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和紫鹃真的在一起了,却总是吵架,我们不是明争,就是暗战,也许这就是爱情吧,爱情为什么有魔力,这就是,它包含着欲擒故纵的哲理,所以让我们欲罢不能。我担心我们的爱情会因为她父母的反对而终结,可紫鹃总说不会的,她是不会变的。其实那一瞬间我是自私的,我怕投入的感情太多,到时会因为紫鹃的变化而痛苦不堪。而我又是那种不愿将痛苦转嫁给别人的人,是那种只愿独自承担一切不快的人。其实现在我对紫鹃的感情已经让我不再敢提什么未来,我害怕她真的会变化,真的会因此伤害我……
No38 作家梦
爸爸打电话给我,说是有个叫“阳阳”的人找我。
我一听名字,阳阳?从没听说过。我平日一不拈花惹草,二不嫖妓赌博,怎么会有个素昧平生的叫阳阳的女孩找我呢。
“是哪里的,她说了没有?”我问道。
“他说他是文联的,你知道的。”老爸显然有些不耐烦。
我忽然醒悟过来:“哦,是不是个男的?”
爸爸诧异地说:“当然是啊。嘿!你个兔崽子,脑子里想什么呢!”
我赶忙说:“哦,我知道了,就是上回你请了一帮文联领导吃饭,当时要我拜他为老师的那个人。”
爸爸也像是在回忆似地说:“哦,我都差点忘了。”
打了个电话,周老师要我到他那去一趟,他有话对我说,是关于我那篇武侠小说的事情。
我一路上都在思索他可能对我说的话。
最坏的可能是,他拍拍我的肩头说:“小磊啊,你不是搞文学创作的料啊,好好当你的工人吧。要是工人也当不好,就去乡下种田吧。”
最好的可能是,他热情地招待我,一副发现文坛巨星般诚惶诚恐的样子对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力的文坛新星。我已经帮你联系好出版社,以100万把你的版权买下。”然后我会故作沉吟说:“嗯,这个嘛,我得考虑考虑。”
……
一路上都在傻笑,路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到了周阳阳的宿舍,老爷子的房子有两层,一层住宿,一层办公,不过房子很旧,而且满屋子的书。烟头、扑克……凌乱的桌子,墙上贴满了各种山水、艺术画。我把爸爸收藏的烟酒放在门口,随他来到里间。
他很明确地告诉我,我的小说他已经看了,感觉很不错,但还有些地方不足,他提出修改意见,我认真记录。他说他一般不辅导长篇,很耗费时间精力。听他对我小说提出的意见,觉得他对文学还是有所研究。
先前我还有些担心他是个骗子,现在这年头骗子可多了,电视上经常上演热血文学青年被骗得血本无归的事情。只要你想要成功,不论是当作家、当歌星还是当影星,就一定会有一批随之而来投其所好的人或机构,满足你的虚荣心也满足了他们的腰包。
中途来了个印刷厂厂长,听到他们谈排版等事项,也觉得很专业。待印刷厂厂长走后,我们又谈了我的其它文学作品,谈到最后,他建议我出书。我详细地询问操作步骤。首先我得拿回去修改,待他审定后,我再拿回去修改错字,再拿到出版社印刷样本,由出版社审核后就可以出版了。
什么出版社?
