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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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摧花恶魔

元天历二年八月六日那天,是迈来迪皇后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日子。那天晚上她眼睁睁地看着元明宗和世琜被剧毒折磨的死去活来,而八不沙皇后则装模作样地坐在龙榻前抹泪儿,而却看不到她的一滴泪。当和世琜瞪着眼睛伸出颤抖的双手的时候,八不沙皇后却转身离开了,就剩下她在旁边哭成了泪人儿。

“皇上,告诉臣妾,是谁下的毒手?”迈来迪泣不成声地抓住他颤抖的双手问道。

“朕…朕……”和世琜脸色铁青,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另一只手伸进枕头,从底下掏出一个金帛包裹着的锦盒,还没拿稳就掉在了榻前。

“皇上!”迈来迪脸色惨白,大哭道。

“休要…要…再问…你速…速…速拿此玺……逃…逃命去吧……”和世琜指着锦盒吃力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照…照顾好妥…妥欢贴睦尔……”和世琜的手弯曲着垂下,耷拉在锦盒上,他咽气得时候眼睛瞪得很大。迈来迪慌忙撩起裙襟将锦盒系在腰上,然后将裙襟放下,盒子顶起她的裙子,使她看起来像个四月孕妇。

图帖睦尔再度即位后,由于心中有愧,不忍驱逐和世琜的后妃,这也遂了燕铁木儿的愿,于是将她们搬出了延春阁,安置在兴圣宫旁边的偏殿内。当天晚上,燕铁木儿就盯上了早已让他魂摇魄乱的迈来迪皇后,但却被恼羞成怒的迈来迪怒斥一顿,拒之门外。燕铁木儿怀恨在心,第二天在图帖睦尔面前谗言,说迈来迪有皇子在身边,迟早有篡逆之心,于是图帖睦尔当即下旨,将她和她的儿子妥欢贴睦尔流放到高丽国。

八不沙皇后见燕真铁木儿并没有立他的儿子懿璘质班为帝,而是又拥立了图帖睦尔,于是惊惧不安,没想到燕铁木儿的狗鼻子又嗅到了她的身上。

“你言而无信,使我大计落空,如今还不收敛,这丑事若传了出去,皇上岂能饶我,难道你想让我和迈来迪一样流亡吗?”八不沙冷言冷语地问道。

好色如命的燕铁木儿哪里肯放过温香艳玉的她,于是又哄她说:“皇后勿急,你我好自在着,我知皇上命不久远,他若死了,我就拥立你的儿子子懿璘质班为帝,到时候你做了太后,咱们就更自在了。”说着就猴急巴巴地将她压在榻上。

“我再不信你口。”八不沙死活不从,急得燕铁木儿欲火攻心,难以自持,他不管她怎样挣扎,就来个霸王硬上弓,扒了她白花花的孝衣就强要了她。由于浪声太大,惊动了隔壁几间香阁里的后妃们,竟然从那里传来一阵哭声。

“今日之事被她们知道了,此事再也瞒不住,早晚被皇上知道,你果真对我好,就记着你的话,你若对我好,我就绝不亏着你。”完事之后,八不沙皇后娇泣连连,苦苦哀求道。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明天我就斩了她们,免得多嘴多舌!”燕铁木儿穿上衣服就要离开。

“你要杀了谁们?”八不沙瞪大眼睛,惶恐不安地问道。

“按出罕、月鲁沙、不颜忽鲁都、野苏、阿梯里皇后,还有那个倔母驴子布妲西妮公主。”站在门口,如数家珍地点名说道。

燕铁木儿走后,和世琜的其它后妃和公主布妲西妮来到八不沙的香阁安慰她,以为她被燕铁木儿欺凌,八不沙就乘机将燕铁木儿扬言要杀她们的话说了出来,吓得她们胆战心惊,不知所措。一连几天,燕铁木儿即如法炮制,先后来到她们的香阁,威迫利诱下奸污了她们,并将她们都接到自己的太平王府安置起来。所幸只有布妲西妮公主以死抗拒才逃过一劫。

