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历史故事精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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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机智勇敢的故事(36)

婉容跟随溥仪住进醇王府之后,围绕她们二人的去向问题,清室旧臣展开激烈的斗争。当时摆在溥仪和婉容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是放弃帝后尊号,做拥有大量财富和田庄的“平民”;二是争取“同情者”的支援,恢复袁世凯时代的旧条件,复号还宫,回到紫禁城;三是流亡海外,借外力谋恢复。溥仪夫妇被赶出紫禁城之后,日本侵略者看到有机可乘,立即同溥仪频繁接触,妄图控制溥仪,为他们的侵华政策服务。1924年11月29日,溥仪在亲日派和日本特务的鼓动与欺骗下,秘密逃入东交民巷日本驻华使馆,而把婉容丢在醇王府,婉容在事后才知道溥仪已经逃走了。她在醇王府怀着非常焦虑的心情,又熬过了一段时间,溥仪才派人把婉容和淑妃文绣等人接入日本使馆。婉容在日本使馆住了近三个月,1925年2月23日溥仪又在日本侵略者的策动下,怀着准备出洋留学的目的,在日本便衣军警的保护下,化装逃离北京,逃入天津日租界。次日,婉容和淑妃文绣以及宫女、太监、佣妇在日警的保护下也来到天津。

婉容在天津的几年,生活上可以说是轻松愉快的,这是因为一方面她到了天津后解除了皇宫中那些封建家规的束缚,获得了比较多的自由;另一方面婉容原来曾在天津上过学,对天津很熟悉,因而她可以做溥仪的向导,领着他游览各处名胜,同溥仪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后来甚至排挤了文绣,“独占”了溥仪。婉容在天津经常陪同溥仪在公开场合露面,参加社交活动或者出门逛街,外出的机会比在北京时增多了。在这些外出活动中,婉容作为末代皇后,每到一外都能引起人们的极大关注,婉容从人们惊奇与羡慕的目光中得到了某些心理满足,出了许多风头。婉容自从登上皇后宝座之后,就常与淑妃文绣争风吃醋,闹得不得开交。到了天津之后,她们的关系并没有得到缓和,反而愈闹愈凶,在她们的矛盾冲突中,溥仪的态度总是站在婉容一边。这就使婉容更不把文绣放在眼里,时常寻衅,文绣在婉容的排挤下,终于挣脱束缚,同溥仪离了婚。文绣的出走,连溥仪也承认:“文绣是被‘中宫’挤跑了的。”婉容在与文绣的争斗中,最终成了胜利者,从此她认为可以独占皇上,再没有人同她争风吃醋了。然而,事实婉容没有独占皇上,挤走文绣也没有使她得到幸福,更没有改变她后半生的悲惨命运。

1931年11月,溥仪在日本帝国主义的诈骗下,为了复辟清皇朝,从天津秘密潜入东北。婉容在溥仪走后两个多月,才得以乔装打扮,偷偷从海路到达大连。当时溥仪与婉容被日本关东军软禁着,不准外出,只准在居住的楼房内活动。同住的还有溥仪的二妹与三妹,还有少数几个日本人信得过的大臣。1932年3月初,在日本帝国主义的策划下,伪满洲国的筹备工作基本就绪。这时他们派出汉奸张燕卿、谢介石等六人冒充东北人民代表到旅顺“请驾”。这种“请驾”都是日本人安排的必须走的过场。最后溥仪接受“请驾”,答应出任伪满洲国执政。1932年3月8日晨,溥仪和婉容离开汤岗子,在一大群日本侵略者的簇拥下,登上了通往长春的专列。下午三时,专列到达已改称“新京”的长春市,婉容夫妇在车站上受到了日本侵略者、前清旧臣、旗人等许多人的热烈欢迎。溥仪和婉容笑容满面地接见“迎銮”的人们,溥仪被这样的场面“感动”的热泪盈眶,婉容的心情也极不平静,自以为复辟有了希望。次日午后三时,在市政公署礼堂举行了“满洲国建国式及溥仪执政就任式”。从此,日本帝国主义导演的傀儡戏开始上演,溥仪夫妇走上了公开背叛祖国、充当汉奸走狗的道路。

