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了良久,想要站起身子,但是甫一站起,就有晕眩的感觉传来。
像前边几次一样,每当念起《大悲咒》或者是《楞严经》的时候,头都是痛的厉害,有困意袭来。
“主子!”芈铮先防风一步扶住了我。
“你中毒了。”芈铮皱眉看我半晌,得出一个结论。
“中毒?”我怎么……难不成有人会给我下毒?来害死我?
可是,要是真的下毒的话,难道不应该见血封喉一招致命吗?
怎么还会留我这么长时间没让我死?但是如果说没有中毒的话,我身体的反应又委实奇怪了些。
我抬头看向芈铮,十分的不解,“我中的是什么毒?”
他抓起我左手正想扣我的左手尺脉脉门,但是左手尺脉已经被我划伤,渗着鲜红的动脉血。
芈铮蹙了蹙眉,抓起了我的右手,扣住脉门切了片刻,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龙纹木。”
“什么是龙纹木?”世上的毒药有很多,千奇百怪的,我虽说是知道一些,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龙纹木是什么,我委实不清楚。
“主子,就是龙纹木,它可以在无形中蚕食你的精血,导致你的身体虚弱。”
说起龙纹木来,防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的身上,有人给我下了龙纹木?”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似乎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一想使用《大悲咒》或者是《楞严经》的时候,就会昏昏欲睡,连一句话都念不出来了。
“是谁给我下了这个?”
我方才想要用《大悲咒》,在被龙纹木侵蚀意识的情况下,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龙纹木是生长在佛狱的植物,大人,莫非佛狱和鬼域有所勾结?”
防风看着我,表情带着满满的疑惑。
“可是赤睛候已经不理凡间和鬼域的事,怎么会和鬼域有所勾结呢?”
我听不懂防风在说什么,三界火宅的事情我只是知道一点半点的,其他的根本不清楚。
毕竟爷爷是不允许我去了解三界火宅和鬼域的事情,我所了解的实在是匮乏。
芈铮上前一步,突然再次把我打横抱起。
“你干嘛?”
话一说出口,我就发现自己的声音走了样,带着哭腔,有气无力的。
“带你回去休息。”只是懒洋洋的解释了一句,芈铮就已经扬长大步朝着前边走去。
由于没了刀兵戾气,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很是容易,基本是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只能感受到山风中残余的戾气。
佛家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不动则不伤,心动人妄动,则伤,所以会体会到世间的诸般痛苦。
“他就这么……没有了。”我抬起伤痕累累的左手,有风刮过手心。
“你这手……”芈铮的清润嗓音自我头顶上响起,我这才注意到我的手。
手上满是伤痕,不只是左手,我的右手,身体各处都有伤,甚至前一段时间被雪媛打伤的伤口都没有完全的痊愈。
“没事,只是需要休息下罢了。”
我身上的痛意倒是没怎么察觉出来,就是心里很难受,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
也许是因为心痛掩盖了肉体的疼痛,所以我才没觉得身上有多痛。
回到旅馆,旅馆和以前一样的寂静,没有人声,服务生、经理,连影子都见不到。
“他们怎么都……我记得刚刚他们还出来训斥那个凯文来着,怎么这回就没有声音了?”
我很奇怪,我仓皇跑出去的时候喊了好几声救命,甚至还敲了他们的门,动静可要比凯文的大多了,他们怎么就是没醒过来呢?
“他们被梦魇缠住了。”
扫视了一眼满是水渍的走廊已经紧闭的房间,芈铮淡淡道了一句。
“梦魇?要不要叫醒他们?”我一听梦魇两个字就有点慌了,梦魇可不是闹着玩的,它会蚕食人的精神的。
“不用担心。”芈铮一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表情,“这是他们自己造的孽,是报应!”
“报应?”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这件事着实不该去问芈铮为什么。
“嗯。”我轻应了一声,不打算多问。
“不过你放心,他们在明天早上就会醒过来。”
当我们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是校车却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司机说需要绕道,因为我们上山的那条路已经坍塌了一块。
坍塌的原因我是知道的,无非就是因为颜绯瞳的刀兵戾气,魅,尤其是在战场上凝结成的魅,他们身上的刀兵戾气是极其强盛的。
毫不客气的说,每一个魅在释放自身气息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毁天灭地的大力气,但是方圆一里外的生物是绝对没有存活的可能性的。
昨夜我们没事也只是因为颜绯瞳用他自身戾气凝结成的结界护住了我们,戾气与戾气之间两两相抵,所以我们毫发无伤。
司机说的下山路径是沿着我们所在的山峦的另一端走到另一个山头的公路,沿着那条公路绕一个大圈子就可以回到这条公路被截断的那处的另一端。
然后我们就可以下山了。
“你知道吗?景泰山住着雪女。”
我躺在车后边的座位上,昏昏沉沉的,想要借着睡意来缓解一下晕车的不适,可是却听到了一声议论。
雪女?我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讨论。
“对啊,传说中的雪女全身都是白的呢,而且还吃人,但是,没见到,好可惜。”
一个女同学声音里满满全是遗憾。
“你还指望着见到雪女?要是见到她,我们就没命了,再说,景泰山有雪女这件事不太像是真的。”
有一女生发出疑惑,却引来了一连串的质问。
“不太像,为什么?”
“我听说雪女全身都是白的,白发,白衣,白皮肤,什么都是白的,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住在雪山中吗?怎么会出现在景泰山?”
难道雪媛就是雪女?
我顿时惊得睁开了双眼,仅剩的一点睡意也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