果然,燕铁木儿不负八不沙皇后之望,立了她的儿子懿璘质班为帝,八不沙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太后,成天和燕铁木儿在寝殿内拨云撩雨,报答这位恩公。可惜天公不作美,七岁的懿璘质班懵懵懂懂地做了五十天皇帝就死了,这使八不沙太后如坠万丈深渊。而在此之前,当时的卜答失里皇后一心想立妥欢贴睦尔为帝,但燕铁木儿始终不肯答应,她认为是八不沙这个妖女从中作梗,加上她得知燕铁木儿与八不沙昏天黑地厮混一起,更是妒火中烧,于是被她派宫奴将其勒死殿中。

迈来迪身藏传国玉玺,携儿子妥欢贴睦尔一路吃尽了苦头才来到高丽国,高丽王悉知此事,但也不敢得罪元廷,只好将她们母子二人送到江华岛,也不管不问。在这个岛上,迈来迪含辛茹苦地养育着妥欢贴睦尔,生活还不如当地的普通平民,母子二人住在茅草屋里经历了一个个春夏秋冬,她每天靠采集一些海苔和山野菜充饥,像野核桃和干果则是经常能采到的美味,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打些野兔和野鸽子改善一下生活。

由于水土不服,妥欢贴睦尔连续一个月高烧不退,对亏她精心照料才捡回一条命,那时候,她每天早起,去山间的草丛中寻找一种像喇叭花那样的植物,这种植物的花蕊中蓄着甘露,遇到太阳光就会消失,她细心地采集到甘露给他服下,渐渐地他的烧也退了,身体也逐渐康复。在她的艰辛拉扯下,妥欢贴睦尔渐渐长大,十二岁的他已经能够出去采集野菜照顾她,他也渐渐地适应这种艰苦环境了。可是这位从未受过重苦的年轻的皇后,最终因为劳累而一病不起。

就在万分艰难的时候,妥欢贴睦尔在一次进山采集野菜的时候,遇到了六岁的小姑娘奇洛,还有跟随着她的小伙伴朴不花,他们都尽心尽力地帮助着他们母子,渐渐生活在了一起,这使病中的迈来迪皇后十分欣慰,她终于长舒一口气,庆幸儿子有了伙伴。经过交谈得知,奇洛和朴不花也是孤儿,奇洛的父亲奇子敖因举事而被高丽王杀害,全家被诛,而朴不花的父亲与则是奇子敖的邻居,也是同谋之一。当时奇洛和朴不花在外边贪玩,幸好没被捉到,才幸免于难。

迈来迪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她流着泪对妥欢贴睦尔说:“为娘至此,皆为宫中奸佞所害,我儿若有出头之日,勿忘你父皇是如何死的!”妥欢贴睦尔大哭不止。

“我儿啊,你不能哭,你一定要坚强啊,否则我还有什么指望啊,难道你要让为娘死不瞑目吗?”迈来迪抹着他的眼泪说。

“母后!”妥欢贴睦尔扑通一下跪地,声泪俱下,“母后,儿臣记住您的话了,但有翻身之日,儿臣定不忘以雪此耻!”

迈来迪取出装有传国玉玺的锦盒交给他说:“此玺为你父皇所授,我儿得玺定能托承大位,切记要仔细保存,不可有闪失。”

妥欢贴睦尔懂事地点点头,收好玉玺之后,他发现母亲已经合上了眼睛。

当云南行省奉旨来到高丽王庭要接回妥欢贴睦尔登基时,高丽王这才傻了眼,他得知迈来迪已死,便急令厚葬迈来迪,并亲自前往江华岛接回了妥欢贴睦尔和奇洛、朴不花。奇洛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大元的皇帝,在奇洛的坚持下,高丽王便将她和朴不花连同贡品敬献给了元廷,就这样,年轻的奇洛和朴不花跟随妥欢贴睦尔在中书右丞阔里吉思的迎接下从广西出发前往大都,这一年妥欢贴睦尔十三岁,奇洛七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了。

虽然路途遥远,但一路上三个孩子并不觉得孤独,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而早熟的奇洛也聪慧无比,她明白跟随这位即将成为皇帝的小子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尽所能及地照顾着他,这让自小与她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的朴不花心中不快,但也只能听之任之。

