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素简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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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读人(5)

自然永恒,宇宙浩渺,个体的人在无垠的时间与空间中是那么微不足道。那么,当我们应该怎么做才不枉来到世上一遭呢?对于这个问题,洪泓老师在《野蛮生长》《简单几许》等文中给了我们答案:“以物冶性,人淡若叶。力所能及,不遗余力;力有不逮,尽力而为。”“默默地平平凡凡地认认真真地经历着生命的过程,淡然地挥洒着美丽的容颜。人生的过程同样如此,看似平淡,其中却意味深长。”“简单是生命和谐美好的自然状态。沉静可以务实,务实的生命才能厚重,才能永恒。”他通过文章表达了明智旷达的人生观。

我愿意向洪泓老师学习,以自身不懈的努力固守内心的纯真、成就对美好境界的追求。如果你在浮躁的现实生活中感到疲惫不堪,那么就请走进洪泓老师的散文,在优美的文字中感受他宁静淡泊的处世态度及对生活、生命独特的感悟,相信你们一定会和我一样—在一片觉悟中放飞思绪、纯净心灵。

素笺浓情谱心曲

2013年11月,王乐天以他一本厚重的《乐天笔记》获得了第二届中国金融文学奖散文三等奖。也是在那次颁奖会上,我认识了这位斯文儒雅的金融作家。前两个月,他告诉我,他又将出一本新书,让我写点东西,随后发来了书稿。收到书稿后,我认真阅读了他的新书《乐天心曲》,《乐天心曲》分为“乡韵萦梦”“人生走笔”“说东道西”三个专辑,共有69篇散文。文采,不在于文字的花哨和刻意雕饰,而在于表情达意,朴实真挚。王乐天散文的语言及叙述方式非常质朴,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写作技法,是以真情实感打动人,读着他的散文,你会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笔调进入一个宁静温馨的世界,让心灵在美好的文字世界得到一次纯净的洗礼。

同为金融系统的业余作者,我深知业余写作的不易与艰辛,能在这条崎岖的路上坚持不懈的人,除了对文字的热爱,恐怕没有其他解释。王乐天出生于教师世家,从小热爱阅读与写作,他从1999年开始业余创作,曾在报纸杂志发表文章一百余篇,2012年1月出版散文集《乐天笔记》。曾获得第二届中国金融文学奖散文三等奖,《散文选刊》散文优秀奖、中国散文学会散文论坛二等奖等各种奖项。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与王乐天的天赋与勤奋分不开的,更与王乐天的修养与情趣分不开。

散文是一种作者写自己经历见闻中的真情实感的灵活精干的文学体裁。作者在散文中的形象比较明显,正像巴金所说“我的任何散文里都有我自己”,总之可以说是表现自我,“我是怎样一个人,就怎样写”,写真实的“我”是散文的核心特征和生命所在。王乐天的散文最大的特点就是所有他笔下的东西都是他所经历的,所感受的,所以让人感到真实亲切。读他《故乡的雪》《永远的乡愁》《乡村的吃食》等文章,“脑海中关于童年的大半记忆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思绪渐渐地沉浸于童年故乡的梦境中。出生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孩子大多对露天电影院有着不可磨灭记忆,王乐天的《露天电影院》写活了乡村这一重大的集体活动,“一片空旷的场地、两根竹竿、一块十几米见方的黑边白色幕布、一台老式的放映机、一对音质粗糙的音箱,一群渴望娱乐的人们,构成了露天电影的全部。”你看他写孩子们看电影的急切心情:“下午一放学,大家便相继冲出教室,飞快地奔向晒谷场。当他们看到那两块长长的竹竿上面所挂起来的白色幕布时,又会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催促着父母亲早点儿做饭,这样,晚饭往往都吃得不踏实,心悬着,希望与伙伴们一同早点儿去晒谷场抢占有利位置。”看到这里,有同样经历的人都会会心一笑。那个年代的农村,娱乐活动单调,看电影成了乡亲们共同期盼的一件大事,露天电影让大家如饥似渴的心灵得到慰藉,露天电影是中国农村几代人共同的记忆与怀恋。

《故乡吃食》写了舌尖上的童年,甘蔗、杨梅、泥蒜冻,作者不仅写了故乡吃食的美味,也写了美食的制作过程,读起来相当轻松有趣。关于买甘蔗那段的描写相当精彩:“每当从父母那里讨得零钱时,我就会马上从家中一溜小跑到甘蔗摊前,掏出钱,并指着甘蔗问:‘给多少?’商贩便把刀口往甘蔗上一搁,示意这个长度,我仍不满足,与之讨价还价,把他的刀口往上推,经过几番艰难的‘交涉’后,终于‘生意’成交。那商贩就两手并用,在甘蔗皮上轮出一轮刀痕来,然后双手分握在两侧,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奋力一掰,‘咔嚓’一声,顿时将甘蔗截为两段,然后交给属于我的那截甘蔗。”写锄泥蒜:“在拦潮坝外长着一种叫‘草碎’的小草,叶如松针又尖又硬。一般在每年的三四月天气转暖时,人们就扛着特制的小锄头,上挂一个小篮子,去海涂上掘泥蒜,底下泥蒜是否多,拨开小草就知道:如涂面上有小小的孔洞,洞周有花纹,底下就有泥蒜,我们就一锄一锄地掘着,生长在洞里的泥蒜也随着泥土被翻了上来,这样半天干活下来,往往能有三五斤的收获。当泥蒜从泥洞里一条一条被挖出时,十分柔软、滑腻、其尾部有一条又细又长的须,如果动它,很快会缩进体内,把肚子鼓得硬硬的,它有老嫩之分。”这些生动逼真的描写,若不是亲身经历过是写不出来的。他散文中所呈现给读者的是身临其境的真实感,所以特别能打动人,引起人们内心的共鸣。

