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恋爱宝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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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失恋后你会怎么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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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A,读《失恋排行榜》的时候,我还跟你说这书不错。去年的事吧,我还跟你念一段,大概是随着失恋次数增多,我们渐渐学会怎样保护自己,我知道哪天你离开我,我再也不会像起初失恋那么痛,但是我不愿你走,因为不管那有多么轻,但那确定会痛。的确一次比一次轻,但你走后真的痛了。虽然没像以前那样,换城市,辞工作,企图自杀,睡梦哭醒,却还是在难过。

言外话,我文品不差吧,写小说敢承认读过那些风格相近的小说。你走之后我也写了一个。短篇,讲他老想前女友,他朋友建议他印百张女孩的照片,像贴小广告一样贴到每个地铁口。他白天去发现没机会,晚上坐车到公主坟,ABCD四个口刷糨子,贴好了再往东走一站,再贴,再往东走,一直到四惠东,他坐早班地铁回家。结局是什么呢?他一觉睡到傍晚,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发短信问出主意的朋友——为什么不行,为什么我还是想她?

这小说没发,我自己就觉得没劲,写完看看就扔了。要是被你读到肯定要笑我懦弱,连电话都不敢打,在家玩意淫。是的。我都在家,我想问一下那几天你都在干吗?有出门吗?你朋友呢,有人告诉你在一号线看见你相片了吗?因为我真的那么做了,因为我真的还是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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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第一次住房是平乐园。室友想吃素,而我又想要荤的。搬出来住了一段时间发现其实吃不着荤的。整天在家看碟,库斯图斯卡全集,从《流浪者之歌》开始放。想到他电影很下酒,把朋友庆贺我乔迁的白酒、红酒、洋酒,全打开混着喝。看《地下》时我边看边哭,看《黑猫白猫》又咯咯乐不停。

刘妍在这时候打我电话,说你为什么要发邮件给我。时间这么久,我都忘了那封邮件,不痛不痒,说秋天到了,一群大雁往南飞,如果它们恰好路过长沙,你又恰好抬头望天,留意最美的那只,因为它系着我对你的思念。矫情到好笑,她没回我也没怪她。结果冬天过去,大雁都在回来的路上了,你给我打这个电话?

“我以为当时没看就删了,”她说,“今天清理看见还在,就读了一遍。”

她停下来,邮件里的话还在浮现,我想你,离开你才知道你多好。能让我回去吗?我不想在北京工作,趁还没被录用,答应我,让我到你身边。

“你工作了吗?”她问。

“从新来的混成不坐班。”

“不坐班每天都干吗呢?”

“看电影,看书,喝酒,哭,笑。”

“别打电话给我,”那边没声了,似乎是捂住话筒,她可不会当着我的面哭。

为了缓解尴尬,我说:“我喝醉了,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到。”

“我说,其实那封信当时我没敢看,我怕更想你,这样也徒劳。直到今天我觉得没事了才打开看看。”她吸吸鼻子,“你为什么写这样的信,你怕我不够后悔是不是?后悔没当时就看!”

“我也是在等,拖了一个月才签约。”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可以查我报社呀!我想你,想了一个冬天也还在想。”

这是有典故的,就如我前面说的——恋人间的密码。分手前我们最长的一次分别是我去千岛湖开会,我们困在一个孤岛十天,酒店八卦形的设计屏蔽了所有手机信号,几个电话打不出去,我写了一个三百字的短信,可能一天,也许两天,屏幕都是正在发送的显示。就在几十个小时后,她早上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她的男朋友发给她的一百句——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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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Dear:

你电话打不通,不是你也有意外了吧。我尽量帮你照顾郑婷婷,不过她好像不想麻烦我。前两天我还问她买了衣服要我帮你寄吗。她说不需要,结束就结束了。情绪在变好,但就是三天前晚上,她因为连续高烧被送医院抢救。我正巧在崇明岛,赶到医院已经天亮,大夫说没问题,可是——她的脸也许从此破相,留下麻子脸。

我看她时她还不知道,情绪很好,说她才二十岁,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现在还在住院,其实烧退了,只是我们怕出去会让她看到镜子。我和她干爸商量问问你什么意思。

PS:我见过张珏了,怎么说呢,他比你还雷。

上!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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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榜眼的父亲为其雇了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全天。张珏跟她同居半年都没享受过这待遇,而且还是黑保镖。他并不觉得自己是种族主义,但是,对待黑人及日本人他还是有种特殊的感情。黑人鸡巴大,张珏不怕,他有枪,一切都能通吃。

他又来BBF,又坐长岛冰茶旁边。像我和榜眼最初对张珏的感情一样,她崇拜死他了,看看他今晚有什么作品。才两天吧,也许是爱上他了,她那晚被拉出去,分分钟的事跟港片似的。张珏要她摸摸怀里的枪。

要么给钱,要么强奸你。

去哪儿?

不要吧,给我钱就好,你打算带我到哪儿?

我全买这个了,车钱都没有了。

我这有。

够狠的你,我自己走回去。

长岛冰茶偷偷看着偶像,右手藏在左怀里,似乎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有枪。她想找点什么说的,她就喜欢这种搞不定的感觉。“你昨天怎么没来?”

“我走到家都下午了。”他打了哈欠,“没睡好。”

“我可以帮你,我会催眠。”

他含泪看着她,那是困出来的。“给我买杯长岛。”

她买了两杯回来,听他的话,她打算戒掉酒吧生活了。

他并不在座位,而是奔向舞池的黑人。他拍拍对方,给他摸摸怀里的枪,像幼儿园小朋友把仓鼠偷带到学校,两天里给所有要好的朋友分享。黑人摸半天,明白了,把手掏出来就给了张珏一拳。

他掏出枪,抵着对方的头,大骂:“Nigger!”

