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的电脑里消息不断地弹出来，今天在外面晃荡了一天，晚上又在蒂凡娜里野，公司的组群里不少@自己的消息，现在才能一一处理。
顶着酒意处理到后半夜，肖子坐在电脑前沉沉睡去……
清晨，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迷迷蒙蒙地接起电话，楚萧在电话里的声音压得很轻：“那东西上的血检查出来了。”
“是陈冰的，还是那个男人的？还是罗大志的？”
“都不是，是第四人的。”楚萧说道：“我现在忙，再联络。”
楚萧匆忙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肖子忍不住把手机贴在脸上，冰凉凉的。
第四个人的血？肖子突然定住，再次拨通了楚萧的电话，她有些不耐烦：“肖子，你有完没完，都和你说了再联络，我没有必要事事向你汇报的。”
“你听我说，蒂凡娜消失过一名老客户，他在消失前曾经和陈冰发生急执，还被陈冰打过。”肖子说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光顾过蒂凡娜，而罗大志家里的鲁班球上有第四人的血！”
“你想说这第四人的血是和陈冰发生过冲突的蒂凡娜客户？”
“有目击者看到陈冰攻击那名客户时的狂躁样子，为什么那个男人要冒险回到作案现场取走那个圆球？”肖子反问道：“总有它的价值。”
“他也在现场，知道上面有沾血迹，但因为隐藏得深，所以没有理会……”楚萧哑然了：“肖子，你的直觉是否有效，我们现在去查。”
其实楚萧挂了电话没费什么劲就在失踪人口里找到了匹配的对象，对方失踪两个月，失踪时间比罗大志还早，那人叫费杰，四十一岁，一家外贸公司的老板。
家属报失踪时留下了家属的DNA，比对后匹配了……
再一深究，费杰还是蒂凡娜的VIP客户，揣着它们家的白金卡，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肖子简直神感应，楚萧看到结果时手脚发麻，舌头还有些打结。
肖子洗了一把脸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背生寒，恰好华子过来，宿醉之后他还是没精神，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坐在消子房间的沙发上后呆呆地。
肖子下去买完早餐上来，他又躺着睡着了，是被强行拉起来的，华子喝了几口滚烫的豆浆才回过神来：“我现在可以体会断片的感觉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打车，滴滴。”
“你当时怎么不打滴滴？”
要是有滴滴，多省事，前后一目了然。
“和你一样，断片了，还滴滴呢。”
华子笑笑，肖子冷不丁地说道：“为什么不能关灯？”
华子打个寒蝉，讶异地看着他，肖子说道：“昨天晚上送你回去的时候，你嘴里嘀咕着不要关灯，我给你留灯了。”
“这个吧说来话长，我睡觉的地方，关门关窗后必须有灯，尤其晚上，不然总觉得外头有奇怪的东西会闯进来，猛兽怕火，那些东西，怕灯。”
华子的话说得神神叨叨，肖子冷笑：“你是得开灯，你简直邪气。”
“咋啦？”
肖子把昨天晚上琳姐八卦的和陈冰冲突后消失的男人失踪一事告诉华子，吓得他差点一口豆浆喷自己脸上，没喷出来，但嘴角都是溢出来的豆浆。
“给。”肖子给他一张纸巾：“恶心。”
“妈呀，我简直死神预告有没有？“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华子纯嘴误，现在惊得合不拢嘴：“死，死了？”
“八九不离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昨天逮到的男人身上有一颗木球，上面沾有这男人的血，十有八九遭不测了。我现在还能活着你在面前，真不容易。”
“擦，要不我把306号房封了吧，和陈冰沾上边的男人都倒霉，是不是306太邪气了。”
这种说法肖子未置可否，现在并没有自己什么事，其实自己已经脱身，还把陈冰的同伙逮到，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之前在胸前回荡不去的阴郁之气荡然无存！
接下来的几天，肖子的确置身于事外，工作对接上了，全身心地投入于新的游戏项目里，忙得不可开交，楚萧没有再联络自己。
他也强压着心里的好奇，没有去找过楚萧，只是偶尔翻到被华子漂白过的高中校服时，心里有些惆怅，一团浓烈的火在胸膛越烧越旺。
这种感觉在看到那把钥匙时更是强烈，他不得不去卫生间洗把脸，将自己的念头压下去，父亲已经走了，临走时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钱我没用，等我回来。
明明血缘至亲，却能疏离到不如陌生人，肖子只能将自己置身于工作中，狠狠地发泄心中的残念，直到那天去公司开会。
会议上有两人不对盘干起来了，吵得激烈时一方拎起了椅子，现场一发不可收拾，肖子几近麻木地走出会议室，迎面遇到了曾教授。
曾教授端着一碗水果，兴致勃勃地看着会议室：“打起来了？”
“这就是咱们和国外游戏制作公司的差别，刚入行的，做得太多，做得太少，入行久了，思考了，不同的人汇在一起，难免的。我已经习惯了。”
肖子的表情淡然，丝毫没有在大起大落后见到曾教授的别扭，不过，曾教授还是看到了他故作轻松放进裤子口袋的双手，能隐约看到握起的拳头。
察觉到曾教授的目光后，肖子立马松手，让自己放得更轻松。
“你没有必要这样，肖子。”
“什么？”
“假装，假装自己很好，假装自己没有问题，你在假装的时候就已经在乎了。”曾教授问道：“你心里也有疑问吧，不管因为什么痛处不能讲，你难受吗？”
肖子舔了嘴唇，刚才在会议室里他沉默的时间更多，大家因为高强的工作都变得神经敏感，但依然拦不住某些人寻找存在感，肆意的发言终于激怒了别人。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翻开，手心里有汗：“您真厉害。”
“厉害有什么用，不也照样……”曾教授欲言又止，突然笑了：“没事。”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像曾教授这样的人在看穿别人的时候，又有什么人看穿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