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历史故事精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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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独具思维的故事(16)

公孙宏的计谋便是借贾后之手除掉二人,因为他早就看出司马亮专权,贾后不满。而卫瓘是个忠臣,多少阻碍了贾后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并且卫瓘曾劝武帝废掉太子司马衷,武帝还曾因卫瓘的女儿貌美不愿选贾南风为太子妃。贾后是个妒忌成性,心胸狭窄的人,岂能忘掉这些呢?重新启用卫瓘,不过是权宜之计。此时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必先除之而后快。

果然,贾后一听心腹李肇代司马玮转述的意图,正合她的心意。立刻让呆皇帝发诏诛杀司马亮、卫瓘二人。

次日,司马亮吃过早饭,刚要上朝。李肇、公孙宏便带人杀来。一见司马亮便将其乱刀砍死。司马亮一家除小儿子逃脱外,无一生还。而卫瓘虽一世忠臣,却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

满朝文武闻听大惊,整日战战兢兢,惟恐稍不留神便招来杀身大祸。而此时的楚王司马玮除掉司马亮、卫瓘之后,更加的不可一世,甚至动了谋反之心。大臣张华闻听,便通过贾后的心腹董猛转奏惠帝和贾后说:“司马玮手握重兵,且杀人成性。现在杀了司马亮和卫瓘,他又恃功自傲,恐将成祸害。皇上若不现在除之,等他渐渐成了气候,动了谋逆之心,皇上以什么自保呢?”贾后借司马玮之手除掉政敌之后,见楚王越来越骄横,本也有除掉他之意,只是不知如何下手。张华便献上一计。

这一天,楚王司马玮正率领部下杀人,忽然跑来一支举着驺虞幡的禁军。驺虞幡是皇帝独有的,是权威的标志。楚王见状,正在纳闷,忽见禁军首领带队向自己这边走来。司马玮尽管专横,但他此时毕竟还是个臣子,立刻下马跪在路旁,迎候皇上。但禁卫军来到了近前,竟不由分说,先将司马玮捆了起来,缴了他部下的兵械。然后宣读诏书说司马玮打着皇帝的旗号私自行事,按律当斩,就地处决。就这样,杀人如麻、不可一世的魔头司马玮稀里糊涂地被贾后给杀了。从此,贾皇后便专断朝政,无人敢管。她对帮助自己铲除异党的有功之人大加封赏,然后对满朝文武严加监控。大臣们都惟求保全自己,不敢稍有放纵。这也竟使京都混乱的局势渐渐安定下来。

5.废太子贾南风引发八王之乱

晋惠帝皇后贾南风消灭了太后杨氏集团、消灭了汝南王司马亮和楚王司马玮这些妨碍自己掌权的有力对手,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一手遮天独断朝政了。但是,为了长久打算,她感到威胁她权力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太子。太子是晋惠帝后宫的妃子谢政所生,很早就立为太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贾后一伙的专横跋扈,渐露不满之意。公元299年,贾南风诬陷他母子要弑君,于是把太子废为平民。太子无罪被废,引起一部分拥护太子的朝臣的不满。第二年,他们联络握有军权的赵王司马伦,密谋废除贾后,复立太子。赵王司马伦当即满口答应参与行动。

但是,司马伦原本与贾后关系亲密,他害怕太子复位对自己不利;于是,他先是挑动贾后用毒药害死太子,然后借口为太子报仇,领兵冲入宫中,捕杀了贾后和她的党羽,夺得了政权。第二年,他索性废掉了傀儡皇帝晋惠帝,自己做起皇帝来。

赵王司马伦称帝,马上激起其他宗室诸王的反对。齐王司马冏联合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等起兵讨伐司马伦。双方在洛阳(今河南洛阳)附近激战两个多月,死亡近十万人,赵王司马伦兵败被杀。齐王司马冏迎回晋惠帝,入朝辅政。

不久,河间王司马颙联合在洛阳的长沙王司马乂,又对司马冏发动进攻。两军在京城展开激战。一时,洛阳城内飞箭如雨,火光冲天。混战三日,齐王司马冏兵败被杀,长沙王司马乂掌握政权。

公元303年,司马颙又联络成都王司马颖,杀掉司马乂,后又打败了企图乘乱夺取朝廷大权的东海王司马越。战乱中,晋惠帝被司马颙的部下劫持去长安(今陕西西安),安置在河间王司马颙的征西将军府。中央政权又落到司马颙手中。

公元305年,东海王司马越再次起兵攻打司马冏。司马颙联合司马颖率军反击,结果战败逃走。第二年,司马越攻入长安。把晋惠帝夺回洛阳。司马颖、司马颙先后被司马越的亲信势力杀死。