第二年春天,妥欢贴睦尔到达距离大都不远的良乡,太常礼仪使奉卜答失里太后的懿旨前来跪迎。第二天,妥欢贴睦尔见到了急匆匆赶往这里的那个恶贯满盈的禽兽燕铁木儿。

燕铁木儿想给年幼的妥欢贴睦尔一个下马威,竟然骑在马上不下来,全无君臣之礼。而自小随着母亲历经艰辛的妥欢贴睦尔也练就了不屈不挠的性格,他不忙不暴,不紧不慌,不徐不疾,不惊不怕,表现得从容镇定。

妥欢贴睦尔与燕铁木儿并驾而行,路上燕铁木儿试探她说:“你若即位,老臣便辞去这一身官职,也好落得个清闲。”

“我大文孝皇帝曾诏告天下,说你功高盖主,‘宜专独运,以重秉钧’,故而封你为太平王,后又加封为太师,我若即位,当遵照先帝之诏,仍由你主持朝政,我得消闲而已。”妥欢贴睦尔镇定地说。

进入皇宫之后,燕铁木儿先将他安置起来,迟迟不举行登基大典。

卜答失里太后问道:“皇帝已经接回来了,应当登承大宝,你为何不行大礼?难道你还怕一个幼小的孩子吗?”

“妥欢贴睦尔虽年幼,但我看他胸有城府,一旦得势,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燕铁木儿答道。

“你不是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吗?难道你就打算这样下去吗?”她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见燕铁木儿一言不发,她当即就大动肝火,两人大吵一架。

燕铁木儿经不起吵闹,他又不敢得罪她,只好好言劝道:“既已接来,此为天下周知之事,迟早举行登基大典,太后何必心急。”她听他这样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只好暂且作罢。

燕铁木儿在卜答失里太后那里受了气,想起八不沙又被她勒死,而妥欢贴睦尔又被她接到宫中,拥立之事让他心烦意乱,他开始憎恨起这个女人。

燕铁木儿居住在兴圣宫之侧的太平王府,开始穷奢极欲起来,每日宴饮都要屠宰十几匹良马食用,为他做饭的厨师就有三百人,其中有皇宫中的御厨,远远超过御膳房的规模,侍奉的女婢就达上千人,可谓是天天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极情纵欲,每天他都要下令两个后妃同榻侍寝……他借此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朝中的事全都甩手给了他的弟弟撒敦和儿子唐其势,以及他的忠实走狗蔑儿乞·伯颜。

太平府有后殿上百间,绝不亚于后宫,他所强霸的佳丽都是烜赫一时的皇后皇妃,都可谓是“明明在下,赫赫在上”的极品。其中有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后宫的八不罕、亦怜真八剌、忽剌、也速、撒答八剌、卜颜怯里迷失、失烈帖木儿、帖妮、必罕、速哥答里十位遗妃,加上明宗和世琜的遗妃按出罕、月鲁沙、不颜忽鲁都、野苏、阿梯里,就皇后他就占有十五位,另外有文宗图帖睦尔生前赐给他的宫女,以及诸王宗亲为巴结他而嫁给他的女子,共计他的王府中有佳丽四十余人。

按出罕是死于燕铁木儿淫威和暴力之下的第一位皇后。

大宴一月的燕铁木儿从醉中醒来就造访后殿,那天按出罕正在浇花,燕铁木儿就凑了上去抱住她的纤腰,嗅着她脖子上的香味。按出罕怕当众出丑,于是忍气吞声,没有说话就躲闪开了,而燕铁木儿却不肯罢手,用力拧住她的手,那死皮赖脸的模样全然不顾周围婢女和其它后妃的目光。他不顾她的挣扎和反抗,将她按倒在廊上的地毯上,骑在她身上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尖叫着,一边躲闪一边举起无力的拳头打着他,他赫然而怒,撕去她的胸衣,竟然残忍地咬去她一只乳头,鲜血喷溅出来,洒在他脸上,她痛得差点晕厥过去,惨叫一声。

哀叫声引起了庭庑各香阁的注意,顿时窗户都齐刷刷地打开了,佳丽们都探出头来观看。按出罕皇后忍无可忍,积羞成怒,使尽力气狠狠给了他一耳光,没想到却招来了杀身之祸。燕铁木耳更是怒上加怒,挥起老拳连续击打她的脸,顿时,她的脸就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他并不罢休,翻起身从靴子间抽出一把利刃,瞪着血红的眼睛就捅进她的脖子,直到她不再动弹,就这样将她残忍地杀死在廊下,其余香阁的佳丽们见状,魂飞魄散,慌忙关门闭窗,躲在里间惊魂低泣。他若无其事地收起刀子,当他想到按出罕皇后的女儿布妲西妮公主时,又眼睛又一亮,大摇大摆地朝被他幽禁在兴圣宫偏殿的布妲西妮的寝殿走去。

