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为时已晚。
这一刻,上陌多么的不希望楚暮会轻功,多么的希望他突然没有内力而停下。
“噗通——”
楚暮再次落脚之后就再也没起来。
他所处的地方,瞬间就出现一个大坑,正是容齐和上陌齐心协力挖出来的陷阱。
厉害了,猎物没捕到,竟然捕到了个人,容齐这陷阱牛逼!
楚暮瞬间就傻了眼,茫然的望着已经陷到自己腰间的坑,向上陌投去泫然欲泣的表情。
上陌那个不忍心看啊!
她和容齐亲手做的陷阱啊!!
飞身下了树,怒气腾腾的来到楚暮的跟前:“楚暮,你要是说不出个多重要的事情来,你就给我在这陷阱里待上十天半个月的。”
楚暮傻了又傻,快要哭出来:“夫人,我都掉坑里了,你不来安慰我还凶我?”
还凶我,好委屈……
微风吹过,树上的容齐飞身而下,气势凌然的落在楚暮的跟前。
楚暮立即十分委屈的望向容齐:“公子,属下委屈啊!”
容齐淡淡瞥向他,目光似有一丝杀气。
凝视了他好久,才缓缓开口:“这陷阱是我与阿宁刚设好的,准备搞些野味来做还没吃的午餐,你可倒好,一脚毁的彻底,你说谁更委屈?”
啪——
楚暮顿时觉得吊着自己小命的那根绳儿断了。
双眼盛满了抱歉和乞求,默默的看向了上陌。
上陌冷哼一声,将脑袋转到了别处不想搭理他。
“说吧,你慌慌张张来找我有什么事?”容齐打断了楚暮努力求生的眼神,淡淡问。
一听容齐提起这个,楚暮立即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连忙正了脸色道:“是皇上,大燕皇突然派人来了容府寻你,看起来很急,我刚想派人来寻您,他便亲自到了府上,说是出事了要找您商量,我便赶紧出来寻您。”
“南浔?”上陌将别的事情先放下,微微疑惑。
容齐沉了眸。
在这风调雨顺的环境下,能让南浔如此紧张的,除了这大燕的皇后之外,也就是四国之间的事情了。
“随我回府。”容齐不再多想,径直朝山下走去。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是北辰出问题了。
楚暮想要出去,上陌一个冷眼给他瞪了回去,语气凶悍:“给我将这陷阱还原,我连午饭都没有吃,不给我还原你就不要下山。”
凶巴巴的说完,她看也不看楚暮的脸色,转身跟上了容齐。
楚暮那个悲愤啊!
他还想去看看大燕皇帝到底出什么事了呢!
容齐下了山后,不出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容府。
那二货皇帝一点稳重都没有,站在容府门口望见他的身影后,像个什么的就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容齐,你可回来了,这次出大事了。”
上陌望着南浔着急的脸色挑眉,眼里满是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南浔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都到了容齐的跟前,还急得脚步不能停。“是北辰,北辰突然加急来信,说段云龙有意害北辰皇,现已被关进大牢,不日便要处死。”
“什么?”
上陌不敢相信的蹙紧了眉头,向容齐投去询问的目光。
北辰皇不是还需要段云龙来医好自己的病吗?怎么会将他处死?
容齐一双眸子毫无意外的沉了下来,进了府门径直朝段雪绒的院子走去。
段云龙走时曾留下了一个保命的锦囊,如今该派上用场了。
到了段雪绒的院子,四周安静的很,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许是今天中午容齐和上陌走后,段雪绒下的令不许任何人接近了。
高傲如她,怎么能接受别人看到她失败的一面。
容齐等人也没有唤人,径直走到东厢房门口,在门口停了下来。
他与上陌很默契的,都没有开口唤人。
南浔忍不住了,急得抓耳挠腮:“这院子里的人呢?段小姐不在吗?”
话音落下,房间传来一道异响。
紧接着,东厢房的门被打开。
段雪绒双眼微红,目光有些涣散,整个人看起来没一丝神采。
她抬眼便看向了容齐,目光有些复杂,转瞬间便将眼神收了回去,仿佛她只是无意看了个陌生人。
身后的宁上陌,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为段云龙悲哀。
自己在北辰承受牢狱之灾,女儿却在别的国度想着办法勾引别人的夫君,真是不可说,不可说。
段雪绒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眸看见南浔后,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没有什么精神,照着规矩浅浅行了一礼,缓缓道:“雪绒不知大燕皇驾临,有失远迎,不知大燕皇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哎呀都这个节骨眼上了,礼仪什么的都先扔一边儿去,段神医走的时候不是给你留了一个锦囊吗?现在在哪里?”南浔着急忙慌的挥散那些,就差没蹦起来。
段雪绒刹那怔住,眸中渐渐有了情绪。
“父亲留下的锦囊?”
