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因近下班高峰,人车汇流,通途不再。一辆车,两个人,冷冷的风,在密密的车流中缓缓驶过。为何此时我的心那么焦急不堪?安全、准时抵达已不是我“法定”的义务了。
环城南路,车厢内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哦哦……”“呵呵……”“是你妈妈吗?”“不是。”几句对白之后,便是无尽的沉默。你不说,我也不问。你的世界,我今后不会再闯入。我们就如星空中两颗平行飞过的流星,在时间的洪流中注定离得越来越远。车,在行车道间左闪右突,只有手脚在麻利地操持着,为的是避免空气中益发凝固的沉重。
终于驶上机场高架了,车子可以自由地奔跑了。车厢里又飘出了那首熟悉的经典老歌。“你知道吗,我这辆车到今天刚刚是五整年了?”在对视了一眼后,我讪讪地说道:“是吗?挺好的。”说完又是缄默。做朋友近十年了。十年,可以很短暂,也可以很漫长;十年,可以成就人的一生,也可以毁了人的一生。若干年后,我消失在这茫茫的人海中,你又将何去何从?那时的你,可是一个全新的你?
下午五点二十分,目的地到了。看着你轻轻地走下了车,拿了行李,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我的内心一阵躁动,眼睛有种莫名的干涩。嘴里吐出一句不痛不痒、不冷不热的问候——祝你平安。想以往,这时候,我一定会为你卸下行李,陪你共进晚餐,然后依依不舍地目送你离去。然而现在,唯有脚踏油门,疾驶离开,像风一样消失在夜幕中。
我送你离开,在冬日的黄昏。
我送你离开,在凛冽的寒风中。
我送你离开,在海阔天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