WC出版社或者是BT出版社。
回到家和爸爸商量这个事,爸爸全力支持我。从网上回信的情况来看,小说还是很受欢迎的。中国的武侠小说正在起步阶段,而国外的科幻电影都已经形成巨大的产业了,所以我的小说一定会有市场,而且这十年内都不会被淘汰。
坚定了信心后就给紫鹃打了个电话,紫鹃听说这件事也很高兴,也是全力支持我,精神上的。
正高兴之余,忽然接到同事蔡俊的电话,说这次公司加工资我们没份。
为什么?因为我们是签的是临时合同。
我、蔡俊、高阳、郭郭四个人在高阳家商谈这件事。
蔡俊说:“要是当年我们转为正式员工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我说:“这只是个开始,如果我们身份问题不得到解决,今后还会有其它不公平的事情。”
商量过后,他们一致要求我写信向公司里反映这件事。谁叫我这笔杆子小有名气呢,还是快要出书的人了。
看来人闲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一忙起来就是一堆的事情。
也好,每次忙完后都可以和紫鹃都湖边温存一下。
No39 虚惊一场
前两天又和紫鹃闹别扭了,有些烦,而且还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看出来。
出书、为大家争取劳动权益、还有紫鹃,一时间许多矛盾集中在一起,情绪波动后,理性减弱,处理问题更容易忙中出错。这不,一不小心我又得罪她了。
她打电话给我,我正在蔡俊家和他商量上访的事情,听她在电话里嘻嘻哈哈地说:“有个医生要约我逛街,哎呀,他占我便宜。”
我一头鬼火说:“有别的男人约你逛街你是不是好高兴?这简直是在拿醋泼我。”
她听我这么说她,也一肚子火,电话挂断。
昨天打电话她不是不接,就是挂断。迫使我不得不思考些问题。如果要我很用心计地哄女孩,我可以做到,这不是吹牛,这是对自身能力的了解。但那样我就不是把她当作女朋友,而是一个目标,或者说可以利用的人。只有这样,才能不在乎她的一切行为,也只有不在乎她,才可能不让自己有情绪波动,而当自己没有了情绪波动后,才可能理性的分析和考虑问题。做到了理性地对待女人,才能切中要害去哄骗她,而且她会毫无察觉,只要心思够细腻。
现在我就在考虑我究竟该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如果我选择理性,就绝对不能在乎她,我能不能做到呢?……不知道,应该还能做到吧。但我的心告诉我,我不想这么做。我已经爱上了她。虽然我整体上是个理性的人,但并不意味着我的感情浅薄,恰恰相反,我的感情是蕴藏在心中逐渐变深。不过,将来该如何做,还要看两人的发展,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会下定决心成为一个善于泡妞之人,但却会成为一个再无真实感情的公子哥儿。
昨晚高阳找到我,他大骂我,说他又作践了自己一次。
他在网上陪紫鹃聊天,明损暗贬自个一番,衬托出我的好处,做为报答,要我这个月把那长得像徐静蕾的女孩带出来,那是紫鹃的另一个室友。
……
妈的,刚才挨爸爸一顿骂,怪我没有做饭给他。算了,他是我爹,五十四岁还在忙工作,也不容易,我自己做的也不对,其实我也可以动手,但今天心情不佳,不愿动,就算是我错了。爸爸,当了一辈子的官,从小没了爹的爸爸,脾气大是自然的事情。
而我呢……唉……
紫鹃打电话过来说她怀孕了,问我怎么办。
听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她们医院有的就是测孕纸。
我说:“怀就怀了嘛。”
她惊讶说:“你这么平静?”