布妲西妮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被残杀,她坐在台阶前望着庭前的花坛发呆。

“官人,你在哪里……”她凝望着远方喃喃道,突然鼻子一酸,一行清泪滑下脸颊。

十三岁的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柳眉凤眼,皮肤细嫩,耳朵上垂着一对熠熠闪闪的嵌有小红宝石的耳环,她娇小纤细,清瘦脸颊上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而这种忧郁的神情却更加使她显得娇弱动人,她红色的毛衫上缀着黑色玛瑙就扣,穿着整齐而干净,她的每件衣服都是那么合身,紧紧地贴在她纤柔的身上,这种朴素的着装更加映衬出她那富有弹性、娇嫩的皮肤。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就像一个年少的按出罕,丰满的臀部和纤细的腰部总会让看到她的人回头,尤其是那些男人们炽热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在兴圣宫偏殿,她第一次偶然见到过当时刚刚入朝为官的还很年轻的脱脱帖木儿,他有两道浓密而漆黑的剑眉,眼睛很大,有些肥厚的鼻翼和那张红色的脸庞使他看上去英气逼人,他走路时的姿态很闲雅,总是大步流星,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一眼就认出他来,看到他,她的心里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但她并不喜欢他,当她听说他是蔑儿乞·伯颜的侄儿时,甚至有些厌恶他。后来当她得知他是一位立志要做个好官的正派君子,于是慢慢对他产生了好感。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冷面脱脱帖木儿第一次见到布妲西妮时,竟然也产生了一种迷魂夺魄的感觉,他一身素装,不知不觉地靠近她的殿廊,当她对着他嫣然一笑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她那长长的睫毛下似有欲火流动的眸子。她第一次春心萌动,也鬼使神差地向他走来,当她看到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时,她就羞晕满面了。他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她忽然觉得他那宽厚的手掌中有一股热流钻进了她的血管里,充斥着她的全身。

“请问小姐芳名。”脱脱帖木儿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回官人,小女子名叫布妲西妮。”她娇柔地答道,细声柔语沁入他的心脾。

“小姐可愿与我相好?”他好像被她迷醉了,恍惚地问道。

“官人,小女子愿意……”她低下头娇滴滴地答应着,感觉那红色毛衫下的乳房顿时甜蜜地膨胀了。

“小姐等我,有朝一日我当奏请圣上赐婚,而后娶小姐入府。”他认真地说道。

“嗯……”她答应着,温情脉脉地瞅着他。他松开她的手,恋恋不舍地离去。

她终于有了心上人,激动兴奋的心情可想而知,她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母后按出罕,她似乎看到了母后按出罕目光中涌动的喜悦。

可是脱脱帖木儿并不知道她是被权倾天下的太平王兼太师的燕铁木儿囚禁在这里的,当他把这个美好的想法告诉年少的妥欢贴睦尔时,才知道她是妥欢贴睦尔的妹妹。妥欢贴睦尔还未登基,爱莫能助,并告诉他公主被燕铁木儿幽禁的事。脱脱帖木儿彻底绝望了,他再也没有路过兴圣宫偏殿,他怕的不是燕铁木儿,而是怕他的莽撞会为他心爱的布妲西妮带来灭顶之灾。

等不到脱脱帖木儿的到来,她有些沮丧。她穿着第一次见他的那件红色毛衫,坐在廊前,茫然地凝望着远处,满目的凄凉、忧伤和绝望。

燕铁木儿大摇大摆地来到兴盛宫偏殿,当他看到呆坐在廊前发呆的布妲西妮,便色眯眯、蹑手蹑脚地上前去,他驼着背,伸伸干瘪的胳膊,就像准备要扑捉一只快要到手的小鸡,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立即搂住眼前这个少女纤细的腰肢,想听一听她佩环振动的窸窣声。

