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受天下人敬仰,同时也受皇上猜忌。随着权势的膨胀,他们三人不仅不敢表现出彼此的友情,甚至唯有可以造成冷漠和敌对。
但是当年那个打造空前盛世的理想,他们牢记在心。他们一直深信彼此情意,各自努力在权势的刀尖上游走向前。
他们是兄弟,就算没有血脉,难以相聚,但是他们一直深信那份情……就算表面争锋相对,为各自利益互相猜忌,可背地里却互相照应。
十年,漫长的十年,他们都艰辛走过来。他们一直坚信下一个十年,下下一个十年……会继续走下去。
可没想,不经意间变了,为了丑奴儿变了!月华和曜天对望着彼此眼中的挣扎,紧拽着对方衣领的手,缓缓松开。
“对不起。”他们带着一份矛盾的挣扎,望着彼此不约而同说。
“看来来,暂时没事了。”可若牵扯到丑奴儿,他们又会毫无形象叫嚣吧!丑奴儿,丑奴儿,都说是红颜祸水,她却丑颜祸水。
时值朝廷斗争关键时刻,他们三人之间,可不能前厅的火还没破灭,后院反倒失火烧了房梁。
“丑奴儿醒后,我把她走。”他挂着淡淡威仪的笑,语速缓和宣读他的决定。
“不行。”月华和曜天整齐出声,两人眉目间充溢相同的坚定。
“我不将她带回东宫。那请问两位,她是该留在王府,还是将军府?”趁着月华和曜天沉思之际,他继续陈述,“我和月华尚且能在将军府留下探子,你们说容妃和父皇就不会安插探子吗?今日丑奴儿的生死,同时将我们三人引出。父皇还会相信,我们三者利益矛盾的说法吗?月华,你可否记得当日你塞给曜天――丑,重,毁三字?我们三个人在权势的刀尖行走,是不可以有重视的东西。否则,只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既然你们的把柄已经出现,你们说我们的敌人会如何利用和对付?曜天,你当真能带丑奴儿出征?月华,你日理万机当真能保证今日之事,不会在王府重演?……目前而言,似乎只有我这个东宫最清闲吧!”
月华和曜天彼此相望挣扎好一会儿,彼此肯定绝对均不愿将丑奴儿托付给对方,思来想去似乎只能将丑奴儿暂时交给夜阑。
看着无精打采的月华和曜天,夜阑粲然一笑:“走吧,上面还有一个若兰和花宜兰等着我们。”男人只可多情,不可动心。否则只会像月华和曜天这般,凡人啊,烦人!
“走!”月华和曜天各自整理一下,杂乱的衣服和发丝,同时露出十八层地狱恶鬼般的笑容,三人并肩走出密室。
一黑一白的身影,急冲冲走入屋内,争先恐后占据靠丑奴儿最近的位置。
“古医师,她还好吧?”看着丑奴儿苍白却不在泛青的面颊,曜天依然忍不住有些担心询问。
而一身白衣的月华,则趁机坐在床边,伸出白玉般的指尖,碰碰丑奴儿的额头,探探她的鼻息。
呼吸虽然虚弱,却平和有力。不待古医师回答,月华已望着丑奴儿露出安心的温笑。
“已经喂过药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古医师一边用绵帕擦汗,一边低头收拾药箱,看着曜天嘴角的淤青,忍不住加上一句,“老奴这有活血化瘀的良药。”
“不用,不用。她没事就好,就好。”那颗紧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下。
他扭头望着痴望着丑奴儿的月华,明知不该与他鹤蚌相争,却又难以压抑心中怒火。想要从他手中夺回丑奴儿,却又因那份沉重的懊悔,不敢上前半步。
“太好了,奴儿没事,太好了。”听古医师道,丑奴儿即将醒来。又见曜天只顾着丑奴儿,而尚不审问她。担心计谋生变的若兰,连忙挤出眼泪哭喊引起曜天注意。
真是恶心的声音。月华瞟了眼跪在地上的若兰,眼角一挑转向曜天。若是他,他会让伤害奴儿的人生不如死。可这里毕竟是将军府,若兰又是曜天的人,如何处置若兰还得曜天拿主意。
“你可真够狠心。奴儿拿你当姐妹,你又拿她当什么?”曜天语调平缓低沉,却在无形中含着让人难以喘气的压力。
“我……”她早已备好长篇大论哭诉,可曜天的逼问下,在满屋浓郁的药味中,她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拿丑奴儿当姐妹。是的,她曾经拿她当姐妹。当日,还是她冒死求曜天救下丑奴儿的。可丑奴儿拿她当什么?