我说:“那我还能怎么样?要么生下来,要么早点做掉。”
她一阵沉默,说:“我想做掉。”
我肯定地说:“现在生确实不合适,主要对你不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
紫鹃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
我说:“那怎么能行?你去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去。”
紫鹃说:“那好吧。”
当晚紫鹃又到公司宿舍来玩,碰巧蔡俊又找我商量上访的事情。蔡俊也是我的好兄弟,他身材结实,却很消瘦,很讲义气的人。大家一起到水果湖公园玩,依婕还带了个同乡过来。
蔡俊像一座嶙峋的山峰一样坐在石椅子上,不时地问紫鹃的情况,比如年龄啦、籍贯啦、工作啦,弄得紫鹃对蔡俊颇为畏惧。
高阳把紫鹃从蔡俊面前拉开说:“你查户口呢。”
蔡俊看见高阳和紫鹃的手牵在一起说悄悄话,蔡俊一脸严肃说:“嗨,嗨,你们这样做不对啊。”其实我倒觉得不是很要紧,因为高阳有和别人牵手的毛病,只要关系好不论是男是女他都牵。我的手就经常被他牵,走在一起他要是偶尔牵牵我的手,还会觉得挺有意思的,男人走在一起也牵手。
原本我没太多想的事情,被蔡俊这么一提醒,也觉得不太合适。忽然想起上次到公园玩,紫鹃骑在高阳背上,让高阳背着走。
我说了她,她说:“我和我表哥也这么玩,这也没什么啊。”
“也许你看来没什么,但别人可能会误会你。”我说。然后心想:也许她还小吧,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哪些是应该的,哪些是不应该的。
从公园出来,我们决定去吃烧烤。依婕因为要送同乡的缘故不能来,就只有我、高阳、石买、蔡俊四人。来到市里最大的烧烤街。大家甩开腮帮子吃,我吃了很多烤鸡爪,高阳和蔡俊喝了不少酒,紫鹃却比平常要文静很多,可能是蔡俊在场的缘故。
我和紫鹃边吃边商量回去的事情。风卷残云一番,高阳因为社会经验不足,被灌吐了,边吐边打喷嚏,弄得到处都是。蔡俊喝本市档次最低的啤酒都能喝上18瓶,高阳喝一般的白酒能喝两斤,石买也是称霸一方的酒中豪杰,结果惨败。而我已经戒酒两年了,说是戒酒,其实就是不多喝,都是多年的兄弟,他们只会在酒场子上照顾我,不会灌我的酒,我总共才喝了两瓶啤酒。
我提议,他们搭一辆车回家,我送紫鹃回医院。
蔡俊问说:“你送她回医院后回家吗?”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还回厂里的话,不如大家坐一部的士,既省钱又有个照应。
我看了看表,说:“哦,快11点了,她可能回不了寝室,我送她到我表妹家住去。”
蔡俊一脸鼓励,把我拉到一旁说:“你千万不要顾虑太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看得出紫鹃很喜欢你。如果你不好意思买那东西的话,我去帮你买。”
我一脸感激,真是好兄弟。但我还是要装做懵懂,毕竟我和紫鹃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万一将来不谈了,这样的事情对紫鹃会有负面影响。
高阳又把蔡俊拉到一旁,说:“哎呀,他都那么大人了,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躺在床上,蔡俊打了电话过来问我情况。
我抚着紫鹃的秀发,说说:“她和我表妹睡在一起。”
紫鹃满脸幸福的笑容依偎在我怀里。
蔡俊语调怅然,说:“唉,你呀,要把握机会啊。”
第二天紫鹃打电话给我,她说她来那个了。
我一阵欣喜,那就没有怀孕了,我还正准备费着老鼻子劲找一家离她们医院比较远的医院呢。
不是说用试纸测过了吗?可能医院的老式试纸过期了吧。
No40 年龄不是问题
紫鹃终于把一个长得像徐静蕾的名叫洛洛女孩带出来,这是我多次要求的,主要是替高阳物色。
我们在石买家吃“霸王别鸡”火锅,众人你来我往气氛非常好。
洛洛由原先的腼腆变得大方起来,她举起酒杯说:“这里面我最大吧?”
我和高阳对视一笑,高阳问说:“你几几年的?”
洛洛骄傲而自信地说说:“我八七年的。”
“哦……”除了紫鹃外众人都笑了起来。
“怎么了?不是吗?”洛洛不好意思地问。
高阳笑说:“是是是,你最大,我以后叫你洛洛姐好吗?”
