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长歌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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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两情相悦

柳无眉落水,连着呛了几口海水,想骂自然是骂不出,李渊弈那一尺打在她腹部,呛的这几口水更是雪上加霜,身子迅速沉了下去,只是一会的功夫,海面上飘起一丝鲜红。那几人见柳无眉葬身火云海,个个怒气冲天,朝船上飞扑而来。

苏顒指了指那几人,向李渊弈问道:“这几个人你能不能一招收拾了?”

李渊弈撇撇嘴,一脸的不愿意,看了看柳无眉沉下去的地方,灵光一闪,笑道:“何须我们动手,你帮我将他们打下水去就行了。”言罢又补充了一句,“苏先生啊,你让掌舵的把船开快一点,不然一会麻烦了。”

苏顒会意,向旁边的人吩咐了几句,眼看那几人已落在了船舷上,脚下马步扎稳,盈缺琴已在手中,琴声嘈嘈忽如潮水扑面而来,再一转却如泉水一般轻盈跳动。那几人还未站稳脚跟,被苏顒这一招“阳春白雪”一击,只得向后退去,李渊弈的长尺一扫而过,几人身上皆受了些轻伤。

长孙红野见此由衷赞叹道:“不愧是杨缜的得意门生,这一招阳春白雪,可谓“三生顾盼阳春雪,一曲反映诉衷肠”,听得真叫荡气回肠。”

唐玉潇不懂琴音,但听长孙红野的话便已知晓眼前这人是谁。见苏顒与李渊弈打的热闹,几人又提气要重上船上,嚷道:“吃我一弩!”言罢手中摧山弩一扬,听得轻微的响动,几十支弩箭自摧山弩而出,直扑几人面门。几人大骇,只得弃船再次回落在浮板上,哪成想他们这一落下,苏顒几人的船已风驰电掣般向远处开去,想要再追上去已是不可能了。

宋翊等人见船离那几人已有百来尺,料定他们是追不上了,这才放下心来。不多一会身后传来惨叫声,血腥之味由海风吹来窜入鼻中,着实有些不舒服。海中多鲛鲨,嗜杀成性,闻血腥味而至。柳无眉落海身死,血气飘洒,加之那几人身上也有伤,这才引来了鲛鲨撕咬。闻着血腥味,宋翊竟有些不寒而栗,她侧脸看了一脸天真的李渊弈,心中不是滋味。

这夜过的极为漫长,几人在火云海上相见,想到这几日的遭遇无不唏嘘。长孙红野三人毁了物资后去斓风谷寻宋翊等人,这才知晓几人已离开往海亭城,这才急急追来,路上被萧寒翊的人盯着,追到了这里,才有了刚才的事。

待众人散去,长孙红野与宋翊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宋翊说了陆长辞来斓风谷一事,苏顒的身份却只字未提,也将她自己关于古卷的猜测和疑虑说了出来。长孙红野闻言,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在我意料之外,你确定那幻云珠上的七句话指的是七个不同的地方?”

宋翊摇头,“我也不确定,可此事又不能假他人之手,我们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寻这些地方去印证。”

长孙红野思索良久,道:“待回了海亭城安排妥当,你我便抽身去一趟。正如你所,此事不能假手他人,可也不能让陆长辞等人抢了先,就算我们不要这《鸿蒙古卷》,也绝不能让这东西落在了心思不正的人手里。对了,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宋翊直言,“二庄主请讲。”

长孙红野叹气道:“如果事情真如陆长辞所言,我会着手让映雪庄退出这场斗争。青抚死前透露,她曾给过清晏一份卧底的名单,也就是说庄内奸细不止一人,此事还要麻烦你去清查。”

宋翊愕然,“你说青抚死了?”

长孙红野将那日之事简单说了一遍,却将青抚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似是生怕忘了什么。宋翊听完叹道:“她也真是辛苦。可能你们不知道,青抚本是出身将门,幼年时父母便遇害身亡,此后一个人流落江湖,被萧寒翊看中带在身边,做的都是杀人的勾当。和庄主相遇之事是萧寒翊设计,可青抚对庄主却是情真意切。她本就是个苦命的人,如今算是解脱了。”

长孙红野听宋翊这般说,疑道:“我只知你常年在外行走,却不知你竟知青抚这么多事。”

宋翊接话道:“我未入映雪庄之前跟她识得,这些事是她说与我听的,只可惜她这一辈子毁在了清晏手里。”

长孙红野有意压低了声音,在宋翊耳畔轻声说道:“你能不能猜出庄内谁最有可能?”

