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一日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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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卦 颐·养生之道

【原文】

《颐》①:贞吉。观颐,自求口实②。

《彖》曰:“颐,贞吉”,养正则吉也。“观颐”,观其所养也。“自求口实”,观其自养也。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颐之时大矣哉!

《象》曰: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

【注释】

①颐:口的两边,腮。本卦的上下两个阳爻像上下腭,中间四个阴爻像两排牙齿。用口在嚼东西牵动两腮,引出一个人要自力更生去求得食物。

②口实:口里的食物。

【译文】

颐卦:合于正道而吉利,看见一个人的腮帮子在动,是自己找来的食物。

《彖》说,“腮帮子在动,合于正道而吉利”是用正道养活自己就吉利。“看腮帮子在动”,是看他养的情况。“是自己找来的食物”,是看他自己养活自己。天地养活万物,圣人养活贤人和万民,颐的意义是重大的!

《象》说,艮山之下有震雷,这构成了颐卦。君子看到这个卦象,就要谨慎言语,节制饮食。

【心解】

颐卦主张自己养活自己。与他人的互助与互济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每个人都要立足于自身,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要通过合法劳动创造财富,养活自己。只有取食正当,前途才会是吉祥的。如果贪占别人的便宜,则不会有好结果的。总之,人的生命包括肉体与精神两个方面,要养护生命,当然也包括要养护肉体与精神两个方面。

【爻辞解析】

初九,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象》曰:“观我朵颐”,亦不足贵也。

此句的意思为,舍弃自己灵龟般的智慧,却来看我因咀嚼食物而隆起的腮帮子,这样舍己从人是危险的。《象》说,“看我因咀嚼食物而隆起的腮帮子”,是不可取的。求食要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能寄希望于他人。如果只羡慕他人食物的肥美,而不知道运用自己的智慧创造财富,则会是很凶险的。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是非常重要的。不应当指望别人可怜,而要自己寻找出路。

六二,颠颐,拂经于丘。颐,征凶。《象》曰:六二“征凶”,行失类也。

此句的意思为,颠倒违背了求食的常道,以至于到山坡(艮)上去寻求食物,这样下去是凶险的。《象》说,六二爻之所以凶险,是因为其行为失去了原则。求食自养,一定要遵循原则。只要是通过正当的手段获得的财富或者是食物,都是没有问题的。相反,如果只是从他人那里乞得的一点残茶剩饭,或者是通过非法手段得到的不义之财,虽然可能解决一时的温饱,但终究是凶险的。

六三,拂颐,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象》曰:“十年勿用”,道大悖也。

此句的意思为,违反了自力更生的求食常道,即使正确也凶险。永远不要这样做,因为这样没有好处。《象》说,“永远不要这样做”,是因为这样背离原则。有的人,违背求食的正道,采取不正当的方式和方法,已经达到了极点。为了达到养的目的,不择手段,虽然出发点是正确的,但终将遭受凶险,将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失去供给,陷入严重的困境。所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当违背求食的正道。

六四,颠颐,吉。虎视眈眈,其欲逐逐,无咎。《象》曰:“颠颐之吉”,上施光也。

此句的意思为,颠倒求食的常道是吉利的。像老虎那样聚精会神,而且欲望无穷,也没有坏处。《象》说,“颠倒求食的常道是吉利的”,是因为上面教育的广泛。养德胜于养体。如果是身在高位,德高而望重,那么用强烈一点儿的手段来求食,也是无可厚非的。与二爻对照,可见,求食的手段与途径也并非是绝对不可变通,只要是不背德,在非常的情况下,采取非常的手段也是可以的。

六五,拂经,居贞吉,不可涉大川。《象》曰:“居贞之吉”,顺以从上也。

此句的意思为,违反求食的常道,合于正道而吉利,但还是不能克服大的困难。《象》说,“合于正道而吉利”,是因为能够顺从上面。滋养身体,要注意到身体的实际情况。一种求食手段,在某个阶段是不合适的,而在另一种状态下却合适。当身体尚虚弱时,不宜大补,只适合逐步地积蓄生命的能量。所以,过于庞大的计划,不一定总是好的。适度而稳妥地进补,而不是轻举妄动,冒险犯难,是非常好的选择。

上九,由颐,厉,吉。利涉大川。《象》曰:“由颐厉吉”,大有庆也。

此句的意思为,顺着求食的常道而养,即使有危险,也会终于吉利,而且还可以战胜困难得到好处。《象》说,“顺着求食的常道而养,即使有危险,也会终于吉利”,是说大有喜庆的事。

通过相当长时间的滋补,生命的能量已经得到了较充分的积蓄。此时,不仅可以自养,而且有能力养人了。“利涉大川”,是指可以克服大的困难,或者说可以兼济天下了。这是长期体与德兼养的成果,但是,要有所行动,还是要防范危险的。只有慎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颐卦例析】

春秋时期,有一年齐国发生了严重的饥荒,庄稼颗粒无收,老百姓们都吃不上饭,有很多人都饿死了。

有一个叫做黔敖的财主,家里积蓄了很多粮食。看到灾情这样严重,手下就有人向他提议说:“外面的饥民都是好多天没有饭吃的,您要是做一点儿稀粥给他们喝,他们就会对您感恩戴德,您一定能得到一个好名声。”

黔敖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就真的在路边架了口大锅,做了稀粥,施舍给那些过路的饥民。那些饥民一个个都饥饿得受不了啦,见黔敖施舍,都非常感激。黔敖心中得意,觉得自己就是这些人的救命恩人,忍不住就趾高气扬起来。

这时又有一个饿汉走了过来,只见他用破烂的衣袖掩着脸,脚上拖着一双破鞋,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黔敖见了,就用勺子击打着锅边,对那个人叫道:“喂,过来吃吧!”语气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得意。奇怪的是,饿汉对锅里的稀饭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扬起脸,注视着黔敖,说:“我就是因为不吃这种轻蔑地呼唤来吃的东西,才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去吃的!”饿汉说完,就蹒跚地向前走了。后来,这个人真的被饿死了。

可见,生命诚可贵,尊严价更高。君子爱吃,但取食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