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老板,你的棺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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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八棱兽面鼓

“八棱兽面鼓?”我怀疑自己听错,重复了一遍。

对于鼓,大家都知道,最早的鼓是用陶瓷制成,叫做土鼓。后来历史发展,才有木,铁,竹,铜四种的材质。但是,据我在《阴阳规》里所知,八棱兽面鼓不是这五种材质所造的。

要说起这八棱兽面鼓,就要谈及到一个神秘的传说,出自《山海经.大荒东经》。

原文是这样的:“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百里,以威天下。”

通俗意思即是说,东海里有只看着像牛却没有牛角的怪兽,它遇水就能够兴风造雨,浑身散发的光芒都可以与阳光月光相媲美了,它一吼,就跟打雷似得,因而它在《阴阳规》里被称作“雷兽”,能力跟雷公公一样。

这只雷兽被传闻中咱们的祖先——黄帝给抓到了,黄帝好歹是咱们的人文始祖,于是呢,他就创造了一种伟大的文化,那就是鼓。

他削了雷兽的皮用作革鼓,剔了它的骨头用作鼓槌,这种削皮剔骨的做法,说实在的,我觉得太残忍,尽管人家长确实,有些奇怪,可那也不能这样对待人家吧?指不定它还是神兽呢?

不过,在《阴阳规》所指,那不是神兽,而是邪兽,会给人类带来灾害的,这么说吧,天上的雷公公才是正牌的,雷兽是个冒牌的。

至于八棱兽面鼓,指的就是黄帝纯手工的经典鼓!若是有人把这鼓当成乐器玩,我想那人是完蛋了,玩这鼓如同玩笔仙,必死无疑。

因为,这鼓一响,那这个人的脸就会被剥下来,然后鼓就有了视力,它就要寻黄帝的后代报仇,随后,天灾就会降临。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毕竟人类在天灾面前就犹如蝼蚁撼大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等死。

然而,我也只不过以为仅仅只是传说,怎么可能真有这鼓呢?

可现在,我面前的一位老师,音乐老师,他说他要买八棱兽面鼓!我内心有了小小的震惊,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

朱明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嗯,麻烦快点。”

我愣了。

怎么说,我只是一个收银的,自己都不知道这店铺到底是卖什么的,为什么朱明理他会知道?看他是个老师,现在的精神状态也挺正常的,应该不是开玩笑。那我头一天上班,总不能一上班就搞砸程大虎的声音吧?

于是,我回以端庄的微笑:“朱先生,你在旁边的背靠椅上坐会,我叫一下老板。”

“嗯。”他倒没为难之意,掉转头,往那黑漆雕花靠背梨木椅走去。

我快速地摇落高脚椅,奔去找程大虎。

话说,这店怎么没有个招待员?有个保安和收银员有什么用?客人来了,要买东西都没人给应付!

心里暗自批评着,双脚却很快地奔到程大虎的办公室前。

我记得铁骆驼写字说,敲门的暗号是两长一短,我试着扣了一下。

一秒钟不到,这堵红色的墙就动了,慢慢地远离我的视线,往里头移去。

但是,我搜索了一遍这个办公室,根本就没有程大虎的人影。

“程大虎!有客人上门了!程大虎!”我喊了一声。

没反应!

难道不在办公室?在员工餐厅?

就在我挪了一步后,细微的水声传入了我的耳内。

我站定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哗啦啦的水声清晰无比。

难道这办公室还隐藏着一个房间?

自从明白这房子的构造与众不同后,这种想法,我自认为很可靠。

静下心,认真的听着,好像这水声是从我的左下角传来的,左下角即使门所对着的右上方,那里是程大虎的办公区域。

我绕过那红木办公桌,有一个鸡翅木落地柜,这里头放的是各式各样的蓝色文件夹,最上方的柜面斜放着三本书,这书上的文字不是汉文也不是英文,看起来有点像是希腊语,总之我不认识,这三本书靠着一块长方形的铁块,上刻有符咒,我认得那这是慈悲咒,这铁块神似中国的牌位。

铁块相距不远有一本平放的非常厚的书,书的封面是青色的硬皮制成的,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留心看了一下,倒没动手去翻。柜面靠近阳台的那一处放着一盆紫竹,很小很细的那种,属于那种观赏型的。

我把耳朵贴到墙上去,心里确定了,那水声是从里头传来的。

试着用手敲了敲,声音不同,里头是空心的,那么程大虎肯定就在里面!

