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被五花大绑回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邺都,成了百姓饭后的谈资。
蝉衣眉飞色舞地说着,眼里不知有多得意,丝毫不掩饰。
“姑娘是没瞧见,那场面几乎是轰动了所有人。”当时她在场,自然是看了个一清二楚的。
可惜她只是个丫鬟,并不能跟进宫去,不然还能见到赵煦被训的模样。
蝉衣说完还故作叹息一声,面上全是可惜,赵淑懿笑了,“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赵煦好歹也是皇子,要是知道你这般编排他,怕是你这脑袋都要给他摘了。”
“那不是还有姑娘护着奴婢吗?”蝉衣仍旧笑嘻嘻的,半点也不怕。
又见她凝眉,可眼底分明是快意,便又说了句,“大皇子处处与姑娘作对,委实是过分了,如今他能有这般下场,姑娘难道就不高兴?”
高兴,她当然高兴!
可光是令赵煦颜面尽失还不够,不足以彻底将他拉下水,她要的是尽快解决了赵煦。
“行了,晚间要回长公主府一趟,你先过去收拾东西吧。”赵淑懿没回答她,只无奈地笑了笑。
蝉衣撇撇嘴,觉得姑娘也太无趣了,不过还是福身退下了。
……
赵煦被绑着押回宫的消息,除了景安侯府讨论,其他府也在说着。
“也不知道大皇子是怎么了,那个袖烟就算是冠上了谢姓,可终究改不了她出身烟花之地的事实,偏偏大皇子为了她,宁可得罪所有人。”柳夫人拧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柳锦姣便说了句,“听说那个谢侧妃,容貌生得和阿懿很像,大皇子从小倾慕于阿懿,如今阿懿嫁给了景安侯,大皇子见到了袖烟,便想纳为侧妃,也说得过去。”
说到底,这就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得不到的那个人,如今见到生得相似的,便就想占为己有。
这个大皇子赵煦,好在当初阿懿没有嫁给他,否则还不知道要多难过呢。
“不可乱说!”纵然是在自己家中,可柳夫人还是担心隔墙有耳。
见母亲训斥自己,柳锦姣心中便有几分不服,仰头说道,“我又没有说错,娘你干嘛吼我?”
当谁不知道呢,大皇子执意要纳袖烟为侧妃,就是因为袖烟的容貌生得太像阿懿了。
这段日子她被拘在家中,哪儿都不能去,烦都要烦死了。
柳夫人原就因为被弹劾一事,心里烦躁得很,此刻女儿还顶撞她,当即就来了火气,怒道,“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谁教你这般和我说话的?”
外边那些人可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可她并不曾做过那事,便就决不会承认的。
别说根本就没有那个庶女了,就算是有,她也不会牵连无辜。
难得见到母亲发火,柳锦姣一时便有些愣住了,嘴巴扁了起来。
柳夫人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发觉自己语气有些重,便道,“方才、方才确实是娘说话重了些,可是姣姣,那是天家的事,咱们别参与进去。”
不管大皇子如何的不好,那也不是她们能说的,顶多听一听也就是了。
柳锦姣原是想要回嘴的,可当她瞧见母亲眼底的忧愁后,又改了口,“娘说的我都记着,只是这儿是咱们柳府,娘不必这般谨慎的。”
过于谨慎只会让自己苦恼,事事都觉得不够顺心。
可她说的柳夫人又如何不懂,不过是立场不同,叹了句,“如今外面到处都是诋毁我的人,你父亲清廉正直一生,从没有做过对不住我的事,可即便是我清楚又能如何?”
她一张嘴,根本就说不过那几百、几千张嘴。
“只是凑巧遇上大皇子的事,我的便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柳夫人慢慢说着,又道,“此事你父亲并不能帮我什么,等到大皇子的事情过去后,皇上必定不会忘了的。”
说来,也是她连累了夫君,可她始终没想明白,柳家从不与人结仇,到底是谁要陷害她。
柳锦姣听后,眉头皱了起来,安慰她道,“娘不用担心,大哥二哥为了这件事,已经出去了许久,想来晚间就能有消息。”
虽说她并不知道大哥二哥去了哪儿,又是找了谁帮忙,可她相信娘亲会没事的。
“但愿吧。”柳夫人疲惫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开口了。
柳锦姣一个人呆在这儿也觉得无聊,便和柳夫人说了声,溜回了房里。
丫鬟见她换了身打扮,还穿上男儿的衣裳,不禁问了句,“姑娘这是要出门吗?可夫人说过,姑娘没练完曲子之前,不准姑娘出门的。”
要说这丫鬟也是太老实,如今到了柳锦姣院子里,却还处处都听柳夫人的。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娘她才不会知道呢!”柳锦姣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她想去找阿懿,阿懿是郡主还是侯夫人,若是有她帮忙,娘应该就没事了。
可她正要出门,就见丫鬟张开双臂拦住了路,弱弱地道,“姑娘,算是奴婢求您了,夫人没有点头姑娘是出不去的。”
即便能出得了这处院子,可出不了大门也没用啊!
“让开!”柳锦姣眉毛竖了起来,脸色颇为不快,生生把丫鬟吓了一跳。
可即便如此,丫鬟还是摇头,“姑娘就安分待在屋子里吧,没有夫人的允许,奴婢实在是不敢——”
丫鬟话还没说完,就被柳锦姣一下给劈晕了,眼睛瞪得老大,倒了下去。
柳锦姣摇了摇头,到底还是接住了丫鬟,把人拖到了边上的角落里。
这样丫鬟就不会被娘亲责罚了。
弄好了一切,柳锦姣便偷偷出了院子,又躲过好几个丫鬟小厮,才得以顺利地出门。
她是从后院翻墙偷溜出来的,原以为这边不会有人过往,可哪里知道,她才翻墙出来,就砸到了一个人。
二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许久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还是柳锦姣觉得太尴尬了,主动开了口,却也不知道该说啥。
这人她瞧着有几分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便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冯俊彦,“……”
这个看似爽朗实则迷糊的小丫头,竟然不记得他了。
冯俊彦颇有些哭笑不得,可还是点了点头,“萧太夫人的寿宴上,曾见过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