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和段雪绒各有各的心思,皆沉默的望着容齐,尤其是段雪绒,看向容齐的目光不仅又复杂,还有了以往不敢展露出来的爱意。
她终于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跟在他身边了,只是,这代价是那么的大。
上陌望着容齐的目光不变,是那么的坚定。
房间里一度的沉静,谁也不敢打破这静寂的一幕。
良久,两人将吃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一旁的南浔终是忍不住了。
“容齐,你就将东西给上陌吧,这是个事情她迟早都要知道的。”
他话音刚落,容齐凌厉的目光就募地射向他,直接将他一国之主射的退后两步。
心下不平,不给就不给呗!
他不过是好心提醒两句,他这么对他做什么?
上陌望着容齐的目光不见之前的执着,甚至更胜,颇有一番不看到边不罢休的架势。
其实南浔还想再说一句,将这封信给上陌看了之后,两人可以一起想办法,不一定非要安段云龙的遗嘱来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齐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伸手将信从袖筒里掏了出来。
上陌见此,上前将之拿下,放在手心观看。
顿时,她有一种想要报复朝廷的心理。
信是写给段雪绒的:雪绒,相信你已经收到为父有危险的消息了,不要慌,无论是北辰皇上想杀我还是不想,我都难逃一死,为父的血能解百毒,那北辰皇的身体受毒药侵蚀已久,药石已无用,唯有将他被毒污染的血液换掉,才能得以重生,可这世间,能融百体的血液,也只有为父的了。
读到这里,上陌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局。
原来,段云龙去往北辰是打算一命换一命的。
怪不得段云龙走的时候,看段雪绒的眼神是那么的舍不得,将什么事情都吩咐的好好的,像是将死之人放心不下独自在世间的女儿一样。
她那不好的预感,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可是,后边的内容,真是让上陌想笑。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上边的内容,从鼻间嗤出一声。
现下,她倒是不知道该为段云龙为了女儿的一片父爱之心感动,还是该为段云龙这无理取闹的要求而气愤了。
信的后半部分提到了容齐。
段云龙说,他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段雪绒,但段雪绒在这世间,除了他便只有容齐一个亲近的人,所以,他在信中说,要容齐收了段雪绒。
不仅仅是收这么简单,还要升为妻位,和上陌平起平坐。
真是玩的一手好手段。
拿性命换来自己女儿的幸福,段云龙当真老奸巨猾。
想必北辰传来他被北辰皇关押起来的消息,也是他让北辰皇传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他们一起来看他留下的锦囊内容,他强加给容齐的条件。
为何一开始不说?
因为一开始说了,容齐肯定不会答应。
他宁可帮助大燕和北辰开战,也不会娶段雪绒进门。
段云龙将一步步的棋子下的甚好,完美的堵住了容齐的路,一步一步,引诱着容齐进入他布的局中。
手上用力,原本没有褶皱的纸瞬间被她握成了团:“我真不很不想接触这样的事情,容齐,现在还能救出那个在江湖上都有着好评价的段神医吗?”
说这话时,她语气里已经添上了嘲讽。
段雪绒微微一抖,有些复杂的看向她。
上陌我所畏惧,正面迎上她的目光,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是啊容齐,你赶紧想想办法,阻止这件事情发生,有些事,我宁愿与北辰为敌,也不能委屈了你们。”南浔不顾一旁段雪绒的感受,直接开口。
自尊心超强的段雪绒听到这句话,反射性的望向容齐。
娶她,就这么难吗?
容齐未再说话,突然一甩衣袖,疾步朝外走去。
“诶?容齐你去干嘛?”南浔连忙跟上,边喊边追。
房间中,顿时只剩了上陌和段雪绒二人。
“呵!”上陌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那笑里边,对段雪绒满满的鄙视。
一个要父亲付出生命来换取自己幸福的人,难道要她生出敬佩之感吗?
“段神医一世英明,现在却晚节不保,一生救人无数,却在死这件事上为自己画了一个圆满的黑色句号,段雪绒,这份情你受得起吗?”