散文的唯一内容和对象是作者的感情体验。散文写人写事都只是表面现象,从根本上说写的是感情体验。感情体验就是“不散的神”,而人与事则是“散”的可有可无、可多可少的“形”。王乐天的《一个人的散步》不是要记录作者空闲时间散步的琐事,而是要吐露一种对人生、情感的认识。散文,往往通过生活中偶发的、片断的事项,去反映其复杂的背景和深广的内涵,做到“一粒沙里见世界,半瓣花上说人情”。要达到这种境界,构思是关键。构思,是作者对一篇作品的整个认识过程,从他对外界事物的最初感受到成篇的全过程。就是进入下笔阶段,也仍然在思考,在探索,在继续认识所要描写的对象,深入发掘其底蕴和内涵。这是一种复杂的、艰辛的、严肃的精神活动,是对作家人格、修养、功力的考验。由于事物间的联系是深邃而微妙的,作家要善于由表及里,从纷繁错综的联系里,发现其独特而奥妙的联系点,才能够从“引心”到“会心”,由“迎意”到“立意”。王乐天从散步所见垂钓者的背影想到了“不管他们现在的收获是大还是小,此时此刻的心态一定是非常平和的”,再深入地思考,总结出:“不管从事什么职业,成就如何,不管是处在得意之际,还是失意之时,不管年纪是大还是小,身体健康还是患有疾病;不管是家庭幸福、生活富裕,还是历经磨难、家境贫寒,首先都必须要有一颗平和的心,才能冷静面对困难、挫折,才能拥有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清楚肯定地表达出作者达观的人生态度。面对一对年逾花甲的夫妇在公园散步的情景,王乐天深情地写道:“这是苍老生命不悔的依恋,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最好的诠释。这一切不禁令我肃然起敬,这些不为人知的平常百姓中的为人妻者,她们为爱的付出甚至牺牲,不是同样应当值得我们尊敬和为她们送上‘伟大’两个字吗?”这是王乐天对爱情与女性无私付出的理解。王乐天善于从生活小事中进行深刻的思考,并提炼出自己的人生感悟。面对着越来越时兴的旅游,他有了《旅游的随想》“真正的旅游是获得诗意、美感、哲思、智慧和丰富的生命体验,从而达到精神上的愉悦和身心的健康,这才是人们外出旅游的价值所在。”

喜欢写作的人,往往热爱阅读,王乐天在他的《乐天心曲》中的第三辑“说东道西”中有很大一部分写的是读书有感的内容。魏延身为一代蜀军名将,智勇双全,战功卓著,声名显赫,最后却不得善终,被屈谋反,落得被同袍诛杀的悲惨下场,令人扼腕。王乐天从魏延的一生表现来看,总结出他的悲剧是他个人性格和时代精神碰撞的结果:“有能力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比别人强,就不顾客观环境、不考虑组织整体利益,一味要求领导给予自己种种特权,得不到满足就意气用事,甚至故意与团队背道而驰,给整支团队带来伤害,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最终得到领导的器重,甚至还会遭到冷落的。”因此,他认为做人应当“能而不骄”。在《梁山水军三杰》中,他对梁山水军中李俊、张顺、阮小七三位水军头在人物性格及功绩进行了细致的分析与总结,可见王乐天读书的深入及深刻的思考,这也是他能在写作上取得出众的成绩所在。写作是生命的舞蹈,是灵魂的呐喊,是人生经历的不吐不快,是思想情感的厚积薄发,通过这些篇幅我们读懂了作者高雅的生活品位与高洁的人生追求。

《乐天心曲》以清新自然、优美洗练的语言,情景交融的描写,加之作者自己真实丰富的内心感受,写就了一篇篇清新隽永、舒卷自如的富有哲思的文章,让人深深感怀。无论是描写大自然的神奇美丽,还是描绘历史的古朴厚重,作者富含哲理的话语,深刻睿智,仿佛在无形中有一根线牵引着你,去深思、探究。作者不着痕迹地赋予了他笔下的景物以强烈的个性特征,并从中挖掘出大自然对于人生及生命的意义,让读者在感受文字所产生的美感的同时,又调动着你的想象力去思索文字背后的内涵。

正值盛年的王乐天,艺术之路还很长,我相信,勤奋的王乐天在他不懈的写作实践和艺术积累中,一定会不断地带给我们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