事不宜迟,我冲着这堵墙,扯破嗓子地大喊:“程大虎!程大虎!你快点出来!有客人啦!”

喊了两三次,里头的水声才停下来。

“程......”

我准备在喊一声,粗犷的男性嗓音从我的右边犹如电流一般传递过来。

“他要什么?”

神经反射下,我迅速就转过去,嘴里还说道:“八棱兽面鼓。”

“啊!”我又立刻转了头回来。

程大虎这家伙竟然就在身下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就出来了!不过,他的身材很不错!麦黄色的皮肤十分地紧致,尤其是那手臂看起来十分的孔武有力,还滴着水的胸膛更是有着八块腹肌!平常他穿衣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像是玩世不恭的风流公子,可脱下衣服,完全给女人一种安全感爆满的感觉。

但是,我除了看到男性死者的胸膛外,就没见过,活的!

免不了,一阵面红心跳。

他倒是嗤嗤笑起来:“明月,你羞什么?我们不是睡过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小时候。

“那时候,我们还小。”我低下头,尽量不去看他。

忽然,一股清爽的薄荷香气扑鼻而来。

挺好闻的,我心想道。

下一刻,一条湿哒哒的有着棕蓝色方格子的毛巾盖住了我的视线。

“叫他等一下,我等会就出来。”程大虎随意将毛巾盖住我的头,就走回里头的房间。

“诶!”我气愤地扯下毛巾。

“待会帮我洗干净了,再拿回来。”他从墙那头探出了一个头,冲我一笑。

“我又不是清洁工!”我把毛巾丢到那办公桌上,就出了门。

走到大堂,坐上高脚椅,我透过橱窗,可以看见穿着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朱明理正坐在梨木椅上,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绿色的茶杯,眼神游离,貌似在深思着什么事。

我清咳了几声,引起他的注意。

朱明理放下茶杯,走了过来,问:“你老板出的价格是多少?”

一般能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出手阔气的大款,可据我了解,他作为初中的音乐老师,月薪只不过一千多,他家里也不是有钱人家,而且还有高堂父母要照顾,支出难免会大于收入。

以程大虎那如今的唯利是图,难保他会开高价。

“老板让你稍等一下,他正有要事处理。”我回了一句公事公办的话。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程大虎就出来,他穿着花哨的衬衫,衬衫扣子还没扣好,露出那壮实的胸膛。

他一来就对我笑得犹如一朵花:“开价,八万。”

这话跟他的面部表情很不相符。

我惊讶地小声反问:“你怎么能要这么高的价格?而且,还真有那个东西?那个鼓好像是......”

程大虎犀利眸光猛地投向我:“你是老板吗?”

“不是。”

“价格不是你能定的,难道你不知道,获得就等于失去吗?还是你以为天上就有免费的午餐?”

“是,可是,八棱兽面鼓那不也是个传说吗?你不会卖假货吧?”

他瞪了我一眼:“还是你要当试验品,一试真假?”

这种事跟去医院试药一般,还是少碰为好,以前姥姥为了试一种古老的驱邪术,结果报应在我的身上,没办法,我自身是个倒霉的体质,那事令我的运气一下子用光了,出门摔个狗吃屎,喝凉白开呛着,口袋里的钱往往在半个小时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持续了半个月。

好在姥姥驱邪成功,我才解脱了出来。

我转了头,准备回话。

朱明理却从一个黄色的牛皮袋里取出了八沓人民币,放在窗口:“请在今晚的八点前送到我家,梅婆家的娃子,你应该知道我家在哪吧?”

