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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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又见女道士

我在厕所蹲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疼痛的感觉渐渐消失,腹泻的情况也有所缓解,头上的伤口却是血流不止。

但是相较于头上的伤口,我还是决定先解决肚子问题。我用毛巾按着脑袋,艰难地走出厕所,来到客厅,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瓶止泻药,吃了两片下肚。返回厕所观察伤口,发现右侧眉心之上一公分处到右耳间的位置,留下一道长约两公分的伤口,创口附近的肉卷着,看起来十分渗人,让我想起在铁板上烧烤着的鱿鱼片。这种程度是必须去医院缝针了,我庆幸伤口不长,应该不至于留下特明显的伤疤。

想去医院,我又怕前往医院的路上肚子再次发难。就坐在沙发上缓息,准备观察一下肚子的情况。

划开手机屏幕,显示有四条未读短信。

第一条是沈青发来的,上面写着:“哎呦,不错哦!”

第二条是曹菲菲发来的,四个字“啧啧啧啧”,然后是一连串省略号。

第三条是黄胖子出发来的,写着:“干八代!”还附着一张我和邹燕在电影院接吻的照片。气得我差点把手机摔地上,然后默默保存了图片。

第四条竟然是老王发来的,写着:“组织很欣慰,望再接再厉。”我欲哭无泪。

我给邹燕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听,不一会儿,收到了她的短信。打开一看,邹燕写道:“身体不适,我先回家了。”

我赶紧站起身,跑到窗户口,往外看,不知什么时候,邹燕的车已经开走了。

客厅的大门敞开着,这是因为邹燕离开的时候太过匆忙,本就没有关门。我看了时间,还不到晚上九点。

我又坐了十分钟,肚子没有不良反应,脑袋上的伤口必须尽快处理。

我找来纱布,在脑袋上缠了好几圈,猛的一看就跟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一样。纱布不能止住血流,很快就被渗透,我决定立刻前往医院。

我找了个狗耳朵帽带头上稍做掩盖,穿上外套,拿了钱包钥匙,迅速下楼。

到了院里,下意识就朝废弃油桶处望去。这一眼望去,我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废弃油桶边上,正蹲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一声微弱的猫叫声响起,声音就是从油桶处传来的。

我绷紧了神经,如临大敌。

这大晚上的,谁没事儿蹲这干啥。

我又一次抄起楼道废弃自行车上的鸡毛掸子,如履薄冰的悄悄靠了过去。

这一走近,我才发现,这蹲着的人脑袋上挽了个高高的发髻,上面横插着一根碧绿的玉器发簪,在灯光下散发出点点荧光。她的头发整齐又光洁,丝丝缕缕都柔顺、饱满、充满活力。从身形来看,是个女人。

我又靠近一些,这一次看清了她的穿着,她穿的是一身灰布道袍。

一个飒爽、敏捷、美丽的女子的形象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莫不是中午见到的那个除妖的女道士?

我心中这么想,她也转过了头来,一双美眸波光淋漓,竟是梨花带雨,两颗豆大的泪珠挂在脸颊之上,三分的惊慌,三分的委屈。

这表情让我深刻体会到了“我见犹怜”的意思,让我心肝直颤,美女的眼泪杀伤力太大,我手一抖,鸡毛掸子掉在地上。我确定了她的身份,果然就是那个女道士。

她看到我,猛地站起身来,一脸希冀望着我,把怀里抱着的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展示给我看,然后求救一般说道:“你快……你快救救它,它要死了。”

我低头一看,差点没把下巴惊掉。

她怀里抱的竟然是秃尾巴猫王大虫。我心说,怎么哪哪都有你?

我问她:“这是我养的猫,怎么在你手上?”

“我刚刚才看到它的,它就在这蹲着,是它自己要死了,可不是我害的……”女道士言语间看清了我的模样,惊异道:“是你,你受伤了,我就说你有血光之灾的。”

我猛地想起白天“桃花劫”的事儿,她还送了我一枚护身符的。

符呢?我摸摸身上的口袋,恍然发现符放在我约会前换下的衣服里了。

我原以为她的话是诓点我的,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可不就是桃花劫嘛。

难不成这是个有真本事的道士?我擦嘞,这岂不是打破了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我问她:“你叫什么?”

她回答说:“我叫素心。”

“素心?”这个名字带着点儿朴素的道意,我猜道,“这是你的道号?”

她点了点头,很急切地说道:“你知道哪里有宠物医院么?我想带它去看病。”

我挠了挠头,告诉她:“人民医院旁边就有一家,我正好要去,不如我们一路?”

她很欣喜地答应了,竟是连连向我道谢。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客气,这么有善心的姑娘。我前面已经告诉她这猫是我养的了,她却比我还要着急,简直是活菩萨呀。

王大虫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紧闭双眼,一动不动,鼻间只剩下极其微弱的气息。我前两天就发现它不对劲了,只是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我更纳闷的是,它病得这么厉害,到底是怎么从楼上跑下来的。

我们一起打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见我俩这打扮,愣是不顾忌我们的感受,掏出手机给我俩拍了个照。

我一身西装,头上缠着纱布,戴个狗耳朵帽。她高高的发髻,一身道袍,怀里抱个猫。组合起来确实有些奇葩。

上了车,我问她:“你是哪里人?”

她回道:“姚家村的人。”

姚家村在青树县北部,坐落在重山之间,交通不便,是个贫困村。

“你也姓姚?”我记得郑池的老婆姚翠翠就是姚家村的人。

“不,我师父姓姚,我姓裴。”她不时地看看我,又看看怀里的王大虫,好像很为难的样子,问道,“咱们要不先去给它看医生吧,我觉得你还能再坚持一下。”

“啊?”我诧异道,“咱来分开不行么?我去人民医院缝针,你去宠物医院给它看病。”

她连连摇头,眼中满是胆怯,就像是要上学的幼儿园学生一般:“不行,它是你的猫呀,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带它去医院呢?”

我无语道:“道友,我这边血都快流干了,难不成它的命比我的还重要么?”

她看向我,颇为为难,泪珠子竟然又在眼眶里打转儿了:“那怎么办啊?”

她这副模样让我大跌眼镜,我有些踟蹰地问:“你是那个白天捉妖的女道士么?”

她点点头回答:“是啊,就是我。”

白天时,她明明是游刃有余、英姿飒爽、高深莫测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个哭哭啼啼、毫无主见的小学生了。要不是她这种级别的美女实在罕见,我真以为是两个人了。

“那个……素心道友,”我试探着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的性格好像跟中午抓妖的时候不太一样啊。”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可怜巴巴回答道:“师傅喝醉了,我没了主心骨,就是这样了。而且……”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没有钱。”

我心说你那个黑心师傅,做场法事就敢要三万块钱,竟然不给徒弟发一分钱?有这么抠么?

不过王大虫毕竟是我的猫,让她出钱也不合适。我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交给她,说道:“你先拿这钱给它看病,我去缝了针,马上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