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糟糕,被龙潜规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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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祸起

“这……如何是好?”林幺九惊道。

“本以为他们会守着人间界,没想到兵分了两路,在这里堵我。这么快便撕破脸,怕我父王不太好了。”凤疏沉思半晌,望了望宫殿,终是道:“你走吧。本还想请你在宫中吃盅茶,哪知来了贵客,少不得要给女君赔罪了。只能来日再叙了。”

林幺九见他举步要走,便道:“那你呢,会怎样?”

凤疏重又恢复淡定,掸了衣襟,道:“不外乎是一条命罢了。”

林幺九摇了摇头,道:“一族的命。”

凤疏嗯了声。

“我与你一起进去。既然你说有我在,或许有所不同,那不妨试试。”林幺九又道。

凤疏不知该说她有血性,还是说她单纯,手一拦,挡住了她的去路:“不了。女君心意,我代鲛人一族领了。此番乃是我家事,女君不宜插手。”

林幺九坚持道:“那是一族的命。”

是,一族的命,那又能怎样?凤疏道:“我为何执迷人间界,好音乐,好美食,好美景?自是早已知晓会有今日之事,不愿恋栈红尘罢了。只没想到,事发时,我仍不能如想象中那般脱身。”

什么叫早已知晓?林幺九迷惑地望着他,莫非真的有人能预测未来?

凤疏点了点头,道:“不过是命定而已。再说,我答应了神君,教你安全返回。”

林幺九听到命定,不由得哼了声。莫名地,她对这个词不喜。只不过孟章那条坏·龙,何时与他有了这样的约定?“孟章他一直没提到啊。”

凤疏笑望她,却是作了个揖道:“幸甚一晤。这便告辞了。”

林幺九本已打了退堂鼓,兼之想起孟章,好一阵腹诽。见到他如此动作,神态从容,别有一派风流,不由得又拍了胸膛道:“有什么可怕的,来一个杀回去一个,来两个杀回去一双就是了,我陪你去。”

气势惊人得很。

凤疏好笑地望着她。

林幺九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凤疏无奈,只一再强调她莫要多言,一切都由自己应付。

孟章算来算去,却怎么也算不到此节,无法想象弱鸡如林幺九,当真会半分不顾自己性命,当退而不退,只身入了虎穴。他一径望着天边出神,从朝阳望到正午。

点点与道生来寻女君,方才发现小院已空,女君不知去向,又被交代了耐心等待。点点时不时地望着孟章,道生却是若有所觉地看向了半空。

孟章抬眼觑了他,二人目光对视。道生却是一反此前怕兮兮的态度,不再退避,只坦然看着他。

半晌后,两人目光分开。孟章斟了酒,复又望向湖面出神。湖水碧绿,清澈得很,却教他想起林幺九的背影来。说起来这么多年,他看到的背影着实不多。大多时候,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还都是恭恭敬敬地,倒退着出去的。林幺九也算天生的美人胚子,只不看五官,但看蝴蝶骨,便知是十足的佳人。而世间人,大多对佳人许多优待。因此即便对方面上盛了满满的怒意,也不会觉得十分忤逆。

道生走到他身旁,道:“神君。”并未作礼。

孟章不以为杵,只等着他问话。

道生道:“小九大人何时能归,可有危险?”

孟章道:“她想归时,自然便来了。危险自是有的,只是她去的时候,应是就想到了。”

道生见他如此,凝眉道:“神君当知道,若非神君,她不会有现在的境地。”

孟章信手撩了发丝,见那银白如有了生命般向上攀附,道:“她沾了因啊。”

道生嗤了一声,道:“小九大人由我守护,必不会叫她有损。”说着就要跳湖,却又听孟章道:“你一个方外之人,硬牵扯进来,只会加深她的因。”

点点听不懂太多,只大概觉得对女君不利,便拉住了道生:“听神君的便是。你我在此地等女君回来。”

道生终是消停了。

见孟章又开始饮酒,点点拽着道生到了一边,问:“你与神君讲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是方外之人?”

道生抖了抖袖子,道:“我跟你讲哦,纵然你看上了我,要与我拉拉扯扯,我也不会同意的。我的心里只有小九大人!”

点点又急又怒,愤而跳脚,啪啪几个巴掌打到他身上。

道生突然冲她嘘了声,走到栏杆处望天。

点点急道:“怎么了?”

“不知为何,原本守在此处的天族去了泰半。”

“太好了!”点点叫道。

道生却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怕是不太好。”

自然是不好。

南海鲛人宫殿外密密麻麻地站了许多天族。因大部分天族不善水性,手中皆握着一颗避水珠。

而自打凤疏在宫外露了面,便有天族将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硬生生将他们“护”送进了宫中。

林幺九初次见到这阵势,看得那刀剑明晃晃的,不由得有些腿软。然而到了此地,再无转圜余地了。

凤疏见她紧张,分了些心神与她调笑道:“女君对这欢迎仪式可还满意?”