她的一双秀眉瞬间蹙起,有些不太确定南浔说的话。
南浔见此,连忙点头道:“是啊,就是那日段神医在饭桌上交给你的,说什么虽不能让北辰退兵,但能保他一命的锦囊。”
“为什么要那个锦囊?我父亲怎么了?”
段雪绒终于听明白了南浔的意思,眸中渐渐有了慌乱。
刹那,南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都亲自来要锦囊了,她还看不出来吗?现在不是应该赶紧拿锦囊吗?
上陌见两人说的就是不在正题,望着南浔,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
开口,回归了她平时清冷的音色,缓缓道:“段小姐,北辰传来消息,说是段神医想要毒害北辰皇,现已被关押,不日就要处死。”
“你说什么?”段雪绒顿时花容失色。
惊吓吗?
惊吓就对了!
无视段雪绒发白的脸,她接着道:“段小姐,别浪费时间了,段神医临走前曾交给你一个保命的锦囊,他还说上面记载着北辰皇的把柄,事关段神医的性命,还请段小姐配合的交出来。”
“交,我交,你们等着。”
这下,她的呼吸都乱了。
步伐慌乱的朝房间里走去,似是有些撑不住,踉踉跄跄的撞了进去。
上陌见此,抿了抿唇,望向身边的容齐。
却见那人,一脸平淡,眸中虽有深沉,却不是因为段雪绒而升起的。
段雪绒进去后很快就出了来,手上多了一个锦囊。
南浔如见到了稀世珍宝一样,连忙道:“你快打开,快看看有什么办法救段神医。”
只要段云龙能活,北辰皇的病才能好,北辰皇的病好了,才能商议北辰和大燕之间的事情,不过也只是商议而已,大燕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可若是段云龙不活的话,大燕就连商议的资格都没有了。
段雪绒的手不住的打颤,现在的她慌乱的连锦囊的袋子都握不稳。
这还是上陌第一次见她如此慌乱的样子。
南浔看的着急,却又不能躲过去自己解,只能急的跺脚。
上陌静静看着,心下也事紧着一根弦。
终于,在段雪绒的奋战下,锦囊的带子被她解开,倒出来的,是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快念出来听听,救人要紧。”南浔迫不及待的说道,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纸张。
他的眼神,就像饿狼盯上了猎物一样。
段雪绒将纸抚平,慌乱的,急促的,一点一点的看着。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处,不再往下读去,眼中隐隐有水渍在微微闪烁。
“怎么了?”上陌是在场的唯一一个女性,见她如此,忍不住蹙眉问道。
段雪绒渐渐有了哭腔,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之色:“师兄,救救我父亲,师兄,不然父亲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上陌不解的望向容齐,不是说有北辰皇的把柄吗?为什么要求助容齐?
再看段雪绒的神情,并不像是装的,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南浔和上陌有着一样的疑问,心急如焚的他直接夺过了段雪绒手上的纸。
待将上边的内容看完后,不可思议的望向了容齐。
缓了好久,又幽幽的转向一旁满脸疑惑的上陌。
上陌看见南浔这幅表情,越发的好奇,可是一贯的作风不允许她主动去看段云龙留下的信,毕竟这是段云龙留给她女儿的。
而他的女儿,是她的情敌,她的自尊是不允许的。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
可是她好奇,那张信就在跟前,她真的很想夺过来一览为快。
“救段神医的办法是什么?你们说啊!”
南浔不知道该怎么说,抬了抬手上的那张纸,想递给上陌,让她自己去看,毕竟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上陌这个的这个容府主母知道的。
可是,就在他将信递给上陌的那一瞬间,被容齐伸手截了过去。
容齐略显深沉的目光迅速在纸张上扫视了一遍,随即便从容淡定的放在了袖筒里。
危险的目光望向南浔与段雪绒,沉声道:“这纸张上不止记载了北辰皇的把柄,还透露了非同一般的消息,我希望你们不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免出现你们负不起的责任。”
南浔本就被那纸上的消息震惊,瞬间不知如何是好的望向上陌。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上陌见此,再也忍不了了。
朝容齐伸出了手,强势道:“拿来,让我看看。”
直觉告诉她,这封信不简单。
容齐深深凝视着她,再没有之前的纵容:“阿宁,听话,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拿来便好。”上陌也不想让,伸出的手固定在空中。
他越是这样掩饰,她就越觉得这封信不简单。
容齐,你对我还想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