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老板,你的棺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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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蛊毒

硕大的冰藏箱里发出白茫茫的光,背光的青年人,在我的眼里,他陷于了无边的阴影当中。

俄顷,他从房间的一个角落拉来了一个送餐车样式的车子,车子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手术刀、剪刀或者锯子,每一把都发着白亮亮的冷光,他不紧不慢地戴起了一双肉色的塑料且有弹性的手套。

他眯着眼,在车子上拣选了一把很长的刀,走了上前,用手温柔地抚、摸杨兰的那张妩媚的脸。

感觉上,他似乎准备就绪,只待托尼一声令下。

相比害怕,愤怒更占在我的头脑里占了上风。

我从青年人买来的几袋子水果中,随意抓了个芒果,朝着他登时就投掷了过去。

青年人的刀子迅疾地捅穿了这个芒果的身子,眼神直直地盯着我,那不标准且不流畅的中国话听着,犹如阴阳怪调的鬼吟:“舍不得她?那就换你。”

“年轻人,冲动是魔鬼,雇主都还没说话,你就心急了?”富有磁性的男声带有些轻蔑传了我的耳内。

随即,我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檀香,接而,有个人盘腿坐在了我的旁侧,粗壮结实的大手伸了出来,在那几袋子水果里左挑右拣,挑了个香蕉,把黄色的皮剥成了三瓣。

那根被剥了一半的皮的香蕉移至到我的眼前。

我顺着这白白的香蕉往上一看,是一张笑的无比轻松的俊容。

他露出洁白若米的牙齿:“吃啊!”

“大虎哥。”

“不吃?那我吃。”他的眉眼弯了弯,把那香蕉送了口中,吧唧吧唧地咀嚼了起来。

没两口,他就把整根香蕉送入了自己的肚子里,手上也没闲着,很快又拿起了一个网球大小的番石榴,他把那番石榴在自己那白色的衬衫上擦了擦,依旧送到我眼下,问:“我擦干净了,吃吃看。”

我一愣一愣地接过了那个番石榴,说:“你.......”

“抱歉啊,我刚好有点急事,必须把手机调成静音,明月,你不生我的气哈?”程大虎眼里露出乞求的小眼神。

“你来了就好。”我浅笑着,在那擦干净的番石榴上咬下了一口。

番石榴的皮层很硬,一口咬下,脆脆的口感。

挺安心的一种感觉。

程大虎用两只手撑在膝盖上,精神奕奕地问:“好吃吧?”

我囫囵吞下一口,甜腻腻的滋味在口腔里炸开,对着他,扬起笑脸,重重地点了下头。

“你负责吃好了,咱们给人干活,怎么说也不能饿着肚子是吧?至于活儿,男士优先。”他一笑。

上回帕米里的事情大致上,也是程大虎给解决的,不,似乎,他一直都在解决麻烦。

挺累的吧?

我嘴里咬着番石榴,凝视着程大虎那张刚毅有棱角的侧脸,他正用流畅的泰语与托尼交涉着。

程大虎的突然出现,阻止了青年人的行动,我在眼角的余光里观察到青年人有些垂头丧气地把身子倚靠在冰藏箱的门上。

想必这个青年人是个外科医生,也有另外一种可能,生物学家,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强。

大概,我吃下了一颗番石榴和两个芒果后,托尼就笑着,一口气喝下了一大杯的朗姆酒,然后酒气滔天地转头,对着青年人大声吆喝了一句泰语。

青年人立即站直了身体,眉毛聚成了平川,用对峙的口吻回话。

两人一来二去的交谈气氛看起来貌似不大欢愉,似乎是两个人的意见遇到了分歧,不管怎样,结论都是,青年人气愤地摘掉手套,把手套随意扔到地上,愤然离去。

托尼抡起手中的酒杯对着青年人的后背抛了过去,就在我的惊心之际,那杯子没碰到青年人的后背,只是在地毯上碎了一地,哗啦的一声,叫住了青年人,他回头看了眼地下的玻璃碎,投了一记狠辣的冷眼给托尼后,就走了。

不明所以的我没再啃芒果,而是茫然地移动目光,落到托尼和程大虎的身上。

他们两个和颜悦色地说了一会儿话后,程大虎就缓缓立了起来,赤着脚,走到手术台,把台上处于昏迷状态的杨兰横抱了起来。

“明月,把水鬼拎上,咱们走勒!”他抱着杨兰朝我走来,嘴里轻快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跟托尼谈成什么样了,看他这嬉皮笑脸的模样,还惦记着几个水果的便宜,大概猜测不至于是件坏事。

于是,我快速地拎起那几袋子水果,程大虎也降下身,用手提起了最重的两袋子,率先踏步出去。

我紧跟其后,出了门,莫名地回头看了一眼里头的托尼。

他正坐在那张小桌子前,桌子前有一地熠熠闪光的玻璃碎,正与他洋溢了满脸的笑相得映彰。

一路无言地坐了出租车,火速地奔回了酒店房间里。

程大虎收敛起了平时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一声不吭地将杨兰小心地放在那软绵绵的床上,紧接着他把杨兰的身子翻转了过来,让杨兰的脸面朝枕头躺着。

我接过他另一只手的水果,一并放在地上,紧张地问:“大虎哥,她是不是被迷药给迷倒了?”