这年十一月的一天夜晚,晋惠帝吃了有毒的面饼,死在显阳殿。司马越另立晋惠帝的弟弟司马炽为帝,是为晋怀帝,司马越开始独掌朝政大权。到此为至,历时十六年的晋皇室宗亲间的“八王之乱”才告结束。

“八王之乱”中,生产遭到极大破坏,加上天灾、瘟疫流行,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死亡或流离失所。西晋王朝也在这场群兽狂斗、自相残杀中走向了灭亡的前夜。

6.戏言一句捂死皇帝

东晋的第九代皇帝孝武帝名叫司马曜(372年一396年在位),他三十五岁不明不白地死于宫中,号称武帝,没有死于沙场,也不是死于疾病或者政敌之手,而是死于自己的一句戏言。

司马曜的父亲是简文帝司马昱(371年—372年在位),母亲是一个又黑又丑的宫中织婢。这种出身的人能当皇帝,在讲究门阀制度的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极少见的。

原来,司马昱不是没有妻妾,也不是妻妾不能生子,只是妻妾们生的儿子都没有成人就夭折了。不得已,司马昱才与这个织婢结合,生下了司马曜。

司马昱原来是个亲王,他的结发妻子王氏是当时门第很高的太原王家的女儿,为他生了个儿子司马道生,立为世子。后来,王氏得罪了司马昱。司马昱仗着自己妾媵众多,还有三个庶子,索性把王氏母子一齐废掉。王氏精神上受到很大打击,不久就去世了。想不到司马昱的三个庶子身体都很虚弱,小小年纪,就相继得病死了。不久,废世子司马道生也得病去世了。四个儿子都死光了,司马昱才着急起来。

一晃十年,司马昱已年近四十,虽然妻妾成群,膝下仍然无子。他十分焦虑,到处求医问卜,总不见效。一次司马昱听说有一位术士善相面,能相出男人的富贵贫贱,也能相出女人有子无子。他很高兴,立刻用重礼把此人请进王宫,殷勤款待,然后让自己的爱姬们一一出来,请术士逐个相面。术士一个个仔细看过后,一再摇头,司马昱不甘心,又召来所有婢媵,术士一一看过后,仍是摇头。司马昱不觉心灰意懒,垂头丧气,吩咐手下送客。这时,术士说:“我看殿下命中不该绝嗣,恐怕宫中还有女子没有相到。”司马昱摇摇头说“如果我命中真的不该绝嗣,还得去买姬妾,家中的已经全部相过了。”一个女管家插嘴说:“还有呢,昆仑婢还没有相呢?”司马昱登时大怒:“混蛋!昆仑婢算什么东西!”原来,司马昱宫中有一个织布的粗婢,长得又粗又壮,肤色黝黑,不像女人,倒像一座黑森森的大山,众人都戏称她为昆仑婢。司马昱并非不知道此人,但一直没有把她当女人看待,只当作一个粗使的下人,所以听到管家提起,认为是侮辱了自己,不禁动怒。术士劝解说:“召来看看,又有何妨?”司马昱一想,已经相了大半天时间,再加一个,确实无妨,于是命人去召她。

昆仑婢粗大的身躯刚进入殿门,术士马上拍案起立道:“殿下果然有福,这位就能给殿下生出贵子,殿下不但有子,而且还将南面称帝呢!”听到这话,司马昱又惊又喜,他想起历年来求神问卜,不只一人说他有天子之命,还说他命中有两位贵子,今天术士所说又如此,他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于是,司马昱顾不得昆仑婢丑陋卑贱,当天就召她侍寝。不久,昆仑婢果然怀了孕,十月满足,生下一个漂亮结实的儿子,取名司马曜;不久,又生了儿子司马道子和一个女儿。

司马曜八岁时,司马昱当了皇帝。然而他却是个短命皇帝,在位一年多就去世了。那年司马曜才十岁,就继承了皇位,历史上称之为晋孝武帝。

司马曜是个孝顺的君主,他不嫌自己的母亲出身卑微,即位后马上尊昆仑婢为淑妃,不久进为贵人,后来又尊为皇太妃、皇太后。

但司马曜的个人生活并不很美满。他娶了一位名门望族王蕴的女儿为皇后。王皇后姿容美丽,聪明可爱,但是有两个毛病:一是嗜酒,二是嫉妒。王皇后的父亲王蕴是个很有名的贤官,深得百姓爱戴,惟一的毛病也是嗜酒如命。王皇后可能即受其父影响,她终日酣饮,常常醉得人事不省,不能迎驾。司马曜觉得这样很不成体统,但又不好说什么,因为皇后的门第高,怕得罪了王家会失去政治支柱。从皇后那里得不到乐趣,司马曜只好找别的妃妾,但王氏醒后必要盘问司马曜的去向,并与司马曜纠缠不休。终于有一天,司马曜不愿忍受了,一怒之下,把王蕴召进宫中,诉说皇后的过失,命令王蕴严加管教。王蕴是一位识大体的贤臣,听到女儿如此失德,不觉羞愧难当,他流着泪,狠狠地训斥了女儿一顿。那之后,王皇后果然有所收敛,但终因嗜酒过度,饮食无节,二十一岁就去世了。