洛洛正要答应,紫鹃说:“别听他的,高阳是八五年的。
我正色向洛洛介绍说:“龙刀,一九八六年出生,老大。高阳,一九八五年出生。我和高阳一样。蔡俊,一九八六年。”
紫鹃掐了我一下,很痛。
我正色说:“我不是蔡俊。”
蔡俊和他的女朋友经常互相掐对方,把对方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紫鹃受不了我严肃的样子,生起气来。
蔡俊也租了部恐怖片来看,看完之后我送紫鹃和洛洛回医院。
乘着我和紫鹃独处的时候我问她晚上怎么办?她说她先回寝室,然后再借口出来,让我先去表妹家等她。
躺在床上,紫鹃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就是不说,我把所想到的各种可能都说了一遍,她还是不理我,气得我独自在阳台来回走着,有时候真是搞不懂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紫鹃见我回到床边,又扭过身去。
我温言细雨:“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紫鹃回身说:“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我告诉你你才知道,那我要你这个男朋友干什么?”我本来很想反驳她,要是你总是没事给我挑刺,我要你这个女朋友干什么?但我没说,毕竟她还没满十七岁,而我却已经二十三岁了,有些东西不愿计较。
紫鹃见我不反驳,又继续说说:“为什么每次我一生气,高阳就能把我哄好,为什么你就不行?”
我又很想说让她去找高阳,可我还是忍住没说。
她忽然搂着我呜咽说:“每次你哄人只哄一半,比不哄我还要让人难受。”
我恍然、释然,说:“你早点说嘛,我哄你老半天你都不理我,我还以为你想一个人静一会呢?”
No41 担心的事
我和紫鹃一起切蛋糕,只吃掉了“事业有成”,另一半放那留给表妹吃。
因为说到了出书,虽然还没出版,但紫鹃还是偷偷给我买了个蛋糕庆祝。
这样的感觉相当好,不知怎的,我们聊到她的家庭。她有一个姐姐,当年被妈妈强行拆散嫁给了一个北方的公司老板。
我一听吓一跳,这样的老娘可真厉害。
她老娘本不想让紫鹃这么小谈恋爱,但却告诉紫鹃如果要找就找个医生,最好是拿手术刀的。
我问说:“你们家,你爸是不是没什么地位?”
“是啊,我们家我妈说了算。”她歪着头说,像个小孩。
“你妈喜欢什么,我去讨好她。”我说。
紫鹃刚要说话,我又说:“不过我现在一没百八十万的,二没一官半职,三没什么名气。”
紫鹃笑说:“那你有什么?”
“一颗赤诚的、火热的、坚定不移的心。”
我们一阵嬉闹,我笑问:“要是你妈知道你和我谈,她会有什么反应。”
紫鹃笑说:“不是打死我,就是打死你。”
“好恐怖哦。”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只呆呆地瘫来椅子上。
我和紫鹃正在校对小说,WC出版社已经把样稿寄来,要我们校对错字。我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校对,只能靠自己了。
紫鹃边吃拉面边校对,似乎被小说的情结吸引。
“好看吗?”
“好看。”
“你以前不是说不好看吗?”
“以前只顾着想你了,哪有心思看。现在你就在我身边,所以才静的下心来看。”心中一阵自豪,紫鹃说话真讨人喜欢。
“你两天不上班,领导会不会说你?”
“不会,我和护长关系可好了,她们又都归我表姐管,没事的。”
我不再多问,继续修改错字。
紫鹃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一看,神色凝重起来,说:“是我表姐。”
“喂,喂,喂,我听不清,啊?什么?你说话啊。”紫鹃乱喊一通就把电话挂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我表姐问我在哪里?她很可能在寝室和医院都没找到我,我又不能说具体在哪里。”
“你表姐找你什么事?”
“不知道。”电话声又响起。
紫鹃又说声:“听不清啊,怎么回事。”后又挂了电话。
她望着我说:“刚才是我妈打来的电话,她问我现在和谁在一起。”
“不是吧,我们才谈论她妈的事情没多久,怎么就被她妈察觉到呢。”心里思索道,“一定是紫鹃和我在一起的时日总是旷班,她表姐又是护理部主任,稍稍一问就能知道紫鹃上班的情况。”
电话次数越来越多,紫鹃只能接听了。
她妈妈要她回老家。
我细细思量起来,说:“你回去吗?”