“嗯,知道。”我心里有些惊讶。

朱老师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

“劳烦了,转告你家老板,此中的规矩,我懂。”朱明理的眼睛泛起了光。

这样一来,我看不到他的眼神。

我看向程大虎,他对我点头。

朱明理走了之后,我就将那八万人民币放进下方大理石里侧的柜子里,拿着那么多的钱,还真是人生中的头一回,虽然不是我的,但我还是很激动啊!

程大虎走过了,一把捏着我的脸蛋,嘴上挂着嘲笑:“你手抖个啥?真是可爱!”

“松开!”

“明月,你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他放下手,懊恼道。

放好钱后,我对着他瞪眼:“你的脾气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哈哈,都说物以类聚嘛!”

“不跟你扯嘴皮子,你这店卖的到底是什么?你怎么也不请一个招待的?难不成每回客人来了,我都要去敲你的门?”

他往后,坐在一个黄花梨的大师椅上,双手抱头,右脚搭在左脚翘着,痞笑着:“想知道啊?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程大虎,我很怀疑你是假的。”

他嘴角微扬:“噢,今晚你跟我睡了,如果有当初的感觉,或许就是真的。”

我朝他反了个白眼。

扭过头,不想跟他说话。

真的发觉到,他就是一个十足的臭流氓!

幸好,这时来了不少的人,大多的是外地来的人,不过他们的脸上流露出十分沉重的悲伤。

我瞥了一眼程大虎:“来客人了,赶紧去招待!”

他却不以为然地端起一旁的茶几上的一杯茶,吮了一口后,才缓缓地说道:“忘了告诉你,由于一直招不到招待员,加之店的盈利不高,所以,收银员是兼顾招待员的。”

“合同里没有提及到啊!”我有种被伙伴坑了的愤怒。

“有啊,合同的纸不是单面的,是双面的。”程大虎露齿一笑。

妈的!

我有种甩手不干的冲动。

他放下茶杯,认真地说:“要是你不干,违约金是三千万。”

“程大虎,你他妈的竟敢骗我?果然啊,这么多年了,什么狗屁的友情都没啦!”

胸腔熊熊大火正在燃烧,把理智都给烧掉,连平时不轻易说的粗话都上场了。

程大虎还是一脸笑呵呵:“明月,我没坑你啊,这么好的工作,大把人抢着!”

“那你还聘请不到一个招待员?”我转头对他吼道。

这时,外头进来的客人被我一顿吼,惊了一会,然后怯懦地问我:“小姐,现在还开店不?”

“开着呢!你们要啥子?”程大虎扯高声音,还带上了口音。

“办白事的所有东西勒,尤其是那守灵灯不能少勒,老板,多少钱?”外头的一个老男人问道。

我不悦,直接从高脚椅上跳了下来。

程大虎站了起来,接替了我的位置,换成他亲自招待客人。

不一会儿,他就朝着走廊后头嚷道:“铁骆驼,来一个外国别墅,三扎亿元冥纸,两盒手表,一跑车,再来一盏守灵灯。”

“铃铃铃。”

走廊里头传来铃铛的声音,我记得吃饭的时候,瞅见铁骆驼的腰身戴着一个黑色的腰包,我问他里头装啥,他取出来给我看,是个手抓型的大铃铛。

原来这铃铛是这般用处。

铁骆驼从里头提了三打的纸钱,一手领着纸扎别墅,来回两趟才把这些东西全部拿来。

接着,程大虎在墙壁上按了个紫色的按钮,那卡在墙边槽沟的橱窗就移动开,然后他把这些东西递了出去,他看了我一眼:“明月,你去收钱,这儿从来不计零头,一共五百。”

我不说话,也不理会他。

后来,是铁骆驼去收了钱。

那群客人离开后,程大虎坐在我的旁边的太师椅上,给我斟了杯茶:“明月,你要是不满意这待遇,条件你随便开。”

他的话都软下来的,还是个老板求着职员,他这工作福利其实很不错了,所谓的招不到人,我想肯定是他不愿招而已。

我没去接他递过来的茶,而是黑着脸面向他:“你这店是卖死人玩意的?”

“那只是一半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