“小娘子只管发呆,可是在想念本王?”他从背后扑上来,一把抱住她。

布妲西妮忽然受到惊吓,怛然失色,慌忙挣扎起来。

“我的小美人,你就从了本王吧。”他嬉皮笑脸地抱紧她,往寝室内拖去。

“我唯有一死,岂能从你这般禽兽!”她奋力哭喊道。这一喊他便松开了手。

“想死?”他瞪着血红的眼睛说,然后从靴子间抽出还沾满血迹的刀子,她吓得面色惨白。

“看到了吗?这上面沾满了你母亲的血,她不从本王,刚刚才死,你就叫喊着要死,惹闹了本王,本王便从了你。”燕铁木儿眼睛里露出凶光,使她不寒而栗。

看到他满脸血迹,又握着一把带血的利刃,她相信她的母亲按出罕已经被他杀害了,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他趁机将她抱进寝殿,关上殿门。

她听到殿门关闭的声音,猛然惊醒,她发现自己衣不遮体地躺在榻上,而榻前的燕铁木儿正在色眯眯地盯着她的玉体,一边脱着衣服。

“啊!”她扯下榻阁上的帷幔遮住自己的身子,尖叫一声冲下榻来。

他举起腰带抽打她,直到她蜷缩在墙角,她噙着泪水的眼睛看不清他狰狞邪淫的脸孔,不停地发抖。他抓住她的头发,拉扯着她,撕破她怀中的帷幔,她捡回破碎的帷幔紧紧地捂住一丝不挂的胸口,她跪在地上抽泣着。他变得愈加疯狂了,伸出两手大手搬着她柔弱的肩膀,想让强行将她按倒在地毯上,她也彻底疯了,两腿乱蹬着奋力挣扎,以至于私处时隐时现,他越发来劲了,邪笑着攥住她稚嫩的脚踝在地毯上拖着,她浑身发抖。

“老贼,我若被你玷污,死后为鬼也取你狗命!”她突然镇定了,愤怒地骂道。

他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她的秀发四散,等她转过脸的时候,他挥起拳头又朝她的太阳穴处重重一击,她惨叫一声接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他像一只饿狼,扑到她白玉一般的身体上,撕扯、蹂躏着她,疯狂地发泄他的兽欲。

他撇下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凄凉的夜晚催醒了昏迷中的她,她精疲力竭,溢满鲜血的嘴嚅动着,但她说不出话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肢解、粉碎,似乎已不复存在。

她披头散发,一丝不挂地坐起来,又倒下,她又挣扎着坐起来,最后努力地站了起来,她目光呆滞,慢慢挪向殿门,一直爬到角楼,然后一丝不挂地站在楼台上。

“母后!!”她惨叫一声,纵身跳下楼台,瞬间被摔得粉身碎骨,一位美丽的公主抱着所有的恨和爱,怨和痛,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按出罕皇后和布妲西妮公主的惨死使寄泊于太平王府的后妃们心惊胆战,太平府笼罩在一片恐怖而阴冷的气氛之中。

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后宫的八不罕、亦怜真八剌、忽剌、也速、撒答八剌、卜颜怯里迷失、失烈帖木儿、帖妮、必罕、速哥答里十位遗妃都显得十分顺从起来,她们不再等待燕铁木儿的召唤,而是主动投怀送抱,甚至逞娇斗媚。这让燕铁木儿的心里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但他有时候并不开心,按出罕和布妲西妮的死让他心神不宁,宫里宫外已经忿言四起。

最让他痛恨的就是一种挫败感总是困扰着他,虽然明宗和世琜的遗妃月鲁沙、不颜忽鲁都、阿梯里三个先朝后妃再也不敢拒绝和反抗他,但她们从未主动过,每次都冷若冰霜,他就像一头野兽,每次发泄完就走,而她们也从来没有笑脸相对过,尤其是年幼的野苏皇后见他就躲,于是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她们都彻底征服。

药物的作用总能让这只苍老的恶狗兽欲大发,而他原本结实的身体也渐渐衰弱了,肌肉开始松弛,甚至胳膊和腿上的肌肉开始有了萎缩的迹象。

寄泊着后宫佳丽们的庭庑香阁坐落在太平王府的后面,对面是一个花园,从拱门望去便可看到红色的围墙,还有几棵萧条的桦树,这里总是弥漫着愁云苦雾,以至于花草树木也变得稀疏枯萎了。

燕铁木儿来到月鲁沙的香阁,她是迈来迪皇后最小的一个妹妹,也是还未登基的年少的妥欢贴睦尔的亲姨娘。

“王爷来了!”月鲁沙关上窗户,不安地对着侍婢说,“你们出去守着,别叫人进来看见!”