“我绝对不回去。”紫鹃摇头。
“你把你家的地址、电话全都写下来。”我说。
“干吗?”紫鹃大眼睛看着我。
“以防万一,我怕你爸妈冲过来把你强行带回去。”我严肃地说。
紫鹃一听,干脆把手机关了。
到了晚上,紫鹃打电话给我,哭哭啼啼地说说:“我要回去了。”
“怎么了?”我惊问。
“我妈的手摔断了,而且她说一定会让我回来的,我妈说话算话。呜……”紫鹃哭了。
“那什么时候动身?”我问。
“明天下午一点钟的车。”紫鹃说。
“我去送你。”我说。
紫鹃急忙说:“千万不要,我表姐一直在我身边,她现在不在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哪……好吧。明天上车后一定要给我电话,到了老家也要给我电话。”我嘱咐她。
“嗯,我知道了。”紫鹃说完就挂了。
第二天上午,紫鹃又打电话过来,她支吾了半天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说吧,客气什么。”我说。
“不好说。”她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
不好说?会有什么事情不好开口呢?我把各种可能都说了一遍,什么陪她回老家,送她上车,经常写信,照顾花草。她竟然都说不是。
我突然想起了,就说:“借钱?”她这才嗯了一声。
“好啊,你要多少。”我问她。
“能不能借给我五百?”她问我。
“可以啊,你怎么这么客气的,到底够不够啊?”我问她。
“够了,我想回去后给爸妈买份礼物,让他们消消气。”紫鹃说。
我向头儿打了个招呼,就直奔汽车站,一会儿她会过来拿钱,这可能是她走之前的最后一面了。
等了一辆又一辆,心中考虑着种种可能,说不定她妈妈所谓的摔断手是骗她回去的招数,那她妈妈很可能会不讲信用不让紫鹃回来。
半天功夫,等来的却是依婕,她告诉我紫鹃被表姐看得紧紧的,只好她来代劳。
当天晚上,我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有些个新面孔,其中有个女孩挺有意思,长得一脸的豆豆,她很活泼,自称是豌豆公主,可是我却没有心情理会这些。
看到她满脸豆豆,我突然想了《桔子红了》那首歌,顿生灵感,于是就改成《痘子熟了》:痘去痘又回来/去去又来来/冥冥之中/谁安排/原来本不应该/长在这地盘/结果/是悲哀/痘去痘又回来/挤挤又出来/明明无用/却还干/原来本不应该/长在这地盘/结果是无奈/好不好/坏不坏/圆不圆/扁不扁/伤了的伤心/痛了的痛苦/痘却仍然在/现在/去了前天的/今天又出来/长痘本来是/无奈……”
心里美滋滋地吟唱着。电话骤响,是紫鹃。她已经到了家里,一说就哭,我劝她如果真的想哭,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要憋在心里。
正要在多问几句,她说她妈闯进房间了。
一阵盲音……
No42 一封信
我亲爱的紫鹃。
当我第一次看到时,就有种亲切的感觉。当我找人给我们算命后,你说:“当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我们第一次睡在一起,由于害怕自己会因为想要和你发生关系,干脆跑到自己床上,眼不见,心不乱。可是一种绵绵的恬淡从手心传来。你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半蹲在我的床头,可能是害怕一个人睡,也可能是想和我在一起。当时的感觉真的很温暖。这感觉消融了心中的欲望,只是紧握着你的手度过一夜。
往后相处的日子,每次见到你我都想要抱你,想要那种温暖的感觉。你也曾说:“我已经习惯你睡在我身边了。”是的,我们都已经习惯对方了。不论是起居休息,还是买菜做饭,又或者到湖边逛荡。也曾经有过几次冷战,有过哭泣,有过醋意,可那都是我们太过在乎对方并且不够成熟的原因。但谁都是从不成熟走向成熟,一切不适宜的习惯都可以在相互的感情中逐渐融合。
