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乡村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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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黄鼠狼

村里有句老话,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黄鼠狼最爱笑眯眯地偷鸡吃。尤其是黄昏夜半,鸡落单,被黄鼠狼盯上了,趁人不备,将鸡叼到暗处,咬住脖子,吸干血,拔毛,吃肉,然后没事人似地走掉,还暗笑鸡傻瓜呢。等人发现时,早无影无踪了。有时被发现追踪,眼看快追上了,猛地放出一股臭屁,人忍不住了,捂住鼻子,就这眨眼功夫,黄鼠狼一溜烟钻入柴房,再也找不见了。这屁很臭,但管用,是甩脱猎手的好办法,村人管黄鼠狼叫臭腋猴。

臭腋猴,尽管臭,又可厌,但皮毛绝佳。擒一只黄鼠狼,说是擒,其实是用大铁铗打,肉扔掉,皮毛吊起风干,能卖一个好价钱。老师说,我们写毛笔字的笔头,最好的笔头就是黄鼠狼尾巴尖做的,自然,我们常用的是羊毛笔了。

我一直不喜欢黄鼠狼,尽管它有着松鼠一样毛茸茸的大尾巴,但就是喜欢不起来,捕获后吊在梁上或贴在墙上的皮毛,两只鼠眼死不瞑目,骨碌碌瞪着人看。有几回在闲房瞥见过,嗖地一声,一道黄光闪过,留下的只是经久不散的臭屁。