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再去洗夜壶，她无悔。他罚她抄写上千遍兵法，她也无怨。甚至他派她去服侍讨厌的花宜兰，她也甘愿。
为什么他偏选择如此残忍的处罚？他当真已恨她入骨，要将她的三魂七魄撕得粉碎，要让她将这条命还给他，他才舒心吗？
“你这个心口不一的婊子！”他将她按倒在床上，撕裂她纯白的外衣，双眼如炬紧盯着她纯白的肚兜。
白色，还是白色！为何她全身上下都是白色？月华就不放过任何一个宣告，丑奴儿属于他的机会吗？那一刻眸瞳中除了兽欲，只剩情欲。
他是野兽，他不是曜天！她听见那刻水晶般的心房碎掉的声音，宛如黄连般的苦涩在她灵魂蔓延。
好痛，好痛！无论流多少泪，也无法冲刷她心中的绞痛和绝望。曜天啊，曜天！他难道连他在她心中，那一丁点好，也不愿为她留下吗？
她记得他心口不一的咆哮；记得他假意的刁难；记得他纡尊降贵喂她吃药；记得他借夜影之手为她制衣；记得他拐弯抹角教她为人处事……他对她的好，她都记得。
他那句――我珍惜她……我尊重她……我凭什么不能拥有她？至今还震撼着她的灵魂。为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变成了一头只会伤害她，疯狂的野兽？
她不守承诺有错，她背叛他有错。可是，他不能选择让她恨他，毁灭她办法，来处罚她啊！
“你不是我的将军，我认识的将军不是这样。”空洞的眼眸中充满绝望，她呜咽着喃喃自语，“我不要恨，不要恨。”
她不能变回那个丑奴，乖乖待在他的身边，眼底和心中只属于他。他不妨让她恨，不妨让她恨！无法独占她单纯的爱恋，他至少可以独占她的恨！
“恨吧，恨吧！同我一起下地狱吧！”他一把扯开为她遮体的肚兜，冰冷地双唇迅速在她两肩落下一大片吻痕。
无法阻拦吗？他一定要摧毁她吗？她仿佛看见她单纯的灵魂，随着一道温柔的黑影，一同在龟裂消失……
“曜――天――！”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却绝望得像随风陨落的枯叶。
奴儿！曜天微微一怔。“啪！”只听一声巨响，先前被他用檀木桌抵住的大门，被利器劈开。
“奴儿！”他不会让她绝望，他会不顾一切救她！夜影提着锋利的长剑，飞速冲向床边。
“该死！”面对飞奔而来的身影，曜天连忙抓起床上的被褥，将丑奴儿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丑奴儿满面的泪水，看着丑奴儿眼中的绝望。夜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将军，请放过奴儿。”他执剑跪下恳求。
没想到一个丑奴，居然能同时将两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他下意识挡住夜影望着丑奴儿，担忧的神情。
“别忘记，她是属于我的奴。只有我有资格当她的男人！”冰冷的语气中，充溢着无法压抑的威胁和酸味。
“可她不愿。你不能强迫她，伤害她。”奴儿是个单纯而善良的女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曜天毁掉她。
“咚”曜天侧身一拳，重重击打在墙壁上，原本坚硬的墙壁却像豆腐似的又被他击出一个深坑。
“我再说一次。丑奴儿是我的奴隶！我要她生她就生，要他死她就死！”绝情而残忍的话语，从他牙缝中一字字挤出。
“将军――。”曜天可知，他的话会像一把利剑，将丑奴儿的灵魂大卸八块？
“夜影，谢谢你。不要再说了。”丑奴儿出人意料止住哭声，她裹着黑色的被褥，挂着哀伤的笑容，下床立在曜天面前。
“奴……”他想要柔声呼唤她，可是愤怒的火焰却熄灭他关心的话语。她不过是一个奴隶，不过是一个背叛他的奴隶！他不可以饶恕她，绝不可以原谅她。
“将军说得对，我不过是一个奴隶，将军府最卑微的贱奴！将军要我生，我就生；要我死，我就死！”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炫丽，她闪亮的眸光快速变淡，“敢问将军，此刻是我生，还是要我死？”
她身上的颤抖渐渐停止，她单纯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娇媚。原来将一切纠缠放下，生命会变得如此可有可无。就像掌心的一把细沙，就算没有风，它也会在指尖中流失殆尽。
“我……”他犹豫了，他害怕了！此刻的奴儿就像一个幻影，仿佛随时都会在空气中消失。他真的想她消失吗？真的能忍受她的消失吗？
“对了，我忘了。将军不要我生，也不要我死。而是要我生不如死！”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她的全身都在笑，“将军要的东西我怎会不给？将军要我这个贱奴，破败的躯体，拿去就是！”松开双手，任由被褥从她身上滑落。
“不！”她是他的。他怎能让她的胴体，被他人看见？他眉目一蹙，行动快于思绪，在被褥仅滑至她香肩那刻，他紧抓被褥再次将她包裹。
奴儿，奴儿！她怎能如此作践自己？他拥着她，想要安抚她。却又想到，月华也许也这样做过。眸中刚生芽的怜惜，顿时被他连根拔除。
“哼！”他冷哼一声，用力将她甩上床，“就算你脱干净躺在床上勾引我，我也不会要你。”他心口不一的残忍出声，“卑贱的奴隶，就只能做过下等人的生活！夜影――！”
他想要吩咐夜影将丑奴儿带下去，却又想到这屋中早已充满丑奴儿的气息，他难以再继续待下去。
他只能咬牙转变话语：“从此刻开始，她就是将军府最卑微的奴隶。将她分配到后院洗夜壶，让她干将军府中最脏最累的活！”
她本可选择无忧无虑在他身边过一辈子，可她却该死背叛他！如今这条人不如狗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是她自找的！他努力拔出心中那丝悔意，瞅也不瞅丑奴儿一眼，大步迈出被他破坏严重的房间。
见曜天已离开，夜影关心扶起蜷缩在床上的丑奴儿。“奴儿，我带你去找安国王爷。”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他心疼出声。
“不！路是我选的，是我自找的。”她笑着在夜影搀扶中下床，“我去洗夜壶。”曜天说得对，她是奴隶，奴隶就该守着奴隶的本分，就该做奴隶做的事情。
“奴儿！”刚才在王府，他还为丑奴儿能变漂亮，难忍心中狂喜。可没想到不到半日功夫，变美的容颜会让丑奴儿的命运带回起点。
不行！他不能让丑奴儿再待在将军府受罪。纯洁的奴儿，值得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奴儿，你应该拥有幸福。而这份幸福将军无法给你！我带你离开，我带你去找安国王爷。”影卫可以背叛月华，他一样可以背叛曜天。
“月华？！”丑奴儿空洞的眸瞳中，飘过一丝光亮，“不，我欠他太多，不能再麻烦他。”
“奴儿！你要任性，你待在将军府会死的。会被将军折磨死的。”他摇晃着她的双肩劝解。不能再让她变回任人欺凌，骨瘦如柴！
“那是命，是命！命中注定躲不开的。”她想死，死掉了就不会有痛苦挣扎。对曜天美好的记忆，就不会一点点被仇恨取代。死了倒好，死了倒一了百了！她望着屋顶，疯狂大笑着。
她可知她此刻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她可知她此刻的笑容，比当日她丑颜还吓人百倍？“奴儿，想哭就哭吧！”他拥着她的肩膀，拍着她的后背。苍白的无力感，让他恨不能挥动长剑，为丑奴儿劈荆斩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