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醉人就醉在,这北辰下的血本极重,他能逃身已是不易,只是……
想到这次的损失,他渐渐黯淡了眼眸。
上陌不顾他的挣扎,强硬的执起了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待她接触到他的脉象时,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容齐,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会被伤成这个样子?”
在她认为,他本就没有多少内力,能会轻功也只是上次针灸积攒下的一些真气。
可是,现在的他却元气大伤。
他,他不过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被伤成这样呢?
此时的容齐被识破,彻底放松了自己,整个人依靠到了上陌柔弱的肩膀上。
“哎呀!”
上陌刚恢复的身子也不是多结实,被他压的一晃一晃的,跌跌撞撞的朝床上走去。
‘噗通’一声,两人齐齐倒在了床上。
某女要忍不住骂娘了。
容齐这丫,平时看起来没有多少肉,为何这一背起来这么沉的!
容齐眼眸微阖,他知道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也有自己动手走路的能力,迷迷糊糊中还看到了上陌气得想杀了他的小表情,可这一刻,他就是想赖着她,让她围着自己转。
上陌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
他的身体一向不好,她这会儿的心思只当他是受伤过重,晕过去了。
费劲的将他的姿势摆正,开始为他脱衣服,也不知道有没有皮外伤。
白色的锦衣上边是没有一丝血迹,可不代表这衣服下边的肌肤就是完好无损的。
腰带,系带,外衣,系带,中衣,一件一件衣服从容齐的身上褪下,一共三层,还有最后一层,整个过程,容齐都未睁开一下眼睛。
就在上陌解开最后一层的系带,准备褪下容齐的里衣时,突然一双手反将她的手握住。
“容齐?”上陌顿下动作,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被唤的人貌似有些不舒服,眉间的皱纹就没解开过,可是他握住她的手,却是那么的紧。
上陌没办法,只能抽出了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胸膛,柔声哄着:“容齐,你听话,将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好吗?”
然,容齐根本就没有反应。
上陌动了动被他握的手,发现还是那么的结实。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无声的发愁。
“容齐,你再不松开,我以后都不搭理你了。”她突然虎了脸,变相的威胁。
容齐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紧了松,松了紧,似是在犹豫。
犹豫个毛线,上陌‘啪’一声就将他的手打下,拿出了撕快递的手劲脱他的衣服。
挡不住就算了,容齐索性软了身子,任上陌折腾。
上陌见此,松了口气,继续受伤的动作。
纯白色的里衣褪下,露出了里边布满了淤血的肌肤,还有以前留下来的疤痕。
这一番满目苍夷的景象,看得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能伤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不敢去看,可是不得不看,轻轻抚上他因为淤血而堆积成的黑色皮肤,她颤抖着不敢用力,眸中渐渐涌上了晶莹的水光。
他的胸膛上,有一块早年留下的疤痕,那疤痕像是烧伤的,很可怕。
她的手轻轻碰到那疤痕,他便猛的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上陌吓了一跳,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容齐眸色深邃,见她如此,摇了摇头。
唇边挂起一抹苍白的笑,淡淡道:“让令姬去请银楼的朱雀,她是银面的专用大夫,艺术非凡。”
上陌微怔,随即连忙应下,想也不想的就往外跑。
容齐回来的时候,令姬就在树上,可她并不敢下来。
纵使再担心也不敢,此番上陌一叫,她连忙就奔了过去。
她刚要行礼,上陌就急忙将她拉了起来,语速极快:“令姬,你知道银楼的朱雀对不对?你快去请他,容齐伤的好重,我医术并不精通,不敢下手。”
令姬知道银楼在什么地方,事关容齐的身体,连忙应下消失在夜幕中。
上陌心急如焚的回了房间,望着容齐虚弱的样子,鼻尖又忍不住一酸,泪花扑哧就掉了下来。
“你到底是做什么去了,怎么会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还伤得这么重,万一牵连了旧疾怎么办?”
容齐睫毛微动,渐渐睁开了双眸。
见上陌正趴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一笑。
手指微动,抚上她哭红了的鼻子,缓缓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上陌抹了把鼻涕,哭的一抽一抽的:“那我还能怎么着?总不能笑吧!”