王皇后死后,司马曜非常宠爱陈淑媛,她长得极美,又能歌善弹,但出身卑贱。王皇后醉酒后,他最常去的就是陈淑媛处。王皇后死后,司马曜便把陈淑媛当作皇后看待,每天下朝后不去别处,径直到陈淑嫒处进餐就寝。几年间,陈淑媛为他生下两个儿子,长子取名司马德宗,次子取名司马德文,即东晋最末两代皇帝。本来司马曜有心把陈淑媛册封为皇后,但当时门阀观念极强,这样一位出身微贱的女人要册封为皇后,会引起朝廷中一批大臣的反对。所以直到陈淑媛病死,司马曜也未册封她为皇后。

陈淑媛死后,司马曜悲痛异常,一年之中郁郁寡欢,除上朝外,心思几乎全花在两个儿子身上。然而,皇帝的生活不会总是寂寞的,皇宫中佳丽成百上千,专供皇帝一人享用。不久,一位姓张的美人博得了司马曜的欢心,对陈淑媛的怀念也就渐渐淡漠了。

这位张美人聪明伶俐不亚于陈淑媛,其貌美娇艳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司马曜当时已经年近三十,中年人迷上女色,比年轻人更不能自拔。不久,司马曜册张美人为贵人。司马曜竟被她迷住,朝朝相随,夜夜相伴,连国家大事都懒得过问了,一概委托自己的胞弟司马道子管理。司马道子是昏庸无能的人,远君子,近小人;很快,东晋的政治开始混乱起来,国势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张贵人也出身微贱,又专喜欢寻欢作乐,她能说会道,撒娇装痴,弄得司马曜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终日迷迷恋恋,颠颠倒倒。这样过了几年昏天黑地的生活,司马曜已经三十五岁,张贵人也有三十岁了。这年秋末的一个下午,司马曜在清署殿摆酒与张贵人、众姬妾共饮。司马曜因国内水旱灾相继发生而愁眉不展,张贵人也为自己中年无子而闷闷不乐。喝了半天闷酒,司马曜终于忍耐不住,他问张贵人究竟为何不乐,张贵人不好意思说出来,故意锁着眉头,没有回答,司马曜很扫兴,于是转过脸与别的姬妾说笑,这些姬妾平时被司马曜冷淡惯了,今天看到皇帝垂青,忙不迭地大献殷勤。一会儿,司马曜就被哄得眉开眼笑,忘记了刚才的烦恼,索性要气一气张贵人,他假装忘记张贵人在身边,一个劲儿只与众姬妾说笑。五、六年来,张贵人一直宠冠后宫,何尝受过这种冷落,一时气得脸色铁青。

司马曜从未见过张贵人气成这种样子。他觉得张贵人生起气来越发妩媚动人,于是假装绷起脸来说:“张爱卿,你的岁数不行了,我现在喜欢比你更年轻的了。”说着,故意走到众姬妾群里,左拥一个,右抱一个,后宫中只听见开心的哄笑声。

张贵人不知道司马曜在和她开玩笑,信以为真了。她冷笑一声,一甩袖子,带着贴身侍从到后殿去了。

天晚了,酒席散了,因为众姬妾的殷勤献酒,司马曜已经烂醉如泥了。自从张贵人得宠后,每年夏秋,司马曜和张贵人都在清暑殿里下榻避暑。张贵人看见扶进寝殿来的烂醉如泥的司马曜,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以为司马曜果真要抛弃自己,另觅新欢了,不禁动了杀机。她把剩下的酒菜赏给众侍者,打发他们到外边去吃,然后,叫来自己的心腹婢女,让她用被子蒙住司马曜的脸,把他活活捂死了。

第二天早上,张贵人在殿里哭起来,哭声越来越高,众宦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齐聚在殿前听候旨意。一会儿,那个婢女走出殿来,向为首宦者报告说:“皇帝昨天饮酒过量,半夜中魇暴崩了,贵人正在举哀,请中宫宣示内外。”

一个年富力强的皇帝,好端端地一夜之间死了,大家都有点怀疑,但因为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说什么。当时,最有权力过问此事的是司马曜的母亲李太后、弟弟司马道子和太子司马德宗。但李太后昆仑婢是个憨厚的老太太,只知享福,缺少心眼;司马道子成天沉湎酒色,自顾不暇;司马德宗与晋惠帝一样,是个白痴。这最重要的三个人不来过问,别人谁好过问?于是,一场天大的弑君之案,竟因为没有一个人来追查,就此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