林幺九强颜笑道:“嗯,很满意,觉得受到了十足的重视。”

待二人到了大殿,便见得许多鲛人被捆绑着,坐在地上,周边围着凶神恶煞的士兵。王座上是一个披着盔甲,手执长鞭的人。

见凤疏到来,那人遥遥拱手道:“殿下教我等好找。”

“王兄,救我!”

“殿下!快走!”

“殿下……”

……

众人纷纷叫了起来,神情中有激愤,有期盼,有恐惧。

凤疏扫视一眼,朝那人走去,边走边勉力笑道:“不知天帝是何旨意,何以对此对我族人?”

那人嗤了声道:“你父对天帝不尊,因一言不合而使武力伤人。疯狂之态,实在可怖。天帝仁善,本意放行。但群臣谏言,担心殿下被疯王荼毒良久,坏了性子。便命我等请殿下去往天庭一叙。”

这么说着话的时候,凤疏已走到了跟前。

“既是如此,某自当听从。只是有些内容,还望秉与天官知晓。”凤疏低眉顺眼,十分温顺。

天官便凑了过来,道:“何……”何字刚吐出口,却是凤疏眼疾手快,动作迅猛,奇袭了他。不过两招,便以骨扇扼住了那人喉咙。

“你……却是我低估你了。传闻你只好风月,谁能想到你还有这般身手?鲛人浪子野心,可见一斑。”天官目眦欲裂。

凤疏道:“我并不欲如此。只是请大人放了我族老小,我自会跟随大人一起面见天帝,一表忠心。”

天官还欲说什么,喉头一紧,勒出了血痕。他不甘道:“放了他们!”

将士们听命,都朝着王座围了过来。

林幺九见状,连忙去解鲛人们身上的绳子。

见她凑近,原本面上凶恶的鲛人们俱都停了下来,只靠拢在一起,围成了一团。那团中心,是一只身量很小的小鲛人。那身形,赫然便是凤娇了。只是她龇牙咧嘴,似在恐吓,样子十分不雅。而在她身旁,则是几个年龄要更小些的童子。其中一个旺旺凤娇,又望望林幺九,困惑地冲她道:“小殿下?”

林幺九本是动作的手微微一顿,面上带着诧异。这……她与鲛人差别委实不小啊。

一个年长些的解惑道:“你可是收了小殿下元丹的那人?你身上满满的她的气息。”

闻言,不少鲛人怒目瞪向林幺九,龇了龇牙。林幺九先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看向凤疏时,瞅见他抖个不停的手,便又加快了速度:“我与她之间,也是阴差阳错了,实在难以说清楚。若是可能,我自是愿意还给她。不过当务之急,你们需要配合我,好快点逃出去。莫要辜负了你家大殿下。”

她这么一说,高傲的鲛人们纷纷行动了起来。不过一会儿,便都解了绑。凤娇刚一脱离,就想要往殿外冲,被几个童子一起围住了,小声哀求道:“小殿下莫顽皮,待事情毕了,再与你一起玩耍。”

林幺九不忍再看,便向凤疏望去。凤疏冲她感激地点了点头,逼着那天官发誓,不动鲛人分毫。

天官无奈,依言发了誓。末了恨恨道:“我舅舅乃天帝御前行走。出了此门,哼!”

凤疏闻言,脸上神情却是一变。他冲着管事制热道:“女君乃青龙神君座前的,来我宫中做客。尔等当好好款待,务必请女君赏一赏我宫中的水晶筷,品品杯中酒,尝尝绿久桃。”

管事之人自是听懂了,深深鞠了一躬道:“是。”

凤疏又对林幺九道:“贵客远来,不能亲迎,还望女君莫怪,请随意。”

林幺九听出他想要借孟章的威,保住一众鲛人,便朗声道:“我在此等你。”

天官闻言,望向林幺九,谄媚地挤出一丝笑来。他挥了挥手,那些个将士齐齐拱手抱拳,道了声“圣安”。

林幺九侧了身子,仿着人间女子的模样,回了个福礼。

凤疏放下骨扇,冲鲛人们摇了摇头,双手背后,对着天官道:“这便走吧。”倒是有几分急迫来。

天官待手下为他附上枷锁,方才摸了摸脖子,嘀咕道:“你近日侮辱于我,我记下了。”

凤疏只是不言不语,疾步往外走。

一个鲛人突然叫到:“殿下不曾犯错,何以枷锁加身?”

天官冷声道:“你们的王是个疯子,殿下却是窝藏祸心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这些下等鲛人,也敢叫嚣于我?”

林幺九一听,便有些怒了。待要说话,却听得凤疏又催促道:“天官莫怪。还是快走吧,别让天帝等急了。”

那天官哼了声:“牲畜么,就是开了神智,也掩藏不住兽性。”

“放肆!放下我家殿下!”脱了绳索的鲛人们愤怒了。他们大多性子残暴,不过是开智以后,压制了本性。从那天官一来,便有些化了原形要伤人的,堪堪压抑至今。如今再听到这话,有许多挥舞着利爪,扑将上来。

凤疏脸色大变,挡在了天官面前,方才镇压了下去。他刚有些如释重负,却发现林幺九面色惨白地望向他身后。凤疏僵硬地回头,发现天官脸上犹带着狰狞,肚子却被爪子刺穿,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