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把男人铐在车里才折回来，找到他时，肖子还拿着那个球在琢磨，一脸认真。
“这是什么东西？”
说它是球状吧，并不规则，还是木头的。
“鲁班球，他为什么要专门回来拿这个？”
“等他醒了再说吧，晕死过去了。”
“不是我干的。”
“是我，刚才不小心下手重了点，不过也有你前面的基础吧，把人打成那样 了。”
楚萧没好气地看着他手里的木球：“所以呢，这球怎么了？”
“在没有钉子绳子的情况下，将六根木条交叉固定在一起。传统的智力玩具，这是已经组装好的成品。”肖子抹抹鼻子：“我可以拆了它吗？”
楚萧无语地笑了：“拆吧，拆吧。”
肖子三下两除二地把球解了，楚萧突然喝道：“别动。”
肖子保持着现有动作不动，楚萧扯出一张纸巾，将一根木条抽出来，顶端，颜色略深。
“那是什么？”
“好像是血……”楚萧迅速取出PE袋将它装进去：“回去化验就知道了。”
“你怎么随身带这些东西？”
“我们是来受害人的住处，万一有发现，当然要搜集证据了，隔行如隔山，懂吗？”
那血沾在木条后端，但组装后就看不见了，就和这个球一样，只是被藏起来，那男人是为了这点血回来的，肖子振奋得很，他就跑不了关系了。
肖子没白来，等他回到北安公寓的时候，华子站在门口，含着棒棒糖，北安公寓的大门换了新的门禁设备，今天正重新安装，他在监工。
“刚才的棒棒糖吃到现在？”肖子打趣道。
“我擦，果然是你，我就瞅着车里的人眼熟，肖子，你简直是绝了……”华子气得把糖抽出来，吐槽道：“我让你们等等，还越开越快。”
“我是我让她开快一点的，省得你过来搭话墨迹，耽误事。”肖子给了他一拳，突然萌生一个想法，要是当时停下来和华子说话，就不会和那个男人擦肩而过了……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他的眼神突然顿住，华子吓得打哆嗦：“又怎么了？”
“没事，幸好没理你。”
这话就伤自尊了，华子给他个白眼：“有空咱俩算个账。”
“算什么账？”
“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还花我的，今天被你的无情伤透了心，我不要感情，我要钱，知道不，走，进去算账。”
华子揪住他不放，两人在门口嬉笑打闹起来，几名安装工人像看到新大陆一样……
终于，华子敌不过肖子，也是看他脑袋还没好，放他一马。
肖子却是一本正经：“你放心，我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等发了工资还你，我出这事，工作也掉了链子，最近正要重新捡起来，先记账。”
“对了，刚才来人把305搜了个遍，东西也带走不少，还要求我们暂时不要动305。”
“带走了什么东西？”
据华子说，就是一些书，还有一些笔记本之类的，衣服、化妆品之类的没动，但是，把里面各个地方用华子也不认得的仪器扫了一遍，个个戴着手套，可认真了。
“对了，保险箱抬走了。”
华子说起来有些郁闷，最近警察总来，公寓里风言风语不少，有不少住户提出来要换房或是退租，出租率倒没有下跌，有走的，就有来的， 但这样折腾，下面的员工受不了。
最近有不少住客提出安全问题，说门口旧的闸道容易尾随，这不，马上升级了。
“说升级就升级，有钱。”肖子反问道：“有心尾随，这东西也拦不住。”
“呸呸呸，说点吉利的，换新的花了不少钱呢。”华子看肖子一直摸腿：“怎么了？”
“摔的时候擦到自己了，我去药房。”
肖子走路不太顺当，拐进离北安公寓最近的一家药房，拿了些消毒水和消炎药后突然想到，楚萧给自己买的那药可是处方药，一般药店不能轻易开，想必亮了身份才给的吧。
“小伙子，是要这药吗？”
“是，多少钱？”
肖子想着曾老的话，假装治愈，本来想去再取瓶药，马上折了回来：“就这些。”
那药治不了自己的PTSD，外在看不出来，可内心的煎熬和沸腾，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这几年最火的名词是抑郁症吧，每一个抑郁症患者选择了结生命时，都有一群人叹息着为什么会想着死呢，明明看上去过得挺好，看上去，人人要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就好了。
肖子回去的时候，华子已经不在门口了，等他一进去，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抱住了肖子的肩膀：“走，晚上我请你喝酒，庆祝306的婆娘终于遭了报应。”
“别高兴得太早，罗大志的死还没有查清楚，而且……”
“而且什么？你要加班？加个毛线班啊，你又不用坐班，明天白天加行不行？”
肖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和前阵子发现有三个一模一样的“陈冰”感觉类似……
“走吧，去玩玩，这次有我在，保证你喝醉能回家，还能安然无恙！”
肖子再回到蒂凡娜，这算是二次正式踏进大门，华子已经有些熟练的架势，进去还碰到了琳姐，琳姐马上收了脚步，纤长的手指搭在华子的肩膀上：“哟，又来了？”
又？
肖子的眼神变了，华子马上推开琳姐的手：“我兄弟在呢，别乱说，什么叫又，第一次来是为了帮他找时间证人，第二次来也是为了帮他找时间证人。”
“成，你要装正经，成全你，今天怎么着？还找我吗？”琳姐笑道：“还有两个姐姐。”
“上次的酒好喝吗？琳姐？”
琳姐噗嗤笑了：“小帅哥挺记仇呀，放心，今天姐姐保证不坑你。”
还是上次的包间，屁股一挨着沙发，肖子马上低声道：“我还欠你钱，今天别指望我。”
“有我在，没事。”华子拍拍口袋：“带卡了。”
肖子本来想奉承几次，他又补一句——“额度够。”
原来带的是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