“不是,是蛊术。”程大虎边回答我,边有条不紊地把杨兰的那裙子背后的拉链给拉了下来。

那光滑白嫩的背部在我们两个人的目光下一展无遗。

我略微有些脸红耳赤地问:“大虎哥,要不你教我怎么做吧?”

“你先看着她。”他从床上下来,小跑着出了门。

被留下的我,看着正处于沉睡的杨兰,脑子倒是惦记刚才程大虎嘴里说的。

蛊术?巫蛊吗?巫蛊不是应该在西藏,湘西一带吗?原来泰国这儿也有啊!其实也很正常,中国人和泰国人,不都是人吗?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吧。

很快,程大虎又倒了回来,手里提着一瓶白酒,还拿了一件红色的T恤,另外还有一个棕褐色的瓶子和一个装了红色粉末的玻璃瓶以及一个小小的碗口大小的铁杯子。

“明月,火机给你,把酒热一热。”他把那瓶白酒、打火机和铁的小杯子递给了我,接着他那褐色的眸子在整个房间巡视了一遍后,蹙了眉,就用手把那件红色的T恤撕破。

我看了看,明白事情急迫,就赶紧收起目光,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时尚服装杂志,提着白酒,拿着打火机和铁杯,进了洗手间。

毫不犹豫,我倒了点白酒到铁杯里,大约杯子的三分之一,紧接着把那本杂志撕了一页页,在浴缸里点了起来,火苗不大,橙黄色的小火苗足以把这白酒热上一热了。

刚烧了几页纸,程大虎就进来了,他抢了铁杯,一次性往火里投了三张纸:“再拿一本过来,快!”

他的音量颇高,语气异常的严肃,显然,被我给吼得愣住了。

旋即,我知道这是在争分夺秒地拯救一条性命呢,自然不能懈怠。

便跑了出去,将酒店里提供的三本杂志和我自己带来的一本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一并给了程大虎。

这四本书付诸于火焰后,铁杯里的白酒才被烧开了,一烧开,程大虎急急忙忙就端着铁杯往外走。

我的额头皱了起来,心揪了起来。

他的手指分明被火给熏黑了,而且还泛着红光,赫然是被灼伤了!这人,有必要这般拼命吗?

心里替他不值,又紧跟着出去。

程大虎拿起了一个用红布包成的拳头大小的布包,他抓着布包多余的红布,把那布包蘸了些那些烧开的白酒,然后,亟不可待地用这布包自杨兰的腰椎尾部十分用力地往上揉。

硬生生地在那白白的背部拖出了一道直直的发红的直线出来,他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揉了大概两个小时。

他那白色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透了,透明地露出里头的,麦黄色的且强壮的腰身,那湿湿的衬衫紧紧地贴着腰身,将他那性感的腰线和拥有六块腹肌的腹部给凸显了出来。

什么忙都帮不上,又不敢出声打扰他,只好时不时地拿泡过冷水的半干毛巾,替他擦拭一下额头和下巴的汗水。

两个小时用极其缓慢的速度过去了,杨兰的身体动了动,嘴里发出唔的一声,似乎睡得极其不踏实,而跨在她、背上的程大虎,终于吐出一口气,收住了手,将那红布包连同剩下的白酒一并倒进了垃圾桶里去。

我赶紧收回给他擦汗的毛巾,乖乖地站在一旁。

他两条腿放到地毯上,双手随意地搭在床铺上,他抬了下眉:“诶,明月。”

“嗯?”我疑惑地看向他。

“肩膀有点儿酸,给我揉揉。”

“嗯。”我放下毛巾,走过去,他把身子侧了一下,方便我站在他的身后。

双手搭在他那宽阔的肩膀上,似乎我一只手的长度都没有他的肩宽长,心里略微吃惊,原来他的肩膀这么宽敞啊,听姥姥谈及观人面相这一点时,肩膀宽大,后背结实的男人都是适合过日子的,他只总能把你宠成了皇后。

思及这一句话,我的唇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忽然,他那又厚又大的右手抓住了我的左手。

“力度太轻,没感觉,明月。”

“嗯?”我心里感觉怪怪的,就慌忙收回了双手,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身后,俯瞰着他的头顶。

他沉默了一会,就站了起来,没看我,而是在收拾东西,嘴上嘱咐道:“待会杨兰醒来,会把体内的蛊虫给吐出来,那东西有点儿丑,你别去看,让她直接用马桶冲掉就可以了,接着你把袋子里的石榴弄成汁,混点蛇毒,让她喝下去。”

“蛊虫?蛇毒?”我听是听明白了,不过,蛊虫究竟是什么玩意?把蛇毒喝下去,不会死人?

程大虎把那个棕褐色的瓶子放在桌子上,看了我一眼:“蛊术本身就古怪离奇,你别刨根问底了,照着做就行了,不然她体内的蛊毒根治不了。”

“噢。”

接着,他将一堆破的不成样子的红色T恤扔进垃圾桶,提起白酒和一个装有红色粉末的瓶子,朝门口走去。

思绪撸不顺的我还是开口喊住他:“会巫蛊的,是不是也包括了萨满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