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没有主动开价，因为到底是否融资王总还没想好。如果要融资，肯定不会便宜的。我问了几个其他机构的朋友，他们的报价基本在15~20倍之间，这个价格，咱们公司能承受得起吗？”
“15~20，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合理的价格，也不算高。咱们出这个价确实有点费劲，这里面也是有渊源的。你们知道圆成那个项目吗？对，就是老季投的，做物流的项目。本来圆成和圆通、顺丰齐名，这三家是当时国内民营物流做得最大最好的。那会儿圆成想要上市，拉了一堆投资人，老季也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带着咱们公司挤进去了。当时老季和耿总拍着胸脯说，这是个当年就能上市的项目，以20倍的估值投了进去，咱们当时投了8000万啊。”
“结果呢？”我好奇地问。
“结果，四年过去了，没上市也就算了，你现在还听说过圆成物流吗？根本都见不到了吧？”许晚晴继续说道，“这个项目之后啊，价格就成了耿总的一个心病了，只要是贵的一律不投。我之前看过一个项目，也挺好的，确实是Pre-IPO的，当时要价也挺高，18倍。和耿总磨了一个月的牙，耿总都不松口。最后就算了，那个项目当年就上市了。我后来还和耿总讨论过，耿总说错过了不要紧，这么高的价格，万一投资失败了没法和LP(出资人)交代。”
“所以耿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佳音失望地说。
“我觉得是。”许晚晴也无可奈何。
和许晚晴聊完，我和佳音都觉得投资无望了。
“菲儿啊，你今天也没事吧？咱们下午再去一趟吧，和王总把事情说清楚，也帮他出出主意。既然咱们不投，就鼓励他要个高价儿吧。”佳音又恢复了笑容，美女就是不会苦着脸。
“走吧，现在就去吧，说不定人家还能请咱们吃顿中午饭呢。”我笑嘻嘻地说。
“你呀，怎么这么贪吃啊。中午我请你吃饭，带你去后海吃一家台湾卤肉饭吧。那个肉臊特别好吃，他们家的奶茶也很好喝。”
“行啊，走吧。”
下午，我和佳音又来到了王总的办公室。佳音客气地讲述了我们的难处，又真诚地帮着王总出谋划策，聊得十分热络。
正聊着，王总的秘书进来了：“王总，美国史密斯集团的代表来了，您看，您要不要先接待他们一下。”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佳音客气地要起身。
“不用，你们再待一下，咱们晚上再一起吃个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啊，要不今天我请您吃饭吧。”佳音说。
“肯定是我请你啊。你也一起听听这家公司的意见，他们是想跟我们长期战略合作的，我还拿不准，正好你帮帮我的忙，给我参谋一下。”王总示意秘书把人带进来。
“您要是不拿我们当外人，我们就帮您参谋一下。”佳音微笑着回答。
史密斯集团的代表是一位高大帅气的老外，身边跟着一个小伙子，估计是翻译。
“你好，咱们又见面了。”代表说着蹩脚的中文，和王总打招呼，“咱们上次说的合作，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还没有考虑好，今天我有两位高参在场，我要请他们参谋一下。”王总把整个合作的来龙去脉简要地向我和佳音叙述了一下。
“王总，我觉得这个合作对我们还是有利的，只不过史密斯集团要的股份太多了，如果是5%的股份，就更加合理了。”佳音在一旁支招。
代表问了问旁边的小伙子，显然他是在给代表做翻译。代表和翻译嘀咕了一下，翻译说道：“我们这次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股份占比多少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我们能够实现合作，让我们的食品以更低廉的价格进入你们的超市，也进入中国市场。”
“我愿意和你们合作，只不过有些细节问题，我们还需要讨论。”王总显然是听取了佳音的意见。
“王总，我们这次带了合同过来，希望您好好看一下。”代表把一摞合同递给了王总，“然后我们再针对一些有异议的条款详细讨论，您看如何？”
王总接过了合同，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对不起，麻烦你们给我一份中文的合同，英文的我看不懂。”
“您不认识英文？”代表瞪大了眼睛问道。
“基本不认识，”王总摇了摇头，“我认识的英文单词非常有限，仅限于食品和调料。”
“Unbelievable！我不能相信啊。你开了那么多家外国超市，你却不认识英文？”代表惊呼，“中国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你不认识英文都可以开这么多家外国超市。如果你认识英文，你能想到你现在会在干什么吗？”
“出租车司机。”我在一旁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