如今我们相距五个小时,总惹得你泪水涟涟。一开始我还能忍住不要难过,可是还没几天,就总感到一股没落。离我相聚最近的日子,你哭哭啼啼地说:“我要回去了……”当晚我们通过电话,你又哭了,今天你又打电话来说:“你不要打我的手机,被我妈妈没收了。如果我待不下去,你就来接我。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回来。”
我的紫鹃呀,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今天帮你写了封检讨书,也许你父母会对你的懂事表示好感,也希望你不要太着急,如果着急可以解决问题,我会鼓动我所认识的人都为此着急。可是现实就是如此。相信我吧,相信你最爱的人吧。以我的智慧和理性,是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你的父母要你回去,无非有两点。第一,你年纪太小,怕你不懂事看走了眼,上当受骗,希望借此能够扭转你的想法。第二,他们希望女儿能有个好的归宿,就算你真的要谈恋爱,也要找个既有经济条件,又有地位,还要有发展潜力的人。这样你将来的生活才会有保障。以他们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们,感情不过是一时冲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不再是婚姻的基础。只有一个好的经济能力、社会地位、发展潜力,才是未来几十年婚姻的保障。
在最初的相处时,我也告诉过你,你年龄还小,也许再大一点的时候,就会觉得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总说不会的,你是不会变的。其实那一瞬间我是自私的,我怕投入的感情太多,到时会因为你的变化而痛苦不堪。而我又是那种不愿将痛苦转嫁给别人的人,是那种只愿独自承担一切不快的人。其实现在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让我不再敢提什么未来,我害怕你真的会变化,真的会因此伤害我。
唉,十二月中旬我的书才可能出版,而这样的日子你又如何煎熬。我怕你会支撑不住。如果我两手空空而去,只会惹得你父母反感。
现在我只能期望老天,一切都能如我所愿。上次去周阳阳那,看到他和贾平凹的合影,如果贾平凹能为我的小说做序,说不定会改变我一生的命运。改变自己的命运,除了勇气,就是智慧。而智慧是勇气的根源,当我们只有把问题想清楚后,才可能真正明白所作的一切是为什么,才能够懂得如何忍让,懂得忍让是为了将来的美景。
你要牢记一条,你父母是因为爱你,才会有各种举动。而只要是爱你,我就有能力让他们或者接受我,或者不讨厌我。只要他们同意你回到这里,就算他们提出一年之内不和你来往,我也可以答应,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不过你十有八九是不会答应。话说回来,就算你爸妈很讨厌我,你也不要和他们拗劲。除非你在这里有了独立的经济能力,但那必须有两点,第一,你能回来。这必须是不激怒父母的情况下。第二,等到你转正。其实只要你能回来,我们的行事再谨慎小心,活动少一些,甚至暂时不来往。就能够捱到明年五月份。
唉,说了这么多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切记,忍耐。
№ 42突来的变故
前两天写了自己的个人资料,连同这封信寄给紫鹃,让她给她妈看。
如果紫鹃的母亲真如我所想的,是个注重实际的人,那她看过我的资料后一定会有所考虑,如果她想验证的话,那就更好办了,论家庭背景,谁不知道我爹是这里有口皆碑的人物;论学识,政治、哲学、经济学、文学、器乐方方面面我都有所涉猎,不怕她来问。
已经寄过去几天了,还是没有消息。心里头空荡荡的,又都什么都很难装进去。也许我该振作起来,不去再想不开心的假设。
我由最重152斤,降到了122斤,瘦了整整30斤。
资料她妈妈已经看了,今早她妈告诉紫鹃,要紫鹃自己考虑清楚。
“你自己考虑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呢?