丑奴儿勾引了属于她的男人。如果不是丑奴儿的出现,她不会在曜天面前失宠。她不会成为众多美人口中的笑柄。
尖锐的恨意,划破她的慌乱。她重咬一下舌尖,逼自己恢复应有的冷静。“将军,我当她是姐妹,姐妹啊!”她痛心疾首轮着白皙的拳头,拍打着冰冷的地面,“可是,可是……我被逼无奈。花小姐答应我,只是小小处罚一下奴儿,只是拖延奴儿伤势愈合。她没说那是要命的毒药啊!要知道,早知是毒药,我宁可自己死掉,也不会害奴儿。我的命都是她从火场救出来的,我怎么会害她……”话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曜天和月华并不吭声,只是齐盯着跪在地上的若兰。一个唇角绽开笑花,一个唇角紧绷成直线,眼中倾泻着相同的嗜血。
“咳咳咳咳咳咳!”夜阑连忙逼自己吐出一连串剧烈咳嗽声。他生怕眼前这两个野兽般的男人,一道命令将花宜兰逮来兴师问罪。
非常时期,手握禁军的兵部尚书花雄,对未来的计划至关重要。此刻,对于花雄之女花宜兰也只能讨好,不能重罚。
“一切都是花宜兰的阴谋?而不是你的一手策划?”曜天牵动唇角,眼中嗜血只增不减。
曜天玩味的话语,宛如雷电袭击而下,震得她胸口发慌,差一点低头承认一切预谋。“若兰自知有错,但错不在主。”若兰咬牙硬撑,心中祈祷丑奴儿早一点醒来,解救她的困境。
那药是花宜兰给她的,曜天真要重罚,也是花宜兰。只要除掉花宜兰,她遭受一点皮肉之苦,又算什么?
“是吗?”曜天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语气平淡不含一丝生气,“那我问你,通知我和夜影去救奴儿的纸条,可是你放在夜影房中?”
“是。”终于问到关键地方了吗?若兰将额头紧贴在冰冷的地上,用卑微的举止避开曜天如鹰的眼瞳,“我承认我懦弱,怕花宜兰找我麻烦,让我在将军府活得生不如死。可奴儿是我姐妹,我担心她的生死。所以……我只能偷偷通知夜影。夜影待奴儿好,将军也待奴儿好,你们一定会救奴儿,不是吗?”
“真是巧啊!你一通知了我们,花宜兰就开始打奴儿。你怕花宜兰,却又在奴儿挨打后,不顾一切来照顾她。”曜天缓步走到若兰面前,话中冷中含怒,“抬起你的脑袋。”
“那是……”她怕曜天从她眼中看出端倪,只敢反将脑袋放得更低,只差没将整张脸贴在地上。
“那是……那是因为你早利用了奴儿谋划了一切。”不再给若兰辩解的机会,曜天综合近日夜影的调查,大胆推断,“近日府中那些流言蜚语出自谁口?花宜兰怎么会知道此刻的奴儿,就是以前那个奴儿?你和花宜兰有隙,这是府中众人皆知的事。她又怎会明知你和奴儿交好,却让你对奴儿下药?难道就不怕,你告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