“Come on!”黑人握他的手里的枪,顶着眉心,“Shoot me!”

曾写出《枪支的使用与保管》的作家下不了手,想抽回又被他牢牢抓住。黑鬼把枪夺下来,将子弹倒空,留一发在里面,转了几圈,陪他玩俄罗斯轮盘。

“Be careful!”榜眼叫道。

“Take easy。”他抵住自己太阳穴,盯着张珏,按一下,空的。

他把枪扔给他,对他微笑。张珏将枪口慢慢滑向自己的右太阳穴,又滑向左太阳穴,上了膛。

“你别玩,张珏,赶快回去!”

他看了一眼周围,长岛冰茶也围过来了。他不想死,但不扣下它,会永远失去榜眼,也许长岛冰茶也不再瞧得起他。汗珠从他额上渗下,眉头紧皱,Nigger还在微笑,嘴角微翘。不扣扳机会比死还难受。他闭上眼睛,食指心摸摸扳机,枪口忽然转到黑鬼的胸口扣了下去。

空的,他长吁口气。虽然羞耻在上升,还好恐惧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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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过节的时候没回家,有个朋友一口热心肠地说一个人过年怎么行,一年都会不痛快。我说除夕夜我在家玩祖玛听春晚挺好的。他非要把我拉出来,说他在现代城的澳菲尔组织了一个留京者派对。

“此地人多,速来。”他说,好像觉得效果不理想,又补充了一句:“人傻、钱多、速来。”

他就喜欢讲这种老掉牙的段子,我以为他或许就是最后两个大师之一哈维马斯所论述的个性语言丧失,转而被公共话语所替代的极适合的例子。你也见到过,TATA,简单地说,就是酷爱引用当年大片及春晚流行语来调解气氛的人。因为这是最直接最不用动脑的幽默。

我赶到咖啡馆发现他的Party好有气势,他一朋友,加上我是三个人。我很谨慎地坐到能看电视的一边,那是允许我少说话的保护伞。

“还有没来的吗?”显然他朋友也对今夜的策划表示惶惑。

“没了,就我们仨,”我朋友说,“我讲个笑话,开个头。都知道春运买不着票,前两天我朋友就跟我抱怨这事,他是苏州的,回不去,然后他问我,买着没有,帮我带一张。我跟他说,我还好,我爸妈住西直门,坐2号线就到了。”

我俩看着他自己笑,冷静后他轻拍一下桌子:“居然不笑?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操你妈,又来了。”我说。

“好啦,介绍你俩无家可归的人认识了。慢慢聊,我爸妈还在西直门等我呢”,他掏出两包中华扔桌上,“坐地铁就到,哈哈。”

他走后笑声还余音绕梁,我俩面对面傻坐,实在没话说。我没事看两眼春晚,他拿手机发短信。

“咖啡不错。”我太天才了,第一个找到话题。

“对。”他说,想想该再说点啥,“咖啡馆也不错。”

“对。中华也不错。”

“对,服务员也不错。”

“对。”

没了,又得干坐着,生不如死。我们都是有素质懂礼貌的人,谁也不好意思借故先走。一支接一支地点烟。快午夜的时候无意间问起了职业,这拯救了我俩的除夕夜。他对作家有兴趣,而他的职业更有趣——私家侦探。

我们有个交集,侦探小说。我们最爱的都不是柯南道尔,我喜欢阿加莎,他认为是奎恩,心理是靠不住的,一切拿证据说话。令人愉悦的守岁,新年来到时我们都有点舍不得,我答应将以他为第一读者写本侦探小说。他很兴奋,说可以帮我查找一个失散的朋友,反正过年这几天也没活儿。我想了想,失去的朋友像摇彩球一样在脑子里乱蹦,一个粉红色的名字掉了出来——陈静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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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我那个冷笑话朋友是天娱的,除了做超女快男,他们还做星姐这种选美。年后他问我春节过得怎么样,他可又要忙了,他问我介绍几个漂亮女孩参加星姐,先把资料写真发过来,他们觉得合适就可以保复赛。

“要是女孩档次上来了,收视率就上来了。”

“直接找模特公司多好啊。”我建议。

“我们希望是个人报名,公司间的对接会有分赃问题。”他又笑起来,他觉得用“分赃”这个词来替代签约太好笑啦。“你又不吃亏,你保她十强,多好啊。”他这回换淫笑,还问我明白没。

我其实没兴趣,因为我对这种名利悬赏的性交易没感觉,甚至都有点恶心,跟买春差不多,不是我该干的。TATA,说句话你别笑我,我真不觉着这种事是我占便宜,好吧,我不帅,身材不好,但是有时候还是以为被人家占了便宜。

有天我打开电视看点点一脸憧憬对记者说虽然没恋爱过,但曾幻想过那应该是甜美的。呕吐之前我就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这个。

“你去不?”她问。

“给我钱,我就去当评委。”

“我很想见到你的,但我想经纪人不会要我录不上星电视台的节目。”

“你牌儿这么大啦?”

星起源于哪儿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超女快男在湖南卫视播,你不在湖南也能看见,而星姐只在湖南的娱乐频道,在长沙除了湖南卫视和金鹰卡通,那些都是不上星的。

“你什么时候能出名啊,我还想跟作家闹点绯闻什么的,显得我有文化底蕴不是?”

“得!祝你早日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