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仅剩的三个月里,发生多次冲突,都以陶紫怜的忍让和冷冉嫣的帮腔,薜珠白有时的劝解而结束。
冷冉嫣父亲官位比不得方绿漪父亲,可家势显赫,太祖父是后汉开国功臣。凭这一点,方绿漪也得让她三分。
最先侍寝的是冷冉嫣,冷冉嫣第二日便被封为冷婕妤,赐兰芷堂居住。
兰芷堂是先皇宠妃琳贵嫔的居住,摆用无不一精致,特别是宫内有一座以白玉雕刻的假山花石,极尽贵丽妍美。
冷冉嫣一时成为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陶紫怜去拜见时,正逢方绿漪,薛珠白也在,薜珠白看见陶紫怜姗姗来迟,轻笑道,妹妹来得好迟,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方绿漪眼角看着冷冉嫣,却朝薛珠白打趣道,薛妹妹玩笑了,陶妹妹和婕妤关系如此之好,就算我们日后封礼拜见她不来,婕妤的她也必是要来的!
陶紫怜向她二人福了福身,嘴角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盈盈道,“姐姐们真是爱说笑了,若他日两位姐姐得封礼成,妹妹必是要去拜见的,别的不论,也不枉咱们几人在宛绣殿的情意。”
“今日,妹妹早二刻前便到了,但看见晨起婕妤有些咳嗽,便想起家中有一方祖传疗肺止咳的良方,便吩咐宫人们在小厨房拣好食材熬炖起来。”
陶紫怜深深看了冷冉嫣一眼,冷冉嫣眨眨眼,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陶紫怜沉下心来,又道,“不过,两位姐姐说得对,下次妹妹一定听姐姐的话,要拜见必得要早来,否则无诚心,姗姗来迟,还以为不愿来,不想来呢?”
此话一出,算是响亮地扇了她们一巴掌。方绿漪心中忿念,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薛珠白乖巧站起身来,关切地朝冷冉嫣问道:“娘娘身体好些了吗?可曾派御医来诊冶。”
冷冉嫣幽幽道,“无妨,紫修仪已经备下药膳了。”
“那既然如此,臣妾与方修仪便先告退,不打扰婕妤休息了。”薛珠白多次瞥向方绿漪,她才站起身来,向冷冉嫣行礼告退。
宛绣殿小花园里,春日绿柳茵茵,花团锦簇。夏季到了,几场瓢泼大雨,直打落了满枝碎红,流曳一地。绿草旺盛的滋长。
方绿漪清嫣的长指甲,划过一片片翠绿的叶脉,脚下绿叶狼藉。
“表姐这是做什么?也不怕汁液弄脏了手。”薜珠白开口劝道。
“脏?今日那个贱婢敢如此羞辱于我,都是冷冉嫣调教的,她以为自已是什么东西?得了宠就想把我踩在脚下,休想!”
“表姐既然都知道,又何苦生那么大的气。也是咱们命运不济,今日,皇上便出宫巡视年都去了,往后三个多月都不在宫中。‘’
“所以才更可恼,就那么一次机会,却被冷冉嫣占了去。”
“表姐,你的容貌,便是最大的胜算,只要皇上见了你的脸,什么人都成过眼云烟了。你就且再忍耐几个月。”
“也只得如此,等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收拾冷冉嫣和那个小贱人!”
兰芷堂里,碎冰在祥云陶瓷大盏里迎着窗棂中透泻下的流光,缓缓融融,散着冰寒,驱走满室仅留的一丝燥热。
雪哈炖冰梨,冷冉嫣只喝汤汁,又吃了点冰梨,干涩的嗓子顿觉舒适许多。
“这药膳很不错,但今天妹妹的表现却更医我心。”
“这都要多谢姐姐的提携眷顾,妹妹才敢弹制方修仪,也是方修仪不把姐姐放在眼里,才遭此折辱。”
“你明白就好,你呀,可惜就可惜在了家世,否则,也不是这般光景。”
“有姐姐在,妹妹才懂得,一味儿委屈求全也不是办法,也得看时候,该忍时忍,不该忍时若忍,只能让别人得寸进尺,作践自已。”
冷冉嫣拍拍陶紫怜的手背,眼里流露一丝清亮,轻叹,往后就靠咱俩互相扶持了。
不久,雨露渐多,御花园枫叶未红,秋菊渐放,立秋便到了。宫中忙忙碌碌准备太后生辰。按理,太后金秋,皇上应该即刻回丰都,可是,却迟迟不见銮驾回宫。
只收到,皇上从年都八白里加急送来的贺礼。一尊白玉佛像,如人身尺寸,将佛像放入水池中,每日晨曦,夜幕,佛像背后会有金光浮动,祥云闪现,一时令宫人们称奇。
但太后心绪依然低迷,有什么能比儿子回来给自己祝寿更值得高兴?
不过,此时,顺明王却远从封地回到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