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回的组合，只是多了一个肖子，琳姐和华子最热络，把酒的标签给他看：“看好了，这支就是普通型的，不贵，388元一瓶，怎么样，姐姐还是晓得事理的。”
比起上次6888元一瓶的，那是真的晓得事理，华子哭丧着脸道：“姐，你良心大大的好。”
“快给我们讲讲，在我们蒂凡娜兼职的一个叫陈思的美女进去了，和你这位兄弟有关？”
肖子正喝闷酒，马上抬头：“她真的在这里兼过职？”
“那还有假，她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但是就有种拽拽的劲，不少男人喜欢她……”
“琳姐，你上次明明说没印象……”
华子嘟嚷着，琳姐马上在他耳朵后面吐了一口气：“我们这，叫陈思的有十一个，叫思思思的无数个，我知道你说的哪一个？这是她出事了，才一点点浮出来！”
肖子灵机一动，掏出手机里的照片：“是她吗？”
“哟，这打扮不像咱们这里的。”琳姐乐了：“正儿八经的小白领吧。”
“她就是陈思，平时叫陈冰，是个律师助理。”
这些消息让三个女人兴奋莫名，肖子把手机放桌上：“到目前为止，她还没交代事实，人是不是她杀的，还真不好说，不过，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听别的姐妹们说，她有一次把一个对她耍流氓的客人打了，拎着酒瓶子就上去了，头破血流，打完人，她还跑掉了，事后不知道怎么处理的，那客人也没有来过了。”
肖子的手抖了一下：“再没有来过，以前常来吗？”
“是啊，是常客，那姐妹还说，难道是被陈思打怕了，所以不来了？哈哈哈，怎么可能，一个大老爷们，不就流点血嘛。”琳姐给肖子倒酒：“再喝点。”
平时不怎么关注的人，因为知道被警察抓了，所有的信息都浮出水面……
肖子若有所思，看他心事重重，一杯接着一杯，华子把果盘推到他面前：“少喝点，吃。”
“你怎么像管家公一样？”
“我就爱管你，怎么地？不服？你还住我家公寓呢。”
两人唇枪舌剑，三个美女你看我，我看你，笑了。
“你们笑什么？”
“没，没什么。”琳姐说道：“再给我们讲讲这事吧。”
华子兴高采烈，和三人讲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三个美女听得津津有味，这里俨然成了华子的主场，肖子摇摇头，借故出去上卫生间。
蒂凡娜从来不缺少客源，卫生间外面的走廊里也有不少人靠在一起谈天说地，鲜少有人留意身边经过了什么陌生人，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而已。
之前无人留意自己，肖子现在也有些释然了，再说了，自己还把格子间反锁，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进卫生间解决了一泡后，他一身轻快地出来。
刚在走廊上站定，斜对面的房门打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出来，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留着当下复古的大背头，在一群潮男潮女当中格外醒目。
最让肖子注目的是他西装口袋上别了一支钢笔，笔盖都磨白了……
这枝笔与他的气质衣着并不搭配，肖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支笔，那男人突然抬头，他浓眉大眼，双眼明亮，嘴唇还没动，嘴角都有一丝笑意。
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笑唇，说难听点是皮笑肉不笑的长相，他朝着肖子微微点头，走进卫生间里去了，肖子莫名其妙感受了一把别人的修养，有点乐，回到房间，华子已经微熏。
“肖子，你怎么才回来，来，再来一杯。”
自己才去了这么一会，桌上的酒瓶子已经多了两个……
酒和之前388元一瓶的包装不同，标签看着高大上了许多，姜还是老的辣，这以琳姐为头的三人组合哪是省油的灯啊，这次又吃定华子了。
肖子替他的钱包默哀几秒，端起酒杯：“来，喝。”
结账的时候，华子看着账单脸色微变，干笑着刷了卡，肖子能感觉到他在刷卡时的万分无奈和豁出去的劲儿，等到了外边，华子突然抱住肖子：“呜……又上当了。”
“没事没事，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们在这里混了多久了，还不能弄你一点钱？”
“世风日下啊，说好的真诚呢，说好的388一瓶呢？”
“琳姐不是用她的卡给你刷了一下会员价嘛，打了九折，没算吃透你。”
华子一听就激动了，腾地推开他，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说，你，你站哪头的？”
他晕得自己脸红红，走路不稳，还在嘀嘀咕咕，肖子今天没敢多喝，对酒 ，他已经怵了，扶着华子走到路边等车，华子突然坐在地上，呜呜地抽泣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在路边么抽，引来不少路人诧异的目光，肖子揣他一脚：“别像个娘们。”
“肖子，我怎么就是这么傻，总是被人骗？”华子吃吃地笑着，靠着垃圾桶：“我妈不管我了，我爸就知道给钱，多没劲啊。”
你才没劲，你全家都没劲，钱多不好吗？肖子翻个白眼，自己这带伤不应该喝酒的，现在感觉伤口裂开了一样，生疼生疼，晚上的风一吹。
华子一直喋喋不休，被琳姐二次造成的伤害不小，直到回到北安公寓，他搭着华子的肩膀唱起歌来：“月亮之上……”
肖子捂住他的嘴，抬头一看，3015室有灯光！
“喂，华子，那边怎么住人了？”
“哪，哪里？”
华子转了一圈，公寓四面都有人住，不少人还没睡，亮着灯，“到处都是灯啊……”
肖子把华子送进了他的套间，把他安置在床上，华子一躺着就翻身，抱着枕头喃喃念道：“不能骗我，谁也不能骗我……”
“傻，哪有人不说谎的。”肖子要走，华子突然抽泣起来：“别关灯。”
肖子就没关灯，任由他房间的灯亮着，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站在阳台望向3015的方向，这才多久，3015就迎来了新的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