“想笑就笑,就是别哭了。”他淡淡的安慰。
想了想,突然又道:“我还没死呢!要是真想哭,就先攒着,等我死了你再哭。”
“你——”上陌真想揍他。
可看到他身上的伤,抬起的拳头又缩了回去。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心情说笑话。
她不知道银楼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令姬什么时候能将朱雀请回来。
“我现在能做什么?”她只能扁着嘴望着容齐的伤,她的医术并不精湛,若是别人,她还真敢一试,可是现在是容齐,她不敢。
她害怕她会有任何一点的小失误,然后给自己造成无法挽回的痛苦。
容齐轻轻握着他的手,用了自以为很大的力道,可在上陌看来,还是微不足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我身边待着就好。”他浅浅抿唇,有一种病态的吸引力。
上陌撇撇嘴,不再说话,但是眼中的水渍未缩减一分。
寂静中,他发出一声叹息:“不要担心,这些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的,好好休养个十天半月便没问题了。”
“都十天半月了,还没问题。”上陌撇嘴,丢给他一个白眼。
容齐失笑,不想再狡辩。
再和她说下去,怕是要露馅的。
令姬的速度很快,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便已经将朱雀请了回来。
朱雀是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冷若冰霜的表情和严肃时的令姬有的一比,尤其是帮容齐把脉时的神色,看的上陌都有些怕怕。
容齐是悄悄回来的,令姬是悄悄去请朱雀的,所以小院除了没有灭灯之外,与往日毫无差别。
趁朱雀给容齐把脉的时间,她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楚暮当初是和容齐一起走的,为何没有一起回来?
疑惑归疑惑,现在并没有人给她解答。
担忧的目光落到容齐的身上,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他。
朱雀的手从容齐的手腕上收回,她立即问道:“怎么样?要怎么医治?多长时间才能好?”
一个个的问题迫不及待的问出口,问的朱雀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走去一边的药箱,从里边掏出了一堆的瓶瓶罐罐。
开口,声音也是清冷的很:“夫人也是通医术的,想必实现查看过公子的伤势了,公子伤的不轻,若是一开始就去银楼找属下的话,事情便好办的多,但现在——”
“现在怎样?”上陌听到她语气不对,瞬间就慌了。
朱雀配药的手一顿,淡淡安慰:“夫人不用担心,不过是需要的时间长了些。”
呼——
上陌狠狠舒了一口气,吓死她了。
令姬抿了抿唇,安慰式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有埋怨了朱雀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话就别大喘气了,瞧你把夫人吓得。”
朱雀未说话,手上的动作不停。
她就是想让这位夫人知道一下,楼主为了能早点见到她,宁愿不要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楼主,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看着,不由的心疼。
也不知道她药箱里都是什么药,每个瓶子都长得查不出多,倒出来的药丸长的也相差无几。
但从她的配药动作来看,那些药肯定不是一个种类的。
不一会儿,她的手心便有了一小堆的药丸。
“这、这都是要给他吃的吗?”上陌看的蹙紧了眉头,这一小堆的药丸,也是夸张了些。
朱雀音色毫无波澜:“这些还只是一部分,若早些处理的话,仅这些便能将公子的伤情压住,但公子先回了容府而没有回银楼,这中间耽误的时间,让他的伤势恶化,所以处理起来相对麻烦些。”
这是为什么啊!
上陌只觉得心里有许多情绪一涌而出,多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该怎么去说话。
“朱雀,你告诉我,你们楼主回去了吗?他是不是带着容齐去了北辰?”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凶意,隐隐带着对银面的不满。
仿佛朱雀点头说是,她就会杀到银楼,让银面换一个完好无损的容齐回来。
朱雀一时间愣了,有些茫然的望向了一边的令姬。
她现在该怎么回答?
令姬使劲眨着眼睛,使着眼色。
笨蛋,当然不能承认,不能告诉夫人楼主回去了啊!
不然等下上陌杀去了银楼,去哪里弄个银面出来给她发泄?
朱雀点了点头,回神对上陌道:“夫人,楼主还没有回来,至于公子是不是和楼主去了北辰,还请夫人等公子醒了,亲自问公子。”
“哦……”
上陌蹙眉应下,显然,在朱雀这里是得不到什么信息的。
慢慢走到床边,容齐的呼吸正渐渐步入平稳的状态,这种现象表示他已经睡着了。
她转身望向跟过来的朱雀,问道:“你方才说这药丸只是一小部分,等下还需要做什么?”
说到这,朱雀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淡淡道:“输真气,泡药浴。”
输真气?跑药浴?
“没问题!这些我都能干!”上陌毫不犹豫的点头。
是吗?
朱雀再次打量她,眸间尽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