她乖巧地坐在榻前,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恶狗来吞噬她,除了顺从,从小就胆小懦弱的她似乎别无选择。

他躺在一把摇椅上,侍婢为他端来茶,他故意动了动脚绊了她一下,侍婢摇晃着身子,尽管竭力想稳住茶碗,但还是失去平衡跌倒在了地上,茶水撒了一地。侍婢跪在地上颤抖着,而月鲁沙也吓得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滚出去!本王今日不想杀人,不然砍你的头!快叫野苏奉茶!”他抬起皮靴狠狠地踢了侍婢一下,侍婢哆嗦着爬出门外。

“来吧,给本王捶捶肩。”他瞥了惊魂未定的月鲁沙一眼,她和迈来迪一样娇弱动人。

她惶恐不安地靠近摇椅,表情麻木,心不在焉地垂着他的肩,眼睛却瞅着门外。由于惊慌失措而发抖,连她锦袍上的两个扣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粉嫩的酥胸微微露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胸衣上的红色蕾丝花边。

“过来,坐在我的腿上。”他命令着。她又颤颤巍巍地坐在他腿上,不安地等候着什么。

“衣儿都穿不好。”他盯着她的酥胸,怜惜地替她系上扣子,他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感觉到他柔情的一面,或者是和善的一面,但她更加紧张了,娇小的脸上浮着一抹红潮。

一阵清脆窸窣的环佩声响起,野苏皇后急步而入,她神色慌张地整理着胸前的饰物和脖子上的项链,她看上去只有十二岁,非常娇弱消瘦,一双憔悴的大眼睛充满惊惧,稚嫩的五官时她看上去还像个孩子,不过她发育的十分完美,娇小的她不乏诱人的魅力。

“茶呢?本王要你奉茶,你不在你的寝室内,来这里做什么?!”燕铁木儿的声音并不大,反而充满柔和,他瞟了她一眼说,“看来又是一个想死的。”

“王爷,奴家这就去沏茶,等着王爷。”野苏颤抖着说,飞也似的转身出门。

他搂紧了呆愣的月鲁沙,她神经似的抖动了一下。

“你的姐姐迈来迪和按出罕都死了,外甥女布妲西妮也死了,你恨本王吗?”他摸着她的脸颊问道。

“奴家不恨。”她低下头不安地答道。

“果真不恨?若你的外甥妥欢贴睦尔也死了,你恨不恨本王?”他奸邪地笑了一声。

月鲁沙花容失色,惊惧的站起身,扑通一下就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道:“他年幼无知,若有得罪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多多包容!”

“唉,来来来!”他轻轻扶起她,就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抱在怀里,然后温和地说,“本王当然包容,不然他都死过一万次了。你知道本王为何包容吗?”

月鲁沙惊恐地望着他那张狎笑的脸,茫然地摇摇头,轻声说:“奴家不知。”

“别奴家奴家的了,因为本王喜欢你,本王册封你为王妃。”他又慢慢将她放下,和蔼地笑道,“爱妃放心,只要你真心待本王好,本王绝不伤害他,也不伤害爱妃,本王还要好好宠着爱妃!”

她感觉轻松多了,站在地上抬起头怯生生地问道:“王爷说的话可是真的?”

“我的小天使,本王一言九鼎,岂会骗你!”他又严肃地重复一遍:“只要爱妃真心待本王好,本王绝不伤害他,也不伤害爱妃,本王还要好好宠着爱妃!”