上陌的目光落在段雪绒的身上,让她如同针扎。
可她反驳不出什么话,只能生生守着,她没有容齐的宠爱,没有容夫人身份,没有底气来反驳宁上陌。
所以。
她必须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在这容府之中争夺一席之位。
不止是容府,以后的北辰皇宫,都会有她的存在。
她的父亲为大燕而死,仅凭这点,她就能借题发挥握住大燕皇帝的心,让他站在自己这一边。
父亲,对不起了。
背对着上陌,她的眸底突然染上了一丝厉色。
上陌明显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不太对劲,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吨了两秒,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她的房间。
只希望,容齐能将段云龙救下,那么一切安好。
若没有的话,这容府恐怕没有太平日子可以过了。
已近黄昏,容齐出去后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宫里紫诺皇后派人过来问,南浔为何还没有回宫,上陌知道,两人定是为段云龙的事情忙碌去了。
紫诺皇后在宫中等的煎熬,索性抱了小皇子,一起来了容府。
白亦和阿瑶也回来了,几人听说了段云龙的事情,都忍不住发泄了一通。
“这些人,当真以为提供了个能救小姐的法子,就能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阿瑶颇为气氛,一张小脸儿气得通红。
上陌轻轻抿了口茶,心情已经平静的她,仿佛这次的主角已经不是她了。
“对了,你们中午去了哪里?怎么吃的?”
说话时,她眼神中多了一抹暧昧,不住的在白亦和阿瑶的身上打转。
阿瑶募地一脸红,不再言语。
白亦见此,忍不住嘟囔道:“你这么关心人别的私事干嘛?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的。”
“好!”上陌扬声应下。
冷哼一声,将茶杯往那个桌子上重重一放:“果然闺女大了不能留啊!”
白亦:“……”
丈母娘,他真想当场喊她一声丈母娘来着,只要她答应赶紧让阿瑶嫁给他。
众人一直在大堂中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傍晚,还不见容齐和南浔的身影。
上陌的肚子叫了已经不是一次了,中午都没有用膳的她,若不是肚子一次次的抗议,她都忘了早就该补充营养了。
正当阿瑶提醒她用膳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身为熟悉,几人顿时起身迎了出去。
府门口,南浔匆忙走了进来,累的满头大汗。
上陌朝他身后望了又望,最后才确定他身后真的再没有人了,忍不住有点失落。
“他呢?”
“他?”
南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募地反应过来,连忙道:“哦容齐啊!他去银楼了,说什么去找银楼的银面楼主,可能会几天不回来,让你在家好好等着。”
“要几天不回来?”上陌紧紧蹙起了眉头。
找银面告诉他这些事情就好了,为什么他还要好几天不回来?
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会胡思乱想。
容齐啊!当真让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南浔见到了紫诺,想到现下的情况,忍不住埋怨了她一番,更勒令她没事不要乱跑。
现在正是北辰和大燕不合的时候,赫连皇疯起来连自己的亲妈都咬,他真害怕赫连皇会将注意打到自家亲亲皇后的身上。
到时候,恐怕大燕就要彻底属于北辰了。
“喂!你们干嘛呢?没事儿就赶紧回宫,少在这里膈应人。”
上陌本就心烦,又见这两人当着他的面秀恩爱,便毫不留情的赶人。
南浔和紫诺一怔,随即抱着小皇子便迅速退出了容府的大堂。
他们深知上陌的习性,如今实在不易和她接触。
就这样,上陌独自一人回了主院,独自一人入睡。
真如南浔所转告的,都已经过去三天了,容齐还没有回来,而东边小院里的那位,照常如旧的安静,一点儿也不想一个正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的女儿。
段雪绒的这种淡定之力,上陌不得不佩服。
直到第四日的深夜,上陌翻来覆去的正睡不着,突然就听见外边传来那道熟悉的脚步声。
顿时,她掀开被子就小跑了过去。
开门,迎面而来的正是那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情不自禁的添上一丝欣喜。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容齐离开的这几日,对她的生活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不知不觉的,她已经离不来有容齐的生活了。
月光下,容齐微微点了点头,有些苍白的朝她一笑。
开口,,声音极轻,淡的人几乎听不见:“我回来了,外面风大,你只着了里衣,还是快进房吧!”
“好。”上陌没有听出他的异样,上前去揽他的胳膊。
突然,就在她不小心碰到容齐胸膛的时候,它募地发出一声闷哼。
上陌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了?是不是旧疾复发了?”
“咳——无碍。”
容齐奋进的摆了摆手。
这三日,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北辰,本以为能将段云龙就出来,却不想那北辰皇警惕的很,他们为了段云龙逃跑,竟将段云龙关了起来。
他刚到皇宫,便被一群人围攻。
这不是重点,一群人围攻并不算什么,他剑神的名号岂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