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七星嗜杀成性,今日本要和这道姑做个了结,可听了骆停的话,倏尔想起身上要事,当机立断,将七星龙渊剑插入背后剑鞘中,迈开大步转身便走,追随骆停而去。
眼见二人逐电追风,匆匆离去,青衣师太怒由心起,明知不敌却也不肯就此罢休,一抖拂尘便要转身上马,继续追袭,却听谭连化摆手说道:“师太,算了吧,这二人武功只在你我之上,追上也无计可施。”
青衣师太听谭连化直抒胸臆,竟然自甘懦弱,心中鄙夷之极,正要开口斥责,可转念一想,这话也是不争之实,倘若他此刻袖手旁观,无意助拳,自己孤立难支,纵使追得上二人脚步,也属徒劳。便在这一迟疑的功夫,再看那二人兔起鹘落,早已去得远了。
恰在此时,陆雪夷紧走数步,离着青衣师太尚有七八步远便仓促跪倒,道:“师父,都是雪夷的错,让您担心了!”
青衣师太见爱徒安然无恙,自然喜出望外,当下转怒为喜,收起拂尘,动容说道:“雪夷,你没事就好,快起来!”
陆雪夷应声起身,走几步来到她身前,见谭连化迈步走来,连忙向他施礼:“雪夷见过谭师伯。”
谭连化深知青衣师太平素最疼爱的弟子便是陆雪夷,何况陆雪夷天生丽质,打小便伶俐可爱,长大后更出落得亭亭玉立,令他这做师伯的也十分喜爱,颔首答应一声,道:“雪夷,你无事便好。师伯问你,当真是于霸天将你劫持去么?”
陆雪夷思绪一转,想起老者的嘱托,如实说道:“正是。我在客栈休息时被熏香迷晕,醒来后正见于霸天和昆仑派弟子围在左右......”她说到此处想起前情,不无后怕,禁不住一阵战栗。
青衣师太面沉似水,急忙问道:“他们可有对你动过手脚?”
陆雪夷深知家师心意,脸色一红,急忙答应道:“师父切莫气恼,断然没有!那位于掌门有事走开,只叫几个弟子看守我,他们畏惧师威,绝不敢......”
青衣师太见她对那些污言秽语羞于启齿,心中不禁怜惜,点点头让她不必再说,忽然间目光一转,便落在了韩商身上。
韩商自忖门派有别,不敢冒然走近,便立在了十步之外,看着她们师徒相见,正自欣喜,却见青衣师太目光灼灼,竟然满含敌意,仿佛掳走她爱徒的不是于霸天,却是自己,当即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开口称呼。
陆雪夷深怕师父误解,急忙释疑道:“师父,他......他是好人!”说罢脸色一红,那“好人”二字虽说得吞吞吐吐,却也声如天籁,甚为悦耳。
青衣师太不解风情,沉声问道:“好人?那他是怎么个好法?”
陆雪夷看了韩商一眼,一颗心狂跳不止,又想起那老者的嘱咐,轻咬下唇,柔声说道:“回师父,正是这位公子打走了昆仑派弟子,才将我救出。”
青衣师太稍作沉吟,收起了三分敌意,又打量韩商一阵,但觉这年轻人双眸明澈如水,身段笔直如峰,俊朗之中带着一股威武正直之气,诚然少年侠义,不可小觑,反感厌恶之情渐趋消减,问道:“雪夷,你从来不骗师父,你说是他救了你,看来他身手不错。”不等陆雪夷回答,转头向韩商问道:“姓甚名谁?何门何派?”
青衣师太名声远播,又是陆雪夷的师父,正所谓恩师如母,韩商爱屋及乌,自然恭恭敬敬不敢违拗,此刻听她语气傲慢,比之于霸天也毫不逊色,却也只能好言相对,躬身抱拳,垂首说道:“晚辈韩商,表字子夏,家父在清明五侠中位列土德,不敢妄言名讳。”他之所以将父亲名号说出,绝无半点炫耀之意,只是不想让青衣师太再多生疑窦。
众人岂会不知清明五侠威名,而韩崇晋韩五侠排行虽在最末,威望却是极高,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见他自报家门,出身竟如此显赫,敬意油然而生。
青衣师太也为之一动,还未等开口质问,却听身后有人说道:“师叔,这位韩公子的确是清明剑派高徒,韩五侠之子。”说话之人正是陆与峰。
陆与峰会出言解围,着实大出韩商意料,不禁心生感激,与他会意一笑。
青衣师太听陆与峰也如此说,心中疑虑锐减,但她深知江湖险恶,冒充名门侠士四处招摇撞骗的人物绝不在少数,想到此处便向前踱了几步,目光紧紧盯这韩商双眸,竭力寻找一丝破绽,却见他凛然不屈,神色镇定,当下心念一转,这便要开口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