月鲁沙盯着表情庄重的他,眉头微皱,然后娇滴滴地说:“臣妾对王爷也是真心的。”

“好,好,我的小娇娘,你可要让本王知道你是怎么个真心法儿。”他捏了捏她娇嫩的脸蛋挑逗着她,声音也变得轻佻起来。

“臣妾这就侍奉王爷!”她温柔地低声说。

“好,好,爱妃若能如此,本王非常欢喜,今后只疼爱妃一人,你看如何?”他淫邪地嬉笑着,语气轻佻地问道。

她开心地笑了,抬起温柔而明亮眸子温情脉脉地望着他,然后从容地脱去自己的衣裙。

燕铁木儿的荒淫无度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凡出入他府中的人都是狗走狐淫之流,从不提及政务,每天想方设法给他献“春宫计”,网罗江湖郎中和道士为其配制供他淫乐的丹药。

他贪酒好色,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但是他喜欢的女人,哪怕是宫女或奴婢,他都会将她们的家人亲戚安排得妥妥当当,即使他们在穷乡僻壤,也会一夜之间暴富,甚至那些目不识丁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官袍加身。刚开始被他封为王妃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到后来,那些被他霸占的先帝的皇后和皇妃,包括宗亲女子在内的四十多个佳丽都被他封为王妃,甚至还不到三天,又有十几个姿色娇美的宫女和奴婢也被他封为妃子,纳入后院。他为佳丽们甘愿倾其所有,他位高权重,富可敌国,没有他办不到的事,这也是佳丽们能够安心供他淫乐的原因,有过半佳丽都对他怀着深深的感激,甚至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所以斗艳争宠的事也时有发生。

久而久之,便发生了郎中和道士奸淫宫女和奴婢的丑事,若说向燕铁木儿讨点钱财,他会毫不犹豫地赏赐,出手就是可以供人过一辈子的钱财,对他来说,讨钱可以,但他不能容忍别人碰他府上的女人,于是便一怒之下将道士和郎中杀了,从此更是府门紧闭,不让任何男人进入后殿一步,包括他的弟弟撒敦和儿子唐其势。

撒敦和唐其势以及他的忠实走狗蔑儿乞·伯颜也不甘示弱,上行下效,也干起了奸淫掳掠的事,在他们的皇城内的府上和封地宅邸强占来的驱口不计其数,而他们恣意妄为,驱口就命不如一头骡子或一只狗,有时候都不如蚂蚁,随时都会被他们踩死,而那些稍有姿色的女奴,都成了他们淫乐的工具,高兴则留,不高兴则杀。朝廷没有皇帝,一切都由燕铁木儿说了算,而他成了甩手掌柜,朝政大权就完全落在撒敦和唐其势二人手中,蔑儿乞·伯颜虽无实权,但也与他们同流合污,他的财富和地位不亚于撒敦和唐其势,三个恶霸到处搜罗美色,互相攀比,甚至易女而淫……

朝政日益荒废,以至于民怨沸腾,引发各地汉民的反抗情绪,小规模的起义渐渐多了起来。卜答失里太后闻讯后焦急万分,但大权都在燕铁木儿一门,她也只能通过他来解决这些问题。与往常一样,她梳洗打扮之后,派内侍去请燕铁木儿,但他对她已经毫无兴趣,连请三次都请他不动。卜答失里一怒之下,摆驾太平王府,直接找上门去,见府内庭庑林立,到处可见温香艳玉。

燕铁木儿听说太后要来,不但不收敛,反而令设宴,让宫女和宗亲佳丽二十人聚集在后殿。

“你们都给王爷我除去衣物,有挂一丝者斩!”燕铁木儿瞪着眼睛命令道,话音刚落,二十个佳丽眨眼间就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有几个活泼的竟然已经像蛇一样缠在了他身上。

“饮酒,饮酒!”他嬉笑着示意她们随意,并伸手乱摸着黏在身上的佳丽们,他大笑道,“本王听太后那老婆娘要来,故令尔等如此,她看本王府中姝丽,本王看她脸上颜色。”

“太后驾到!”随着一声宦官的喝报声,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佳丽们不知所措,很难想象赤身裸体与太后见面的情景。

“你们只管饮酒欢乐,本王府上没什么太后皇后,在这里本王就是天!”他瞪着眼吩咐道,佳丽们顿时又闹淫淫起来。

卜答失里太后听到大殿内嬉笑喧闹,知道燕铁木儿就在其中宴饮,便直接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着实将她吓了一跳,惊得的她面红耳赤起来。燕铁木儿左搂右抱,极尽欢娱,好像无视于她的存在。

她怒火腾起,她没想到这位昔日的恋人竟然毫无顾忌地众侮辱她,她不由地颤抖起来,大声怒喝道:“你们这些厚颜无耻的贱婢淫女,见本宫在此竟然如此无礼,难道就不怕本宫治罪吗?还不退下!!”