婉容在伪满宫中生活十四年,从这十四年的情况看,她当“执政夫人”的两年还算是比较好的。在这两年婉容偶尔还能出头露面,伪满洲国的报纸也常登出她的玉照。从现在我们见到的许多照片来看,那时的婉容仍然很会打扮自己,穿戴也很时髦。她有时穿满族旗袍;有时穿日本和服;有时扎起小辫;有时梳成齐肩短发;有时还烫发。这两年的婉容物质生活还很舒适。她与溥仪的关系从表面看还是融洽的。溥仪高兴时也找婉容玩,如在院内骑车、骑马、打网球等。其实,他们两人心中的裂痕已愈来愈大。溥仪曾回忆道:“从她把文绣挤走之后,我对她便有了反感,很少和她说话,也不大留心她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从她嘴里听说过她自己的心情、苦闷的愿望。”(《我的前半生》)因此,婉容在这个无情皇帝的面前,只能处于被奴役的地位,而绝不会得到像普通人的那种夫妻间的幸福。婉容整日在如同“牢笼”的宫中生活,无限的空虚、冷寞和寂寥在婉容的心中郁结成疾,天长日久便得了精神失常的病症。在此情况下,婉容很少出头露面。如:1934年3月1日,溥仪在举行即位大典时,就没有让婉容参加。溥仪对她的限制,使她心里非常苦闷,但不敢对溥仪说。这种压抑的心情,使婉容精神失常的病症日趋严重。

1935年婉容与人私通问题的暴露,使她在伪帝宫中的境况极度恶化,从此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在伪满宫中,婉容经别有用心的兄长和佣妇牵线搭桥,起初与溥仪的随侍祁继忠发生了关系。后来祁继忠作为伪满将校后补生,被溥仪送到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离开了婉容。其后婉容又与溥仪的另一随侍李××有了暖昧关系。婉容与人私通的行为,溥仪很长一段时间是蒙在鼓里的。后来在她怀孕将近临产时,终于暴露。从此之后,婉容被打入冷宫。她的一举一动都处在严密的监视中,孩子被残害,丈夫同她恩断情绝,连她的亲属也一律不准进宫探视。她感觉自己成了世上多余的人,在难以忍受的沉重打击下,婉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她整年头不梳,脸不洗,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如同“活鬼”一般。

1945年8月,中国人民的抗日卫国战争接近最后的胜利,这时苏联百万红军向侵入东北的日寇发动了猛烈进攻,使日本关东军损失惨重,节节败退。8月9日,关东军司令官山田乙三命令溥仪立即动身将伪都迁往通化。8月11日下午,婉容在太监和佣妇的服侍下,离开伪宫,登上了在长春东站的专列,列车经吉林、梅河口,直驰通化。8月13日,到达临江县大栗子沟。两天后,即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宣布无条件投降,溥仪也结束了傀儡皇帝的生活,被迫宣读了他当皇帝以来的第三次退位诏书。溥仪按照日本人的安排,带上贵重物品,同弟弟溥杰等一起逃走了,而把婉容和“福贵人”李玉琴等人扔在大栗子沟。

在溥仪走后,婉容和李玉琴都搬到了其他人聚居的楼房中。李玉琴被立为“贵人”后,曾和婉容同在伪宫中生活了二年半,由于溥仪对她们控制严密,她们在二年半中竟没有得到一次见面的机会,在逃难的路上,溥仪也是把她们完全隔开的。溥仪走后,阻挡她们见面的障碍已经消失,李玉琴很想看一看皇后。据李玉琴回忆她第一次见到皇后,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原来头脑中想象的她不说如花似玉,也是清清秀秀的,挺好看的;可现在看到的,骨瘦如柴,人不人、鬼不鬼的形象。可以看出,当时婉容确实已经病入膏肓,瘦得皮包骨头,“跟人干儿一样了”。而在她清醒时,对同情、照顾自己的“福贵人”,是非常感激的,对李玉琴的态度特别温和,从不对她发脾气。在逃难的这一段时间里,这一对患难姐妹相处得很好。

1945年11月,天气开始转冷,为了渡过严冬,她们这群伪宫逃难的人,在溥仪的随侍严桐江的带领下,搬到了临江县城。十几天之后,临江被八路军解放,她们这批人作为战俘被我军收审。在临江居住的这段时间,婉容与李玉琴相处得更加融洽,成了患难与共的亲人。后来我军撤离临江的时候,把婉容、李玉琴和溥杰的日本夫人嵯峨浩等人带到了通化市,在通化住了近两个月,1946年4月,她们随部队进入长春,然后又从长春转永吉,从永吉再转通化。当时婉容等人是随着解放战争的拉锯战,跟着部队到处游荡,婉容在随部队去的途中离散,不久病死敦化。

根据一些人的回忆,婉容大约是在1946年8月下旬病死敦化的。她的死既没有历代皇后“殡天”的盛仪,也没有任何亲人在侧守灵哭丧,至今她的尸骨也不知葬于何处。可谓中国历史上人生结局最悲惨的一位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