最好的可能,是她妈妈看过我的资料后有些动心,再加之她大姐对她妈的怨恨或者她妈的斗志消退,所以她也无力挑刺,把选择权利交给二女儿,让她自己考虑清楚。通过她的回答,一来看看女儿的决心,二来看看女儿是否理智,再仔细斟酌,如果女儿态度肯定,这样才会允许她男朋友过来见上一面,当面了解。如果不肯定,那还不如算了。
最坏的可能,她妈装作有些动心,暗中有别的操作,但实在有些违背常情。以我的文采,如果她妈还是完冥不化,恐怕就只有最坏的打算了。所以,紫鹃必须先肯定我们之间,然后她妈才会暗示紫鹃让我过去一趟。总之,她妈问紫鹃,必然是要以紫鹃的回答做决定的条件。一定要坚决,但必须是理性的坚决。把我们的情感表达出来。既然她妈已经认可了我的条件,问她,就是看我对她的情感在紫鹃身上是种什么反映。如果既有条件,又有情感,那才会允许见上一面。
对,不论如何,起码是她妈妈对我写的材料有所动心,才可能会有这样的话语,根据女儿的肯定,暗示我们过去面谈,或者其它。但我觉得要我们面谈的可能性非常大。“你自己考虑清楚。”并不是在劝阻无效后的最后通谍,如果连劝阻都没有,就密谋棒打鸳鸯,不符合一般人处事逻辑,不过她妈对待大姐一事,也有可能使得她直接使用这招儿。目前来看,矛盾既有缓和的迹象,而且并没有激化,所以我完全有机会,只要书一到手,立即可以动身。而且我也要相信紫鹃的处事能力,她应该可以把握好。
刚才紫鹃和我通电话,她问说:“如果我为了你而和自己的父母翻脸,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你的工作?”
我笑说:“好端端的干嘛要放弃工作呢?如果没有钱,我们什么事也干不成,难道我上街乞讨你也愿意跟着我?”
紫鹃倔强地说:“我愿意。我就问你,如果我为你放弃自己的父母,你会为我放弃你的工作吗?”我思索半天。
紫鹃听我这么久都没回答,她生气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为我放弃。”
我终于坚定说:“不,我会为了你而努力,如果你真的要我放弃,我也可以放弃。”
最坏的可能性已经变为现实,她妈妈应该是因为需要照顾刚动过手术的大女儿和为二女儿联系新出路而忙不开手脚,采用怀柔政策稳住女儿。只因为承受压力过大并因为小事情的催发再加之脾气不好,终于打了紫鹃两耳光。并且逼迫她到重庆,到紫鹃姨父的外甥开的医院去工作。
十有八九是想把女儿嫁给那个人。
紫鹃再次问我,如果她为了和我在一起而同父母翻脸,我能不能为了她而放弃这里的工作?
说实话,我不敢轻易放弃,但是我出去闯荡的念头也悄然复苏。
刚刚和父亲交谈过,他并不是一味的反对,这个世界虽然残酷,可我的现状也不容过于乐观。
我从六岁便随父母到这个厂里,至今已有十八年,谁都不想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
如果我真的要决定出去,必需作上两件事,一是把我那武侠小说完成,做事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二是“转正”的争取,必须去做。至于出去闯荡的具体操作应该问题不大。可以通过休病假的形式保住这里的工作,然后由父亲的亲朋好友给个落脚的地方,至于其它的就要靠自己闯荡了。独立生活的能力有,只需适应生活。一技之长也有,但只可能很幸苦地糊口。电脑操作能力有,只是英语方面0分,驾驶执照没有,对,这个也要列入明年的一个事项,既然要出去,资本就要充足些。
如果她过不来,我也要出去。如果她过来后不提出去的事情,我也要看自己情况而定。我真的很想改变一下,我不想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而且父亲也不是不同意,只是他也在犹豫,看他的语气,他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唉,越写就越想出去。本来我就为出去闯荡而准备了五年,只要这边工作丢不掉出去试试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至于这边的学业,也好办,视闯荡情况而定,不行就算了,英语确实该单独用功学学。
No43 出门见“喜”
高阳在老卢的店里吃加班饭,把我也捎上了。菜还没上桌,接到紫鹃的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过几天吧。对了,我给你和高阳寄了礼物,在依婕那里,你现在去拿。”
“哦,她在哪里?”