太后毕竟有太后的气场和气势,虽说有燕铁木儿撑腰,但她们还是惧怕太后三分,于是个个埋着红扑扑的脸,抱着各自的衣裙捂在身上,低头弯腰蜂拥而出。

燕帖木儿竟然得意地大笑起来,他望着打扮得丰姿冶丽的太后,看到她泪光点点的怨怒,不仅得意地手舞足蹈。

“国家不幸,怎会有你这样的丞相!如今盗贼蜂起,民不聊生,你却沉湎淫逸,你如何对得起先帝!?”她气冲冲地走向他,怒目而视问道。

“老臣我如何对不起先帝,你看我将他们的遗孀照顾得如此体贴,先帝在天之灵也会感激我。”燕铁木儿醉态显露,笑淫淫地道。

“真是无耻之极!”她指着他那张淫笑的脸骂道。

“两月不见,你就变成夜叉了!竟然对我这般凶神恶煞,你想怎样?”他笑嘻嘻地来到她身边,凑到她脸上笑道。

“我没想到你淫溺奢靡至此,我列祖列宗传下来的基业就要葬送在你手了!”她气喘吁吁,怒不可遏。

“娘子言重了!国家升平,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几个毛贼造反有何惧哉!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举兵,一面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我已令撒敦和唐其势严查此事了,命各地达鲁花赤平息骚乱,娘子你就放心吧!”燕铁木儿踱着步子说。

“果真如此?”她半信半疑地问道,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千真万确,否则我这个太平王岂不是徒负虚名了!”他笑嘻嘻说着,一只手又管不住地搭在了她的肩上,见她不恼怒,顺手就想把她抱起来,没想到他体力不支,憋得脸红筋涨的他还没走两步跌坐在了地上,将她也摔在了地毯上。

他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老臣真的是不行了,老了,真的是老了!”

太后被他滑稽的样子惹得笑了,说:“就你这样了还纵欲无度,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谁说的?娘子……”他淫笑着扑上去,不一会儿他们就像赤条条的两条蛇纠缠在了一起。

她总是能让他兴奋之极,她娇吟不止,喘道:“老色鬼!你喝那甚么药了!”

“等我死了就让那小子登基,不然我们怎么快活,活着的时候大权旁落,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撞击着她。

激情过后,他像一条苍老的乏狗躺在地上就呼呼大睡起来,卜答失里整理好衣装,春风满面地走出了大殿。

半夜的时候,燕铁木儿就醒了。他赤条条地爬上榻,然后大声叫嚷着要摆宴饮酒,侍婢连忙准备,当酒肴都摆在他面前时,他却一口都吃不进去,只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侍婢的胸部,侍婢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好像随时都在准备着任他摆布。

“去,去把野苏唤来,还有不颜忽鲁都、阿梯里,都给本王唤来……”他说着,颤抖的手摸到枕间,捏出一粒药丸含在嘴里,然后举起一杯酒仰起脖子咕咚就灌了下去,他的喉结在不停地滑动着。

野苏早就如惊弦之鸟,躲到自己的榻下藏起来了,只有不颜忽鲁都、阿梯里两位皇后穿着薄沙,睡眼惺忪地赶过来。

“来,来……”他瞪着眼睛,气喘吁吁地说,两只眼珠子红兹兹的,就像一只发情的公狗,他长喘着说,“税衣,税衣……”。

她们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了,顿时清醒过来,羞晕满面地解下薄沙,不敢互视,赤条条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像两根雪白的柱子。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身前,狂风暴雨般地舔摸一气,几乎使她们喘不过气来,他粗暴地紧紧箍住她们,野蛮而下流的肆侮,直到她们头昏眼花,骨酥脚软地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浑身颤抖。

“爱妃……爱妃…”他翻着眼睛,低沉地呻吟着,骤然间直挺挺地仰面摔下榻去。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厚厚的地毯上,燕铁木儿赤条条地仰面朝天,没有了一丝呼吸。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乌青的脸看起来非常恐怖,他不但七窍流血,而且在他的腿间也有血淋淋的一片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