宋翊缄口,许久后说道:“青抚肯定有留下线索在庄内,我能猜到的人,你大概也能猜到,可此事就你我知道就好,若是让庄内其他人知道,必然人心惶惶。”

海面上的风更大了,此时才过了对尾海峡最后一段,驶入了火云海中心部分。夜已深了,月色被乌云盖住,船在海中摇晃着,摇的人心烦躁,不能安睡。

船在海上行了多日,起先李渊弈觉得新鲜的很,唧唧喳喳的跟在宋翊身边说个没完没了,可这几日下来没了新鲜劲,也就安静了不少。宋翊在趴在桌上睡着了,李渊弈在她旁边坐着,手撑着下颌,眼中精光闪了闪,眸子黯淡了下去,索性也照着宋翊的样子趴在桌上睡了。

苏顒这几日没少来宋翊这里唠叨,此刻见宋翊睡着,给她披了件薄衫,和泠酒退了出去。泠酒跟在苏顒身后,眨着眼睛,憨笑道:“师父,你说李渊弈是不是喜欢翊姐姐?不然他怎么整日跟在翊姐姐身边,还对他那般好,以后阿酒也要找个全心全意对阿酒好的人。”

苏顒突的停下步子,转身捏住泠酒的脸,一脸怒意,“你说什么?师父对你不好吗?你竟然还要去找别人?”说罢张了张嘴,忽觉自己失态,佯装看了看别处,神色极不自然,捏着泠酒脸的手也换了姿势,来回揉着她的脸颊,“嗯,师父是说,你还小,再长大一些……”

泠酒何曾见苏顒给自己发过脾气,又听他语无伦次,她也不是不懂,可这话苏顒一出口,惹得泠酒膛目结舌,直勾勾的看着苏顒,脸颊绯红,声音极小伴着呜咽声,“师父,阿酒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放开手?阿酒的脸……呜……好痛……”

饶是苏顒风流倜傥又见多识广,可泠酒这一哭却弄得他手足无措,愣愣的放开手,见她还在掉眼泪,又伸手去给她抹泪,温言细语哄道:“是师父的错,阿酒不哭了啊,师父以后不凶你了。乖……不哭了。”这抹来抹去的,泠酒还第一次看见苏顒这模样,终于破涕为笑。

宋翊自然也是醒了,眯着眼瞧着这两人,心中却有了自己的盘算。泠酒回头之时恰巧看到宋翊换了个姿势,心知方才那一幕被宋翊看了去,羞得满脸通红,低眉垂眼,扯着衣角跑开了。

船行了几日终于到了雷暴群岛附近,宋翊与众人提议停船在雷暴群岛附近的小岛屿上歇息一夜,众人并无异议,将船靠在了离雷暴群岛最远的一个小岛旁。几人收拾了下东西,安排了人守船,便相互扶持着下船上了岛。此时已是日暮时分,西垂的日头敛起了刺眼的光芒,将西边天空变作了一片金黄。

苏顒一下船就嚷道:“快准备些水,我要彻底的洗漱一番,这几日可是憋坏了!”手下的人领命,迅速去准备,搭好了帐篷生火烧水,又拿了干花瓣,给众人都送了去。这些日子众人都未曾认真洗漱过,身上多少有些味道,见能舒服的洗个热水澡,自然都纷纷回了帐中。

待洗漱完毕,早有人将烤好的食物送到了最大的帐中。多日在海上劳累,此刻在这无人的小道上都放松了心情,吃着刚烤好的鱼和香气扑鼻的汤,气氛十分的融洽。宋翊慢慢的往口中送着汤,见泠酒一直偷偷的往自己这边瞧,便附在她耳边,耳语道:“苏顒这个人虽然说嘴贫了些,可人却是极好的,看得出来他是极喜欢你的,你若也喜欢他,可别错过了。”

泠酒正喝着汤,被宋翊这一说,脸色变成了青白,又渐渐的转作绯红,孩子般清澈的眼里射出惊喜,但又很快隐去,变作了惊疑,张惶失措。她使劲的眨了眨眼睛,良久深深的吞了一口气,强作镇定,脸上露出腼腆之色,因为紧张声音有些颤抖,“翊姐姐,你……当真……?”

宋翊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婉一笑,“自然是真的,你是个极聪明的孩子,自己可一定要把握好。”

泠酒欣喜不已,不住的点头,朝苏顒坐的方向偷偷瞥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痴痴笑了起来。

宋翊乐的泠酒有个好归宿,苏顒能找个良人,自然是愿意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