奋斗才吉利”,困难是不会长久的。有的时候,自身会充满着矛盾:因为是“大壮”的最上位,自然有盛极而冒进的倾向;然而本身性情柔顺而位置不佳,所以又有点儿底气不足。合起来,可以概括为“虎皮羊质”,就是披着虎皮的羊。因而爻辞会说“像公羊用角撞篱笆,不能后退,不能前进,没有好处”。只有维持中正,等待时机才是上策。

【大壮卦例析】

秦朝末年,刘邦率大军攻入了咸阳。进入阿房宫后,他看到富丽的宫殿,豪华的陈设,又有那么多美丽的宫女跪在地上迎接他,于是就有点儿飘飘然了。他真想在皇宫中住下来不走了。

正在这时,部将樊哙闯了进来,他不客气地对刘邦说:“您是想打天下呢,还是想当财主呢?秦朝为什么灭亡了,不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吗?您要是想打天下,就不要留恋这些东西,还是快回军营吧!”可刘邦还是不想离开。

张良也进来劝刘邦,说:“正是因为秦朝的君主昏庸,生活奢侈,引起百姓造反,您才能够来到这里。您为天下百姓除害,就应当勤俭朴素,然而您一进秦宫就想享受!这如何能行呢?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樊将军说得对,您应当听从他的意见。”

张良是刘邦的重要谋士,刘邦对他一向十分敬重。听了两人的话,特别是张良的意见后,刘邦猛然醒悟,就命令将士不准拿宫中的任何东西,把库房也原样不动地封存了。然后带着将士们回了军营。

接着,刘邦召集了咸阳的老百姓,向他们宣布约法三章,表示自己要设身处地地为老百姓着想,得到了老百姓的热烈拥护,为他后来打天下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刘邦在胜利的时候,听取了下属的意见,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做到了适可而止,终于在后来取得了更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