“她现在在表妹家楼下等你,你快点过去。”
“行,我等会和高阳一块过去。”
“不要,给高阳的礼物没有你的好,怕他不高兴。”
我笑说:“哦,也是,他要是看到我的礼物更好,一定会抢的。”
“别忘了,你马上过去,她八点钟后还有事。”
菜上桌了,我和高阳埋头猛吃,如果依婕等着急后一定会给我打电话,我再和她重新约个时间就行了。
电话又响了,一看号码,果然是医院附近的。
“你怎么还没去?”
“……嗯?”我惊异地差点叫出声来。
“你快点过去啊。”电话那头催促着我。
真的是紫鹃的声音,我冲出店门,兴奋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没回来啊。”
“还骗人,这上面有号码。”
紫鹃嘿嘿一笑:“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
我立马甩了高阳直奔医院。
紫鹃一看到我,还想躲起来。
我们一起到天台,我想抱着紫鹃,她总是顽皮地推开,然后淅淅沥沥讲述在老家的日子,有开心的、好笑的、难过的、失意的,她倾诉不止,我抱她不停,感觉真的很幸福。
她已经答应父母不和我谈,不管真假,只要她回来了,能熬到明年5月份转正式护士,就再也不怕什么了。
虽然倔强,但在这个问题上她还是能够听我的,心里头真的很高兴。至于我这批人转正的事情,我又有了一些新的思路和想法,对各个人的心理都有了些了解和分析,不过要等我的状态从高潮趋向平稳时才能动笔。
总之,一切虽有曲折,但正如哲学所说,事物的发展是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
果然如周老师所说,小说是由WC出版社出版,部分样书已经寄来。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我叫蔡俊一起出来,他开始答应了,后来又推拖说是朋友找他玩。我心里不爽,第一他先答应我,第二那些朋友比我更重要。是谁平常点滴教他,是谁和他接触更多,我又有哪一点对不起他,那些朋友和我相比就重要到可以放弃先来后到的原则?对于一个总是标榜自己把原则看得比事情还重要的人,在这种时刻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原则呢。
我觉得自己的心眼变小了,对高阳如此,对蔡俊也是如此。
高阳问我:“你还会在同事面前唱自己编的歌吗?”
我很久没有想这个问题了,我说:“不会。”
高阳说:“你已经变了,你以前会唱的,是因为你不在乎很多事情,以自己为中心,不去考虑别人怎么看你。但是现在你会考虑很多事情,比如别人对你的看法,你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因为你在乎,所以就会这样。”
不错,我还能做到不在乎吗?不可能了,不在乎只能是表面上的,我已经注重这些东西了——地位,名誉,利益,感情。对蔡俊,我只能放弃原有的想法,他的想法很多时候都和我格格不入,而且他已经这样对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确实,人大了,想法都会变,他也是,我也是。
今天去香格里拉,有高阳、洛洛、蔡俊、依婕、龙刀,还有我“老婆”。
事情陡然变化,洛洛以前的男朋友带着一个神精病医院的医生出现了。高阳、洛洛立时不做声,没办法,我只好陪着那两人闲扯,顺便看他们的态度。洛洛前男友是一个有些思想性情柔弱的人,而那精神医生是个较为粗俗大气的人,聊了半天,我认为基本上不会出事。
中场时,洛洛消失,高阳消失。洛洛前男友接了个短信后也带着精神医生告辞了。
之后我们也散了。本想和紫鹃在表妹那过夜,不料那房子原来住的人回来了,只好作罢,不过这可是个隐患,弄不好哪天就会出纰漏。
唉,有些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